他问为什么?
她只是淡淡的回答他,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他。
这句话大大伤了向来是天之骄子的他的自尊心!他俊颜一凛,将戒指迳自塞进她手里,转身就离开了。
她知道他既愤怒又受伤!
与客厅相连的阳台,飘来了淡淡的烟味。
郑娴德抹抹脸,起身朝阳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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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之月显得格外灿亮。
夜,也显得格外寂静。
银辉之下,一抹修长俊挺身影就伫立在前方。
郑娴德握着钻戒的小手悄悄收紧,举步上前。
「季……对不起。」站在他背后,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紧绷的气息。
她鼻一酸,其实很想上前紧紧抱住他。
「对不起什么?」骄傲的男人头也没回,语气不善。
「我不能收下这戒指。」她轻轻说着。
「是现在不能?还是永远都不可能?」紧绷的低嗓冷冷哼道。
「我……」
「该死!你除了那句『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你』之外!难道没有其他更好的回答?」
气急败坏的他,转身怒目相视。「我以为你这辈子最想嫁的人就是我,难道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他愤怒低狺。
「我……」心里难过至极的她,被吼得脸色发白,两眼湿濡,而且……而且还心惊胆战,她从未见他这么生气过。
她很委屈又难过,她是病人,却要被头爆怒的狮子这么吼着。
好几次,想告诉他的话就在嘴边了,可是在紧要关头时硬是被她给吞了回去。
她硬着心肠,羽睫半垂,低声咕哝了句。
「什么?」季良夫怒吼,觉得自己真的要被逼疯了。
「我、我无话可说。」她微抖着苍白的唇重复一次,单薄的身子因为他的暴吼而瑟缩了下,眼眶泪光闪动。
季良夫无语,没想到在商场上所向无敌的他,在情场上竟然会对个无情的笨蛋没辙!难道这是他的报应?
「那就什么都别说!戒指要丢要留随你!」冷冷撇过脸,他头也不回地从她身旁离去。
她怔然的望着他毅然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彷佛在说「他再也不想看见她」般。
心脏的疼痛难以承载,泪水在她眼里迅速泛滥,收紧的拳头教美钻在她柔嫩的掌心深深的印下戒痕。
她眼一眨,已是泪流满面。
呜~~真是不知感激的家伙,拒绝是为他好啊!
伤心难过又委屈至极的她,咬着轻颤的下唇,转身离开阳台,在客厅的楼梯底下,她脚步微顿,仰头看了上方一眼,然后推门走出别墅,孤零零的身影隐入黑暗中。
楼上。
既感愤怒又觉受伤的男人,狠狠抽着烟。
季良夫紧绷的胸膛下,一颗心气到快爆掉,胃疼得让他拧眉。
他不明白,不明白好好的假期为什么弄成这样子?
不明白他的求婚记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更加不明白她为什要拒绝自己?!
该死!
「简直天杀的没道理!」
青筋暴凸的拳头猛然一挥,不小心扫落柜上开启的女用包包,包包里的东西立即散落一地。
一瓶白色药罐,滚啊滚地,好巧不巧地滚到微愣的他的脚尖。
季良夫怔了怔,连忙弯腰拾起。
须臾,只见他剑眉一拧,拿着药罐旋风般地冲下楼。
人跑到哪去了?
阳台没有,客厅没有,厨房没有,整个别墅他都翻遍了,就是没有她的影子!
「简直要疯了……」那个有事瞒他的笨蛋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瞪着屋外的暗夜,季良夫脸色惨白。
那个笨蛋若敢一个人走下山,他绝对会活活掐死她!绝对!
抓着车钥匙,他气急败坏的跳上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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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娴德是打算走下山的。
但是她忘了自己的体力已大不如从前。
走了近二十分钟,她已经又累又喘!
抹抹濡湿的脸庞,她心一酸,不禁挨着昏黄的路灯蹲下,抱膝低低啜泣着。
一头,一辆小货车由山下驶近,发现了她。
女驾驶好心的询问她,知道她需要帮忙,开了车门让她上车,还大方的表示愿意让她免费住宿她经营的温泉馆。
郑娴德心中感激不已,过意不去,拿了手中唯一值钱的东西想先用它抵押。
谁知,瞧来像母亲般和蔼可亲的女老板只是揉揉她的头,要她好好收着。
闻言,她的泪又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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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良夫找人找到快疯了。
整个山头,他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瞪大的双眸,连路旁的一丝蛛丝马迹都不放过,但就是没发现半点人影!
依脚程,她不可能那么快下山,计程车嘛……这鬼地方叫得到才怪!
「可恶可恶!这可恶的女人是打算折磨死人吗?老天!真要疯了……她最好是平安无事……否则……否则……」
掏出手机,季良夫打算报警,忽地又灵光一闪,想起附近不远处就是温泉旅游区。
他俊容一凛。
她最好是在那里被他找着!
油门踩到底,车影似箭,咆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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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如勾。
月色映照着廊下因泡了澡而红润着的小脸。
头发微湿,纤细的身子套了件白色浴袍,不远处的露天温泉区,冉冉上升的蒸气让夜空瞧来蒙蒙胧胧的。
捧着杯热茶,郑娴德坐在房间后方的长廊边缘,单薄的肩微倚着木柱,悬挂在半空的一双小腿,光着脚丫,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着。
「那个笨蛋……」她的唇轻轻细喃着。「拒绝是不得已的啊……现在这样的身体怎能点头嘛……白血病耶!说恐怖一点就是血癌……没有捐赠的骨髓也不知能活多久……又不想害人,干嘛要答应嘛……」念着念着,视线又模糊了。
郑娴德拉着袖口抹抹脸,深吸了口气。
「脾气这么坏……又吼又叫的……你难受,我比你更难受啊!谁教你这笨蛋选在这时候求婚嘛!对于我自己的未来,我都不知道在哪里了,我又怎能给你承诺?没良心的家伙……心都已经支离破碎了,还得故作坚强让你从上头狠狠踩过……」
「没良心的是谁?」阴沉的气息似冷冽寒冬,冷冷吹向她软烫的耳垂。
呃!低喃的唇急抽口锐气,水眸倏地瞠大。
郑娴德一惊,杯水从手中翻落至铺着小石的泥地。
「你……哦!」动作过大,她在惊慌转身时不小心狠狠撞了一旁的木柱一下。
「你、你怎么没敲门就进来?」当下,她只能想到这。
「问的好,你这没良心的家伙!」季良夫长臂一探,将人抓进怀里,森冷低狺。
「在我翻遍了整个温泉区,几乎踹坏各家温泉馆的大门之后,你不会还期望我会有礼貌地去敲敲你的房门,然后问声『我可以进来吗』吧?」他的眼简直要吃人了。
「你……是你不想看见我啊……」
「我有这么说吗?」气炸的他,狠瞪着楚楚可怜揉着后脑勺的笨蛋。
「呃!」她一怔。「你的背影是这么告诉我的……」圆圆瞠起的水眸有丝心虚。
「去他的我的背影!」怒狮爆吼,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