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不要也打个鼓(抽根烟)?」
「呃?」打鼓?她为什么要打鼓?
Dark失笑。「不必了,她不会抽烟,而且她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所以,少在她面前讲那种话吧!」
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有人来把那三个人叫走了,晓彤终于能和Dark单独……相处了。
「他们好象很尊敬你。」
Dark不置可否地又喝了一口啤酒,晓彤只好也陪着他喝啤酒,顺便透过弥漫的烟雾浏览四周,随即发现,除了那些女人爱慕的眼神之外,其它男性望着这儿的目光都很戒慎,在尊敬中还包含着畏惧。
「他们怕你!」晓彤又说。
这回Dark回答了,「那当然!」他理所当然地傲然道。
晓彤想了想。
「那应该不会有很多人敢找你的麻烦才对吧?」
Dark闻言,俯过眼来凝视着她。
「又在替我担心了?」
「我不应该吗?」晓彤反问。
Dark转回去望着吧台那头,深深吸了一大口烟。
「是不需要。」他吐着烟雾说。
「是喔!那次不晓得是谁差点被砍了。」晓彤嘲讽道。
「死不了的!」Dark淡淡道。
「就算流点血我也不要!」晓彤忿忿道。
「那是不可能的。」
晓彤怒瞪他半晌。
「难道你都没有想过要脱离这个圈子吗?」
Dark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默默地抽烟喝酒。晓彤更火了,她蓦地伸手去扳过他的脸来。
「喂!我在跟你讲话,你听……呜!」
没想到Dark竟然顺着她的扳势转过脸来,继而俯下头重重地堵住她的唇,晓彤连吃惊的念头都来不及出现,便又发觉Dark已经把温暖的舌头探进她的嘴里了,她的脑袋里顿时点燃璀璨的七彩烟火,身躯则化为一摊烂泥。
不知过了多久,Dark才离开她的唇,却仍紧抱着她,大概是担心自己只要一松手,恐怕她就会滑到桌子底下去了吧!
「天哪!我从没有在这种公众场合表演过耶!」晓彤喃喃道。
「我们这样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初级而已,比我们更火辣的多得是。」
Dark若无其事地说。
「那倒是,不过……」晓彤盯着左前方那对,男的正伸手探入女的裙底。
「他们不会真的当场就……」
「一喝醉的话就会。」
晓彤倒抽一口气。「不会吧?」
Dark慢慢放开她。
「不是没有这种纪录过。」
「老天,难道……难道没有人阻止他们吗?」晓彤不敢相信地说。
Dark慢条斯理地点起另一根烟。
「好象没有,大概是太忙着欣赏他们的表演吧!」
晓彤愣了愣,随即转眼瞪着他。
「那你呢?你又在干什么?」
Dark举举手上的烟。
「还有喝酒。」
晓彤倏地瞇起怀疑的双眼。「是吗?这么好的机会,你没有跟着『欣赏』一下?」
Dark耸耸肩。「我早就脱离需要学习的时期了。」
晓彤挑挑眉,随即又转回去看着四周的人群片刻。
「他们好象……都很年轻嘛!」
「从国中生到二十五、六岁的都有,甚至还有几位三、四十岁的。」
「国中生?」晓彤低喃。「他们应该还在念书啊!难道他们的父母不担心吗?」
Dark冷笑。「这里的成员大都是以工人,或无业青年、学业较差的学生或中辍生为主,其中有大半是来自破碎的问题家庭,父母本身的问题都未必能解决,哪还顾得了子女的问题,更别说是付出关爱了!」
晓彤呆呆地愣了一会儿。
「是这样吗?他们是因为这样才会到这儿来的吗?」
Dark冷眼环视那些堕落的青少年。
「普遍存在着的问题家庭、偏差的教育精神,还有极端功利导向的社会价值观,造成他们偏激的思想、不被认同的无助与得不到关爱的痛苦。因此,无法在日常生活中心理得到满足的他们,不但需要抒发在现实生活中的压力与挫折,也需要一个可以同时结交志同道合朋友的机会,并且获得某种程度的自我肯定。」
他说着,径自把两条修长的腿放到空置的椅子上伸直交迭,同时佣懒地把脑袋往后靠。
「在这儿,有相同的痛苦和被反对且压逼的共识,在这种力量凝聚下,他们建立起平日生活中因被疏离而不易建立的团体归属感,这是他们所热中与向往的。当然,也有部分是基于英雄崇拜心理,或者借着敢与众人不同,充分发泄一下青少年的叛逆个性而来的。」
他顿了顿。
「不过,这儿也有些身分相当特别的人根本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却老是在这里晃,那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晓彤心痛地注视他良久。
「你……也是这样才变成他们其中之一的吗?」
「是啊!」 Dark阖上双眼。 「好多年了,我都快要忘掉当初究竟是为什么跑来加入他们的了。」
晓彤迟疑片刻。
「可是现在你……」
她正想乘机来个三娘教子,试试自己劝退的功力,看看能不能让他一个不小心就退出了帮派,却发现Dark倏地暴睁双目,同时猛然转向入口处,从他身上猝然散发出的狠厉气势吓得她猛一下噎住话语。
「怎……怎么了?」
Dark没有回答她,他兀自起身走向刚进入的几个大块头。
晓彤这才发现原本嘈杂的酒吧内不知何时竟然变成阴森寂静的地狱。
「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再到这儿来的吗?百步蛇。」Dark脸色寒酷地对着那个最粗壮的大块头冷冷地说。
晓彤满心忐忑地打量那几个好象是特级饲料养大的哺乳类动物,虽然Dark跟他们一般高,体格却有相当大的差距,Dart是瘦削,但结实劲健,那几个却有如摔角选手般粗壮无比。
她突然开始后悔没有听好友的话去上教堂,否则,她现在就会知道该念什么祈祷文了。
不知道光念上帝保佑或阿弥陀怫会不会有用呢?
「Dark?」百步蛇似乎很惊讶。「你不是挂了吗?」
「所以你才敢来吗?」Dark冷笑一声。「很抱歉,你的消息有误,我好得很,这儿还是我的地盘,伊娃仍旧是香蕉的马子,你最好别再到这儿来肖想她了!」
百步蛇阴沉地看看早就躲到吧台后方的伊娃和香蕉,再拉回眼来狠狠地瞪住Dark。
「你还有空管别人的闲事吗?Dark。如果轰炸机知道你又出现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多谢你的关心,」Dark嘲讽道:「但是呢!轰炸机也只不过是个下半身过度发达的低能儿,我根本不需要费多大的劲儿去应付他,所以,你尽管放心,香蕉和伊娃还是会有人罩着的!」
百步蛇瞄一眼四周畏缩的人群,虽然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少年早就抓着酒瓶兴奋地等待着,却仍不足为惧。
「Dark ,不要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对付得了我们五个人!」他阴森森地说:「你最好看清楚一点,这边都是我最好的人,可不是以前那些三脚猫喔!」
Dark蓦地狂傲的仰头大笑。
「就凭你们?」
晓彤顿时心沉了一大半,终于忍不住开始默求上帝、求耶稣、求阿拉、求佛祖、求玉皇大帝……
Dark倏地又止住笑声,继而以轻蔑的眼光扫他们一眼。
「我警告过你不准再来的,既然你们来了,就要有进医院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