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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大哥,你还在忙啊?」霍律柱嘴角噙着可疑的笑容,来到霍冲霄身畔。
他已经顺利地抓到衣幻曦那个臭女人,也偷偷地将她带入霍家在京城的别庄了。原先是打算带她到会馆去,让众人好好地质问她,看她是向谁借了胆,敢这般污辱霍大哥,狠狠吓她一吓的,可随即想到会馆里人多嘴杂,或许会有人在不经意中泄漏出他们抓了衣幻曦的事,为免节外生枝,唯有忍痛作罢,悄悄地带她回到别庄来。
「嗯,一堆帐册等着我看。你呢?怎么一整天不见人影?」基本上,霍冲霄是不会干涉霍律柱外出的,只是通常霍律柱要出门时都会先跟他说一声,今天却反常的什么都没说便出门了,教他不禁感到困惑,究竟是什么事让霍律柱这样神秘?
「我去办大事来着!」霍律柱笑得好不得意。
「大事?什么大事?」霍冲霄疑惑地放下手中的帐册,炯炯有神的双眸盯着得意洋洋的霍律柱瞧。每当霍律柱这么笑时,他就会有不好的预感——霍律柱再次没有事先充分考虑,就又冲动行事了。
「霍大哥,等会儿你看了就知道!」先卖个关子。
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不是对霍律柱没信心,实在是他看过太多次相同的表情与笑容了,其结果往往是令他仰天长叹,所以此时要他如何对霍律柱放心呢?
「霍大哥,你呢,就先别急着看帐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带惊喜来见你!」霍律柱笑得像个期待得到赞许的孩子,再三叮嘱后便跑到暂时用来关衣幻曦的柴房去带人。
待霍大哥看见衣幻曦后,就会明白为何他今天一整天都不见踪影,霍大哥会明白他的苦心的。
帐册是看不下去了,霍冲霄干脆起身舒展一下僵硬的筋骨,等着看霍律柱会带什么令他惊奇的事物来。
「走快点!」霍律柱凶恶地押着人来书房。
「你是谁?为何要抓我?」白离蝶总算没整个人再被套进布袋里,可双手却被缚绑住,无法自由活动。
「哼!等你见了我霍大哥就会明白!」
「我不认识你口中的霍大哥,也不认识你,我想你是抓错人了。」白离蝶不惊不慌,镇定如常,仿佛她是被人请来喝茶,而非被绑得像个麻花似的。
「有没有抓错,难道我会比你还不清楚吗?」霍律柱恶着声吓她,有些人就是得受点教训才会学乖。
「你真的是抓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白离蝶再次重申。
「你我相不相识和我抓你一点都无关!总之你别跟我要嘴皮子,否则我要你好看!」是他不够凶恶吗?不然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呢?
「你们在吵嚷些什么?」霍冲霄听见书房外的吵闹声,皱了眉喝问。
「霍大哥,你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霍律柱开心地押着人进入书房。
霍冲霄一见到被五花大绑的女人时,立即头痛地闭上眼,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霍律柱没有冲动地绑了个女人回来。再睁开眼,却见那位姑娘微恼地与他四目相接,明白地告诉他——他很清醒,并不是在作梦!
「你怎么会把她带来?」霍冲霄试着不发火,以最为平和的口吻问。
「霍大哥,前些日子这女人在街上对你出言不驯,这口气说什么我都咽不下,所以我今天特地『请』她上门来跟你赔罪!」他做得很好吧?连他自己都觉得做得再好不过了!
「你们认错了,那人不是我。」果然没猜错,她是被衣幻曦给连累了。
「快、点、把、人、给、我、放、了。」霍冲霄得一字字以坚定的口吻对着霍律柱说,才能克制满腔的怒火。
早该猜到的,不捅楼子的话根本就不是霍律柱了。平时他捅的楼子大归大,但都能一笑置之,可是今天他竟绑了个女人回来,霍冲霄发现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咦?为什么?霍大哥,她都还没正式向你道歉,怎么能放人?」霍律柱有他的坚持。
「我说了,那人不是我。」
「我叫你放人就放人。」不要发火!有外人在场时,得替霍律柱留着面子,忍住!
「明明就是你没错,你居然还说谎!」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岂会认错人?
「律柱!」霍冲霄额际的青筋浮跳。
「我不是衣幻曦。」白离蝶不想代衣幻曦受过。
「不可能!我明明就打听到,那天坐在马车中的人是衣幻曦,你怎么可能不是衣幻曦!」霍律柱压根儿就不信她的说词。
霍冲霄气竭,现在是争论她是谁的时候吗?霍律柱不动手放人,就由他来放!霍冲霄走到她身后,为她解开缚住她的绳索。
「既然你晓得坐在马车上的人是衣幻曦,总也该想到马车中不会仅有她一人,她会有贴身丫头随侍在侧。」这人够莽撞的了,幸好他口中的霍大哥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已动手为她松绑。
「所以?」霍律柱不懂。
「所以,她就是那个丫头。」霍冲霄拿着解下的绳索代为回答。
「不错,我就是衣幻曦的丫头,所以我才会说你抓错人了。」白离蝶叹了口气,眼前这名鲁男子怎么都讲不听?
「好!不管你是不是衣幻曦的丫头,我仍然没抓错人!我可没忘了,那天你在马车上用尖酸刻薄的话侮辱了霍大哥!」她是不是衣幻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羞辱了他最尊敬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律柱,够了。姑娘,律柱他冲动地将你抓来是他的错,我为此感到很抱歉,希望姑娘你别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原谅他的鲁莽。」霍冲霄代为道歉,不想事情闹大。
「霍大哥,明明就是她——」霍律柱可不觉得自个儿犯了错。
「你住嘴!」霍冲霄怒喝,要他别再说了。
「我能明白他为何会气忿难平,我也知道你们误会了,不管你们信或不信,那句话并不是我说的。」明知很难教人信服,毕竟他们看见的人是她,可她仍想澄清。
霍律柱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她的说词,总认为她的解释是推托之词罢了。
不管那句话是否是她讲的,霍冲霄全然不在意,毕竟他要在意、要管的事实在太多,没必要为了件小事而大发雷霆。
「总而言之,是我们错了。姑娘,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律柱,你还不道歉?」霍冲霄瞥了眼犹心不甘、情不愿的霍律柱。
「……我很抱歉,请你原谅。」在霍冲霄威仪十足的凌厉目光下,霍律柱再不甘愿都得道歉。
他们的道歉是教白离蝶惊讶的,从小到大,她就是个任人驱使的丫头,倘若她做错了事,受罚的人是她;换成主子做错了,受罚的人依旧是她。在「衣家庄」的仆佣们也个个瞧她不起,明着暗着嘲笑她是个亲爹都不理睬的丫头,从来没有人向她道过歉。尽管抓她来的鲁男子不情愿,可另一个主事的男人却是非常郑重地向她道歉。
白离蝶有些受宠若惊,心头泛起一股酸楚,但她素来习惯不表露真实情绪,教人有机会攻击她,是以对于他们的道歉,她没法做出太大的反应,仅是冷淡地回应。
「我接受你们的道歉。」她不想将事情闹大,那只会为她带来麻烦,而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能简单解决就罢,姑且当这回被绑是来参观他人的别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