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回到空无—人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陷入痛苦。
他没有心力去查询那有着和俊几乎—样面孔的男人是谁,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非常恐慌。
他当然恐慌了,他怕失去她呀!
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跟她求婚的原因吧?
因为他很怕哪一天她恢复记忆了,会告诉他:其实她爱的一直都是俊。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他很怕她想起来,从一开始便很恐惧。而这一道恐惧,也是他一直不肯去面对的心结。他一直自欺欺人,欺骗自己幸福会永远存在,不会逝去。
然而现在他所面对的事实是:她不需要恢复记忆,俊一直在她心底最深处,谁也抹灭不去。
他……是不是已经失去她了?他的幸福,是不是已经逝去了?
老天怎么对他这么不公平?既然是在最终要收回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给他呢?
为什么要让他相信只要持续宠爱着她,她便会永远待在他身边呢?
他觉得混乱矛盾极了,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不知所措过,觉得不论走出哪一步都是错。
是不是连爱上她,也是个错误?
他的目光瞥向前方的手机。不能让她打电话来,他现在没有任何能力面对她。
但就在他伸手要将它关机的那一刹那,手机响了,是很长的一串数字,没有见过的。
他犹豫了下,冷冷的接起,也没有回应,只是按下了通话键,等待对方说话。
“喂?颢成?颢成?”另一头传来路禹凡的询问声。
“怎么了?”半晌后,他才回答,极度冷漠的声音。 “你人……不是还在义大利吗?”
路禹凡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有些遥远。“是啊,但我……想打电话问看看你好不好,你……”
“你是知道的,对不对。”周颢成打断他,他是何等机警的人物,从路禹凡有些心虚的声音便能够猜对一半。“知道有个跟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他得放轻声音,不愿让这这个话题震荡到他的胸口,那儿正疼动着。
路禹凡暗自叫惨,没想到他会比自己预期中更早知道这件事,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在意啊,这下子可真是糟糕了。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周颢成问道,语气中有强忍住的愤怒。
路禹凡了解他,知道此刻的他必定是气愤的,正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他却又问了:“那人到底是谁?”
“他……是他们剧团的导演,叫单远。我、我也是前一阵子才知道……”他感受到电话那头的异常沉默,故作轻松地安慰道:“哎,但是那又如何呢?不过就是长得像而已,韵涵爱的是你啊,这是没人能够否认的事实,何况她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不是吗?”
“不,事情不是像你所说的那么简单。”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如果……如果你看到韵涵看那人的神情,你就不会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她用以前看俊的眼神在看他,她竟然……”颢成发现他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将脸埋入掌中,不顾另一头路禹凡正着急的声音,结束通话。
第九章
他终究还是回去了,在第二天的早上。
周颢成分不清楚自己脑海中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是酸楚、愤怒、恐惧、痛苦还是其他?
他的脑海中充斥着零碎的、各种不愿意回忆的记忆片段……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头野兽,又像是具空壳,完全凭着下意识在行动着。
他走进卧室,没有看到她。
浴室里面传来了水声,是了,她习惯在早上沐浴。
视线转向半掩着的浴室门,他缓步朝它走去,铁青的脸色比以前更吓人。他推开门,看见的是淋浴间里面模糊的她的背影。
他走上前,拉开玻璃门,强硬地将仍背对着他的韵涵扳过身,粗鲁地抵在一旁的瓷砖上,不理会她的惊叫声,狂烈地吻住她,
“颢、颢成?”她被吓着了,惊惶地推拒着他。“你怎么了?你、你的衣服都湿了!”
但他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地,而她的抗拒对他也完全不造成影响,他一面反覆啃咬着她的肩颈,一面快速地褪去自己的衣服。
“不!”她意识到他的意图,更是吓得不知所措,大力地想要将压着她的庞大身躯推开。“不、不要在这里……颢成,你、你弄痛我了!”
他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他从不会这样的!像是失去理智—样地强压着她,他让她觉得好害怕……
因为她的叫喊,他停下动作,大掌将她两笺手扣在一旁,低下头,用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她。
他的衣服几乎全湿透了,水滴顺着他的头发落下,但他完全不在乎,只是狠狠地、几近狰狞地盯着她,粗重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在她的脸上。
他不是没有看到她眼中的疑问和惊恐,不是没有体察到她的不愿意,但他觉得自己没有多余的能力承载她的感受,他只想要将眼前的她狠狠地揉进自己体内。
他是要证明什么呢?
他也不清楚啊,只觉得唯有这样能够减退胸口那被撕裂的痛苦。
“颢成……你怎么了?”即使感到害怕,她还是这样柔声问道。
他的眼睛倏地一眯,快速地半蹲下身,打横抱起她,大步出了浴室门,将她抛放到床上,在下一秒压住她,侵占了她所有的挣扎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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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清醒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韵涵睁开眼睛,半朦胧地侧过身看了下时间,微微轻叹了一口气。
转回身子,她有些无奈地望着面前仍沉睡的他。一道道严肃的线条画出了此刻的他,令人着实畏惧。那霸气的眉微微皱着,像是个暴躁的君主……
他并没有多余的粗暴行为,事实上,他的举止仍像之前每一次欢好,一样的温柔、一样地让她感受到他是呵护着她的。
唯一不一样的是他带着一强极度冷酷的脸,且始终不发一语,而她也不敢开口多问,即使心头满是疑惑。
而他盯着她,像是在审视什么的目光,更让她下意识想要逃,她只能闭上眼,不去看他。
他在生气,而且可以说是极为震怒,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但他的动作仍轻,是真的渴望她而不是发泄。当她知道他不会将他的愤怒转移到她身上的时候,她便不再抗拒了,由着他要了她许多次。
十点钟左右,她醒来过一次,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轻声下床,但脚尚未着地之前,便被他突地捉了回去!他仍是那样无情地瞪视着她。
“我、我要去剧团……”她有些嗫嚅地道。
然后,她似乎看见他的眼中,因为她的话而燃起一道莫名的火光,然后,再度压下她……
“不准去。”
迷乱之中,她似乎听到他这样命令地说道。
但她从他的肢体语言中感受到的却是满满的恳求,像是在求着她:“别去。求你,别去……”
他是在害怕吗?
怕什么呢?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让他这般失去理智的呢?昨天的他不是还好好的吗?还轻柔地哄着她……怎么一个晚上没见面,就变成这副模样?
她的心情起伏一直是因他而律动的啊,他这般慌乱的情绪,也将她的思褚搅得一团乱。
难不成,是和陈董事长有什么不愉快吗?应该不会啊,颢成的人缘在商业界可是出了名的好。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因为一点点小挫折便失意的人,他一向是沉着冷静且意志坚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