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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知道。」青年视线定在窗外早春的宫廷花园。

  「那好,」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东陵少王点点头,转道:「快来尝尝看这莲子汤。采衣用玫瑰花瓣熬成的汤汁,搭配清香的莲子,喝起来爽口极了。」

  采衣早为项少初预备了一碗莲子汤候着。「大人快来尝尝,冷了就不好吃了。」

  项少初离开窗边,端起莲子汤。「多谢采衣姑娘。」

  采衣为这一声谢,脸颊染上了一层薄红。

  少王笑着调侃道:「采衣对项大人可真是体贴,不怕我哪天真把妳赐给少初。」

  采衣尚未及抗议,另一名宫女采月便调笑道;「那才好呢,采衣仰慕项大人多时了呢。」

  「采月快别胡说了。」采衣急得脸都红了,连忙澄清,「我只是、只是想,大人身子骨比较单薄,再说我对王上可是忠心耿耿,更不用说——」

  东陵少王不由得哈哈大笑。「开玩笑的啦,别当真,我哪里舍得把我厨艺最好的侍女送走,除非……」两只眼睛淘气地转向正在喝莲子汤的清秀男子,一点儿也没有「君无戏言」的自觉。

  采衣一颗心差点没跳出喉咙。

  采月好奇地问:「除非怎么样?」

  「除非爱卿住进金阙宫中,与我长相为伴,那就不用分你我啦。」

  项少初单手轻拍着胸口,好不容易才吞进了一颗噎住喉咙的莲子。「万万不可,我的王上,您就别再戏弄我们了。」

  「啧,借我戏弄一下会少块肉喔。」用完一碗莲子汤,东陵少王伸了伸懒腰,遣退了宫女们。

  待寝宫中只剩下他与心爱臣子两人之后,才问:「话说回来,爱卿,你打算关他们几天?」

  「三天。」

  有趣。「不能少一天吗?」

  项少初点点头。「一天也不能少。」

  「为什么非得是三天?」东陵王非常好奇。

  「一天是关给首辅看的,一天是关给临王看的。」项少初浅浅笑答。

  「这我知道。」早早就说定了的,只是……「那第三天呢?」

  「我说过了呀,王上,英雄也有犯错的时候。」

  少王微蹙起眉。「我似乎不该让你公报私仇。」

  只见项少初伏地行礼。「少初谢过王上。」

  「起来、起来。」东陵少王叫道:「总有一天,我要你告诉我,你跟我的紫将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项少初但笑不答。

  东陵少王忍不住想起,当年也曾见过项少初脸上有过这样的神情,不过那时,他还不知道他们将一起把东陵的朝政推向什么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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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卫送来餐食和饮水时,容四郎忍不住道:「我就说你铁定冒犯过什么人,说不定就是那位王上跟前的红人——这么糟糕的食物,比军中的干粮还不如。」还好饮水看起来是干净的。

  说是这么说,为了活命,还是拿起了食物往嘴里塞。这么难吃的东西,应该不至于有毒吧?

  卫齐岚默默吃着干涩无味的食物,不发一语。

  只听容四郎又道:「话说回来,天牢都是关朝廷要犯的,餐食还能好到哪里去呢?照理说有得吃就不错了……」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这几天,容四郎叹息的次数比谁都多。天牢中阴暗无光,看不见外面天色的变化,不过从送餐的时间来推断,这应该是他们被关进来的第三天了。老天,在这种地方关久了,真的会连日子都忘记。不知道他们还得被关多久?

  卫齐岚虽不作声,但容四郎已经把他肚子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也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就算要把金虎将军的死算在你我头上,也要找时间把罪证拿来栽一栽赃吧……」

  无凭无据就要定一个大功臣的罪,那当今王上恐怕还不是普通的昏庸唷,这样下去,玉座很快就会不保了吧?

  正当容四郎喃喃自语之际,一个陌生的脚步声引起了卫齐岚的警觉。

  「有人来了。」他提醒道。

  容四郎立即停上了碎念,好奇地等候那陌生脚步声的主人现身。

  果然,那陌生的脚步声终于来到了关着将军及其军师的大牢前,一把火炬照亮了阕黑的牢房,也照亮了来人的脸。

  来人生得好眼熟!容四郎瞇起眼细瞧。

  「将军,您受罪了。」火炬之后是一张有着方正脸型,粗眉粗髭,身穿着王宫禁卫军服的侍卫。

  卫齐岚早看清楚来人的面貌,他的夜视能力极佳,黑暗对他不会造成太大的阻碍。

  这名持着火炬的侍卫不是别人,就是三天前押解他们进天牢的王宫禁卫之一田瀚。也是三天前,在城门下,替他求情的人。他静静地看着这名侍卫将一个食篮放在地上,取出几样食物和水酒一一递进牢房里。

  「天牢的饮食很差,这些酒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算新鲜……」侍卫边布置餐食边说道。

  就着火光,容四郎看清楚了碗里的鸡腿和酒菜,不禁蹙起眉来。「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餐吗?」不会吧?那他还宁愿迁就之前那些糟糕的饮食。

  田瀚连忙道:「不是的,容军师别误会,这是我私底下想办法送进来的,因为我想……」

  「谢谢你。」卫齐岚终于开口了,他明白这名侍卫的好意。

  「啊,将军……」

  「这些酒菜我们收下了,可田兄弟你还是赶快离开,以免被人撞见。」天牢是何等森严的地方,岂能让一名小侍卫来去自如,万一被发现,可能会连累了他。

  卫齐岚总觉得从一开始他们被关进来到现在,整件事情都透着无法以常理解释的蹊跷。

  田瀚立刻因为这关心而胀红了脸。「将军不用担心,我都打点过了,不会有事的。再说,兄弟们心里都清楚,将军您是无辜的,朝廷一定很快就会还给将军一个公道。」

  容四郎早早捉起了鸡腿啃下了一大口,一听田瀚这样说,他立即问道:「田兄弟,你在外头有听见什么风声吗?不然你怎么确定将军是无辜的?」

  田瀚迟疑了片刻,打量了四周一眼,才小心翼翼地说:「听说朝中大臣们为了将军下狱的事入宫好几次了,大家心里都清楚的,紫将肝胆忠心,更何况,将军这几年来都在边关,因此绝对不会跟金虎将军一事有任何的瓜葛……」

  说着说着,田瀚突然激动起来,「这全都是小人的诡计,有那样一个奸臣在我主上身边,实在、实在……」话未说完,只见田瀚猛然摇头道;「总之,请将军保重。」说完,便匆匆走了。

  留下容四郎与卫齐岚连坐在牢里,思量着他刚刚说的话。

  思考之际,不忘填饱肚子的容四郎,终于在啃完鸡腿后,开口道;「田瀚那些话的意思是,我们就快要被处斩了?」虽然不是今天,但离死期也不远了,是吗?

  「不,我不这么认为。」卫齐岚摇摇头,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我们还有活命的希望喽?」容四郎期待地道。

  「恐怕我也不敢这么说真。」

  容四郎放下酒壶。「那请问我们到底是会死还是会活?」

  在这名思虑比一般人都来得千回百转、扑朔迷离的将军面前,容四郎已经学会凡事下定论前,最好先探探他的想法。

  卫齐岚拧眉,他的思虑虽然缜密,却不像容四郎满脑子机灵诡计,因此他想了一会儿才说:「不管是死是活,我猜我们很快就会见上那名田瀚口中的『奸臣』一面。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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