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亲兄妹,他们约定等待珩瑛成年,原来是她在他们的爱情划上一刀,划出珩瑛对她的怨恨.
想起新婚夜,匀悉惨然一笑。
她毕竟没错认,珩瑛是他的情人,他们是在蜜月套房里做了新婚夫妻该做的事。是她自以为是,以为她的魅力赢了外面女人,也是她太愚蠢,误认他甘心为她将爱情抛弃、牺牲。
好好笑,对不?
她还在担心他的责任感,生怕造就一个不快乐的男人;她还在考虑自己的离去,会令他难抑伤心。哈!太好笑了,实在、实在……实在是有趣到了极点……
她发呆、傻笑。
看见她的笑容,珩瑛下猛药。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兄妹间的爱情会引发多少议论?何况爸是商场名人,我们要承担的压力,你根本无法想像。我们爱得艰辛,我们面对的困境你无法想像。都是你,为什么你不要去死,带著你的钱去死啊!你死了,我们就可以公开恋情,我们就不必爱得小心翼翼!”她像孩子似地耍赖。
蛮横的珩瑛哭了,泪如雨下,再霸气的女孩遇著爱情,都无能为力,对不?
“是这个原因吗?”匀悉问。
没头没脑的一句,珩瑛反应不过来。
“你说什么?”
“你怀孕了,没办法等到一年期满,才要急著赶我离开?”匀悉说得冷静,心已波滔汹涌。
珩瑛听懂了,她深吸气说:“是,两个月了,你再不离开,我势必要把孩子拿掉,我不想也不舍得,这是我和霁宇哥的爱情结晶啊!”
泪水继续流,珩瑛明白,只有将匀悉逼走,自己才有发挥空间。
好冷,无助攀上,她的疲惫无法语言。“我懂了。”
点头,她起身离开客厅。
眼看她没说清楚就要离开,珩瑛追上前。“什么叫作你懂了?告诉我,你要怎么做,拿更多的钱买走霁宇哥,还是用钱买通医生谋杀我的孩子?再或者……你要霁宇哥把我送到国外?”
“我会还你一个丈夫。”答案够明白了吧!
肩垮下,匀悉踩著阶梯,一步步往上行。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反正她早决定离开霁宇,反正她本就在为他的幸福做打算,反正不管有没有姜珩瑛,她都缺少未来。
好啦,知道他的爱情从未断线,他的生命有了新延续,该开心啊!事情比计画中更顺利,她可以确定,离开她,他不至于伤心。
真的很好,好到她找不到适切言语来形容。她该吹奏一曲四春,恭喜霁宇有了未来与幸福。
推开房门,她笑著自我说服:“差别在哪里?你顶多不知道那女孩叫作姜珩瑛,很重要吗?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心相系。
太好了,新生命、新期待,他会长得像霁宇还是珩瑛?也许他会成为商业奇才,和他父亲一样,将来继承鼎钧,把爸爸的心血代代传下去,多好的安排,蒋匀悉,你简直是天才……”
匀悉不停说著言不由衷的话语,突地,停下声音,满室的安静教她心惊,她看见镜中的蒋匀悉,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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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霁宇的错,我和他订契约,契约一到,婚姻结束。”
餐厅里,匀悉和徐秘书面对面坐著,娓娓道出相亲经过,没有情绪波动、没有委屈难受,她用公事化口吻述说过程。
“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让爸爸放心,也为了鼎钧上千个员工,事实证明,我是对的,霁宇有能力,他把鼎钧带往正确道路,让员工生活有保障。”
“对小姐呢?这不公平。”徐秘书问。
“公平?比起同龄女孩,我吃好穿好用好,从没为生活担过半分心,老天对我已经太优惠。我很高兴把鼎钧交到霁宇手上,若由我来主持,也许半年不到,就让爸爸的心血付之一炬,你不觉得霁宇真的是很棒的接班人?”她试著说服徐秘书。
“老董事长去世后,姜董把你带回家,不就代表他喜欢你,你们之间有了一定程度的感情?”
她截下他的话:“这不过是‘姜霁宇很负责’的另一项证明。他不爱我,却在这段时间对我尽心尽力,他期待我尽快走出丧父之恸,期待合约结束后,我可以独立生活。”
“既然姜董很好,为什么小姐不再试试?说不定姜先生会爱上你,你们会有圆满结局。”
“他女朋友怀孕了,我不想耽误他们。”微笑僵在脸上,演戏让她疲惫。
“就算这样,小姐也不必躲到南部去。”
“不是躲,我是去调养身体。你不是常嫌我苍白?或许南部的阳光对我有帮助,我想暂且抛开一切,过新生活。”
“那么我陪小姐一起。”从十八岁跟在董事长身边开始,匀悉是他看著长大的。
“我就是想摆脱千金小姐形象,才想只身闯闯,你跟在我身边,算什么独立?况且,霁宇需要你,你要好好帮助他,把鼎钧变成台湾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好不?”
“我不放心小姐。”
“我二十岁了,不能一辈子养尊处优,我该看看外面的世界。”
“想看世界,我替你找旅行团……”
“徐秘书,我知道你疼我,可是我已经长大,你总要放手让我飞翔。”
徐秘书不语,她知道他对她的担心太多。伸手,她抱抱徐秘书,软声说:“我保证好好过日子,我保证把身体养好,我保证下次你见到我,我一定比现在更棒。”
“我答应过老董事长……”
“我知道、我统统知道。不管是你、霁宇或爸爸,都不看好我的能力,我要怎么向你们证明,我真的很行?给我一点时间吧,假如我真的不行,再回来当你们的娇娇女,好不好?”
“那我给你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
“没问题。”一口气答应,她就等著这一句。
匀悉拿出封存好的牛皮纸袋,这是她约徐秘书的重要目的。“这里面有一些文件,请你明天交给霁宇,还有,这是老家的房地契,我已经把它过户给你。”
“为什么?”他皱眉。
“这是你该得的。”
“不要。”他拒绝得毫不犹豫。
“我不会再搬回去,也不想天天面对父母亲离去的伤心,更舍不得把它转手给陌生人,毕竟,那里有我的童年、青少年。我左想右想,还是把它交给你最放心,你会好好照顾它的,对不对?”
他能回答不对?徐秘书苦笑,这个小姐,真是不知人间疾苦,他问:“你会记得打电话给我?”
“一天一通怎样?”她说谎,走出餐厅,她再不和任何熟人见面。
“可以接受。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通知我新住址。”
“没问题,一、二、三,三天之内。”笑容即将垮台,她不是好演员,但这出戏她演得好认真。
“你不可以拒绝我去看你。”叮咛过一百句,他还是不放心。
“好。”
接下来,他又给了一大串叮咛,她一句句照单全收,收下他的关心疼惜。
匀悉离开餐厅后直接前往火车站,搭上火车,奔赴既定目标。
傍晚,霁宇回到家,看不见匀悉,拨打手机也无人接听。
第二次,他失去她的踪影,同样的焦躁忧心,同样的坐立不安,于是,他打电话给徐秘书,然后牛皮纸袋传到他手中。
当他看见过户到徐秘书名下的房地契时,疑窦已启;当他读过匀悉写给他的信时,开始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