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的岳芙一样的渴望着他,这才是他想要知道的。
「吻我。」石旷日说。
她绵密而深情的轻吻着他的眼、眉、唇,小手轻抚着他宽阔的胸膛,感受他起伏的心跳,脸颊轻靠他的心窝,聆听耳边传来阵阵如鼓声般的心跳声,静静的,他们相拥而眠。
这一夜浓情化不开,窗外的光洒进房内,显得恬静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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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芙仔仔细细的折着石旷日的衣物,一件件的放进他的行李袋。
将他的药、维他命、回诊的时间,仔细写在纸上,深怕他又不会照顾自己,忘东忘西的。
她接着又开始抄写种种注意事项——少吃刺激性的东西、睡不着的时候记得冥想、记得做复健和回诊、记得吃药,最后一点她则要亲口告诉他。
石旷日看到「备忘录」时,不禁莞尔一笑,「你还是没有变。」
她从行李堆中抬起头,狐疑的问:「还是没有变?」
他一脸神秘的微笑,「别忙了,没有那么多东西好整理,过来坐坐。」他坐在病床上。
「可是……」虽有犹豫,但她依言陪坐在他身旁。
「芙,我这一生别无所求,我就只有你,也只要你,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你愿意和我一起放弃吗?」他看着她,眼神坚定。
若她愿意,他愿意带着她到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摇摇头,「我不可能为了爱情而放弃一切,我是上帝的孩子,我不想一辈子过着良心不安的日子,我想接受大家的祝福,我想在上帝的见证下完成我们之前的爱情;逃避是不能解决一切的,除非培恩能了解也能祝福,不然我们是不可能的。」
她的生命中拥有太多的爱,若是为了爱情而舍去一切,虽然她和石旷日能在一起,但她这辈子都不能再快乐,也会认定自己是罪人,这不是最好的方法。
爱情,就让它过去吧!也许她这辈子就该这样孤独一生,她已不可能再和培恩在一起,因为她的心已系在石旷日身上。
她犯了背叛的罪,所以她再也不该拥有爱情,她已做好孤独一辈子的打算了。
「嗯,我了解了。」他不再说服。
「你有看备忘录吗?」
「有,第五点是什么?」他很好奇。
「记得忘记我。」她扬起一丝凄苦的微笑,「啊~~计程车来了,走吧!我扶你去坐车。」
她小心的把石旷日扶上车,交代了一堆事,又叮咛这、叮咛那的讲个不停,像是不忍离开他。
「你不陪我回家?」
「不了,我要赶三点半的飞机回美国,我有打电话给小丁,她会在你家等你帮你安顿的。」她毫不迟疑的关上计程车门,然后转身就走。
她不敢回头,害怕泪水会这样无法停止。
第十章
两个月后——
章培恩终于从亚美尼亚回来,他晒黑不少,也消瘦许多,但人还是很有精神。
「你知道吗?那里的人民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天空好蓝、好蓝,每天我都是被第一道阳光所刺醒,那里的阳光待别的耀眼。」
他们走过以往一同走过的森林步道,树木干云蔽日,步道是由石块所拼凑的,一抬头,阳光从葱绿的树叶间渗透,凉爽而怡人。
「那里的人民很善于歌唱,喜欢用唱歌打招呼;那个城市有二十座博物馆,走到哪都可以看到露天咖啡馆;我在当地还特地感受过千人领圣餐的盛况,实在是惊人。」培恩漫步牵着岳芙走着,边谈着所见所闻。
不晓得为什么,今天的培恩有点不一样,他向来是个沉稳而不多话的人,今天却似乎想一古脑的将话全都说给她听。
后来,培恩只是静静的牵着她走过踏过千百回的小道。
她也不愿意破坏这份宁馨,本质上,她还是爱着培恩的,那种爱包含了崇敬、习惯、亲情和友情。
如果可以的话,她一辈子都不想伤害培恩。
路走到尽头,面对的是一片宁静的湖面,她蹲在湖畔,不经心的丢着石头。
「扑通」一声,石头丢进水面,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培恩忽然一笑,「我还记得你跌入过这个湖里面。」
「是呀!我也记得你教我骑脚踏车,我却不会煞车,你在后面大喊『煞车』,我紧张的大喊『在哪、在哪』,然后我就直直的掉到湖里面了。」
他和她都笑了,这座湖有很多他们的回忆。
「培恩,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那你先说吧!」
培恩看着眼前宁静的湖,轻轻的说:「小芙,我们……解除婚约吧!」
蹲在湖畔的岳芙,惊讶的回头看他。
「我们解除婚约吧!」培恩落寞的说。「呼~~原来说出来并没有想象的沉重。」轻轻的呼了口气,状似轻松。
「为什么?」她不解。
「我无法亲口告诉你,我觉得提笔写信给你比较清楚。」培恩递了封信给岳芙,「快起风了。」
他脱下外套为岳芙披上,「早点回家哟~~」宠溺的拍拍她的头便转身离去。
岳芙打开培恩所写的信——
小芙:
或许该称呼你为苏菲,但我还是希望叫你「梅格」,因为这是我为你取的名,这个名就让她成为专属我对你的称呼吧!
亲爱的芙,我很抱歉,我骗了你!
我身为神职人员,是不得有欺骗的行为的,但我却深爱着你,还走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原以为我们会就此幸福得走完余生的。
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你是昏迷不醒的,而我是医院的社工人员,我负责安抚你所有的亲属,带领他们为你祈祷。
幸运的是,一个礼拜后你就醒了,当你睁开眼的刹那,我就知道我已倾心于你,并且无法自拔。
我下定决心要照顾你一辈子。
昏迷后的你失去记忆,包括你的父母,你谁也不认得!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慢慢的拾起你的记忆。
在一次睡梦申,我听到你哭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依稀是一个叫旷日的人,这重大的发现让我立即通知医生。
医生说这是个好消息,代表病人的记忆只是暂时消失,那个叫「旷日」的人就是你记忆的源头,只要循着源头慢慢辅导,最终你会恢复记忆的。
后来我听薇琪姊说,旷日是个你极为迷恋的男人,因为她的不赞同,所以你们被迫分开。
之后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小小的寻人启事,只出现了三天,上面只有短短的几个字——
寻找苏菲,无论生死! 石旷日
当时我猜,那则寻人启事就是在寻你吧!
我和薇琪姊讨论,我们都不认为石旷日能为你带来幸福,更害怕石旷日不死心的继续寻你,有一天你迟早会恢复记忆,然后又跌入爱情的漩涡不能自己。
于是我做了一个最自私的决定,我提议采用催眠方式让你彻底忘记过去的一切,重新给你一段新人生,那时你的家人早就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便答应了我的做法。
这当然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是我们擅自做主重新给了你一段人生。
新的你是从小就居住在美国的,十八岁那年并没有去到台湾,也没有那段夏日恋情,更没有一切不愉快的回忆;而我则是和你自小就订亲的恋人。
大家都同意这样的做法,就这样,我给了你一段新的人生、新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