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辰瞪住他。
江京鸿噗哧一声,捧腹大笑。
“不是这样的,克里斯,凤小姐只是化装舞会的客人,要说她跟主子有什么关系……”他话说到一半,拐着克里斯的脖子拉到旁边去说,但声音就是不大不小,刚好入了白无辰的耳,“如果那天那一枪是对准主子的话,那么她就是主子的救命恩人。”
“江京鸿,你看她那身伤,还不认为我才是被连累的人吗?”白无辰冷冷一哼。
“是、是,主子说得都对。”江京鸿赶紧回过头来。反正已经把他拖下水,让他负起做“丈夫”的责任了,现在他说什么都依他。
“那么,凤小姐那身伤是怎么回事?”克里斯狐疑地望着他们。
“克里斯,老实跟你说,我们连她的真实身分都不晓得,失踪人口里也查不到她的资料。”
“你刚才说她是化装舞会上的客人。”
“她是,但不是舞会名单上的客人,而是偷偷闯进来的客人,所以身分无从查起。克里斯,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详细说明,不过她在舞会上遭到枪击这是事实。虽然那一枪,也有可能是针对咱们主子而来……”他瞥一眼白无辰,立刻遭到白眼,赶紧回头接着说:“在情况未明之前,不能排除她未来还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性,所以现在对她最好的方式,就是维持她目前的身分,这么一来,就能由‘白凤家族’提供最严密的保护。”
克里斯望着白无辰一张冷面孔,微微扯眉。
“但是……也不见得要说成夫妻,做兄妹也可以。”
白无辰瞅着他,嘴角扯起戏谑的笑意。
“我可无所谓,不然你来当她丈夫好了,反正她也看不见‘人’。”他倒乐得清闲。
克里斯马上就涨红了脸,仿佛被看穿了心事。
“但是她认得声音。”江京鸿急忙打断克里斯的妄想,“话都说出口了,现在哪能改来改去。克里斯,这件事情的责任还都在你,要不是你斩钉截铁说主于是她的丈夫,她会深信不疑吗?你想现在告诉她,他们不是夫妻,是兄妹,她会接受吗?她都已经失忆了,如果我们不能获得她的信任,你想她会安心留下来吗?万一她逃走出了事,这责任该归谁?”
一口气骂了两个人。白无辰嗤之以鼻。这家伙指桑骂槐,以为他听不出来吗?
他扯起嘴角,冷冷撂下话来,“那么,万一我跟她在床上闹出‘人命’来,江京鸿,这责任就你来扛!”
挑明了讲,他从来没当自己是君子。
克里斯当场掉了下巴——这是他敬仰的天才钢琴家?
江京鸿一听,脸色有些白,“呃……其实……你们可以做一对感情不是很和睦的夫妻,目前分房睡……”
“我何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主子……日行一善……”
“笑话!”他转身走出院长室。
“主、主子……”
“都是你的主意!你要给我看紧点,万一凤小姐出了事,我宰了你!”克里斯气得磨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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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他曾经有个想娶的女人,几年前已经嫁人了。
自从紫姬嫁给了黑霄明,他就茫然了。
一直以来,他的天分和才能为他创造了名利双收、众人拥戴的地位,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享有礼遇和特权。
他不否认,他所得到的一切太快,也太轻易,造就了他的高傲和自负。
他以为天下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但他却失去了紫姬——那个第一个反抗他的女人。
她爱上的对象,竟然只是一名“特助”,也许他还拥有非凡的身手,但还是扰乱了他的价值观。
忽然之间,他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兴趣了。他离开了他所在的音乐世界,选择一个人四处游走,直到接到那封信,他才想起当初努力让自己成名初衷,是为了找一个人……
白无辰手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坐在沙发里,看她在面前走来走去。
他没打算再碰他的音乐,反正目前也无所事事,索性在她记忆未恢复之前,他就继续担任白凤家族的领导人,顺便藉助白凤家的力量看好她。
发生枪击事件,他的“夫人”因此而受伤,他下令封锁私人小岛,一切名正言顺。
表面上看起来是如此,实际上……江京鸿这家伙似乎以为他很好骗,不可能怀疑到他和凤梅破之间早已认识!
既然如此,他索性顺着他,看看这究竟是一场高明抑或无聊的骗局。
白无辰思索的目光落在茶几上搁下的托盘。
她端进来的托盘上放了一壶花茶,一只白色瓷杯,一盘精致的小西饼。
托盘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以后,她又离开起居室,走进书房去挑了两本书出来,又走向音响柜去挑唱片。
她,掌握了他多年解不开的谜题。
这么巧,她却失忆了。
不只失忆,还患了怪病……
不久,音响里传出钢琴演奏曲。
他扯起眉头。她怎么会有他过去录制的唱片?
她走过来,贴着他身边的位置落座。
他瞪着她,往旁边移了一点。
她拿起书,倒了一杯花茶放凉,拿一块饼干放进嘴里,便靠着沙发一脸满足地享受起午后温暖的阳光,专注地看起书来。
他瞅着她微微低垂的侧颜,卷长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唇,细致的轮廓。
他在这里坐半天了,他没出声,她始终以为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在。
他端起她倒好的那杯花茶,几口就喝干了,杯子搁了回去。
她一面翻着书,一面伸长手去拿那杯花茶,贴到唇边,恰巧是他喝过的位置。
“耶……我的茶呢?”那双着迷于书字里的目光因为喝不到茶,才终于移到杯子里,疑惑地望着空杯。
白无辰扬起嘴角,拿起一块饼干来吃。
她听见啃饼干的声音,马上四处张望,“谁?……谁在?”
“我。”
“啊……你回来了啊。”认出他的声音,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看来你在生活上都已经习惯了?”这一个月,他忙着熟悉白凤集团的事务,几乎都待在总部里。就算他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既然已经待在这个位置上了,某些责任就无法逃避……起码表面上他得做做样子。
“嗯,已经习惯了。”
天气虽然寒冷,她还是习惯开一点缝,缓和室内闷热的暖气。
窗口的风吹来,知道他存在以后,她仿佛嗅到他独特的气息,然后低垂的目光扫到她坐着的位置旁边跟着下陷了一块,立刻就吓了一跳!
没想到他距离她这么近。她不由自主地往长沙发的边缘慢慢挪去,还好这张沙发坐四、五个人都没问题,空间还很大。
白无辰手肘靠着沙发椅把,撑着下巴,慵懒地半斜着身躯坐在另一头看她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似的离他愈来愈远。
“你对过去有点记忆了吗?”他不在时,她倒是挺悠闲安逸的。他心底忍不住微微冒火。
“没有。”和他拉开了距离,她倒是很爽快的摇头,连装出一丝丝的不安都省了。
“是吗?”哼,他想也不可能有。
她仿佛想起什么,语气有些急促地说:“我、我听艾柏管家说,你是最近才成为他们的主子,我跟你是最近才搬进来住,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我的过去。你……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你想知道什么?”她那表情就很像趁着他出门前赶紧把握时间似的,一听见他乐意的语气,她似乎松了口气,嘴角立刻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