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己移民到加拿大的父母留下来的,准备在每年回来度个假或探亲访友什么的使用,这会儿正好让他们借住,她打算每年寄两张千元大钞去给老妈当作房租,既然是自己人,意思意思应该就够了咩!
不过话说回来,难怪蓝道集国总公司会特地派人来接手总经理职位,就如同已退休的前任总经理一样,整家分公司差不多陈腐颓败到可以退休领养老金的高超境界了,这自然是前任总经理的「汗马功劳」。如果前任总经理不是现任总裁的几十年好友,总裁大概也不会容忍到他退休之后才派人来整顿了吧!
不过,接手的人可就真的想吊颈了,光是研审公司目前的营运状况就已经教人目瞪口呆了,更别提整个公司的内部问题多到足够让三家公司同时倒闭,而这家千疮百孔的分公司居然还能撑到现在,也可以算是个奇迹了!
总而言之,刚上任的总经理只有第一天是光光鲜鲜的上场,以供万民瞻仰,而后从翌日开始,每天都锁繁眉头踏入办公室内,接着就是焦头烂额、昏天黑地的度过每一分、每一秒,到了下班后还得加班,直至精疲力尽,才宛如战败的公鸡般蹒跚退场。
既然龙头老大都这么「舍己为人」了,身为小喽啰的执行秘书当然也跑不掉,只好舍命陪君子,来上一段「同生共死」的伟大戏码了!
所以,午夜前十点三十八分零六秒,芊芊才得以有气无力地打开大门,经过荒废多时的庭院,再开门步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闭著眼顺手啪一下打开大灯,再懒懒地睁开眼。
也许是钟头清洁工人来过了,大放光明的屋内看起来整齐干净多了,但仍有不少尚未拆封的箱子堆叠在书房门口和客厅角落,而藏在客厅角落里的那些箱子上,大部分都用签字笔涂了一个大大的「芊」字。
我咧!已经整理十多天了,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躲在那儿!
她哀叹著直接进人卧室,丢开包包、踢开鞋子、扒下套装,随手抓了一条浴巾就进浴室里冲澡。
此刻不洗,待会儿就洗不动啦!
十五分钟后,她一踏出浴室,就看见她的亲亲老公——卓之枫早已瘫在床上呈现弥留状态了。
看样子,床上那个只剩半口气的男人也没比她强多少,同样新接手的工作、同样被彻底蹂躏的脑力、同样需要圣人般的耐心、同样被考验的精神与体力。不过,想也知道,他肯定比她辛苦,因为他是主管阶级的,所担负的责任当然比她这个不过是小小螺丝钉的小小秘书沉重多了,但是……
管你是顶著天或支着宇宙,不洗澡便上床睡觉就是不行!
「起来!起来!我已经对你放好水了,先去洗完澡再回来睡!」芊芊赶紧上前去用力推醒他。「你别想给我不洗澡就睡到天亮!」这家伙,连鞋子都没脱掉呢!
卓之枫不晓得咕哝了一句什么,翻个身就想蒙混过去继续睡。
芊芊眯了眯眼,随即状若不在意似的坐到化妆台前擦拭头发。
「好吧!爬不起来就算了。」她漫不经心般的说。「请继续睡觉没关系,不过,记得要睡饱一点喔!然后,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滚到客房去睡!」她说得一点火气也没有,如果不去听内容,感觉好像只是在说「客人请慢走,有空再来玩喔」似的。
所以,瘫在床上的人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擦头发的人也继续擦头发,就这样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趴在床上的卓之枫才突然像僵尸般的坐了起来,「好嘛、好嘛!先洗澡就先洗澡嘛!」神经好像慢半……不!好几百拍的样子。
他咕浓著站起来,可是,不过才跨出半步,就又杵在那儿不动了。
好一会儿过去,芊芊一直感觉不到他有什么动静,不禁诧异地转头一看,随即失笑。
他居然就那样站著睡著了!
无奈地摇摇头,芊芊只好起身来到他面前帮他脱衣服。
这家伙最近愈来愈会撒娇了。
而卓之枫在摇晃两下后,索性把脑袋靠在芊芊的肩头上继续呼噜呼噜了。
「拜托喔!站好一点好不好?这样人家怎么帮你脱嘛!」芊芊嘀咕着,一手扶著他,一手继续奋斗。「真是的,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你儿子三岁的时候就拒绝人家帮他穿脱衣服了耶!」
可她嘀咕她的,卓之枫却还是摇摇晃晃地睡得不亦乐乎,直到芊芊好不容易把他全身的衣服都给剥光之后,她才用力往他紧窄的屁屁上啪的赏了一记结结实实的巴掌。
「好了,还不快去!」
蓦地惊醒的卓之枫,回眸哀怨的瞥她一眼,这才抚着屁股,嘟嘟嚷嚷地进到浴室里头去了。
芊芊好笑地回到化妆台前坐下,抓起大梳子就对着镜子刷起披肩的长发,可刷着刷著,她突然停下动作,直眼望定了镜中的女人,片刻后,她放下梳子,轻抚著自己的脸颊。
她的皮肤一向很好,好到令人嫉妒的程度,白皙细致得宛如陶瓷一般,不但怎么晒也晒不黑,而目从来不需要做任何保养,二十七年的岁月也不曾在她身上刻划下任何痕迹,最重要的是……
她很漂亮,而且有一股非常特殊的魅力,在乌溜溜的垂直长发衬托下,看似清纯的脸蛋,眉梢、眼角却又荡漾着撩人的妩媚风韵,在性感的挑逗中还伴随著无邪的诱惑,再加上176公分的高挑个子,曲线完美的身段,她知道自己比七年前新婚时更加动人了。
不可否认的,这是卓之枫之所以会在众多追求者中挑中她的首要因素,也是结婚多年来,他不曾再把眼光驻留在其他女人身上的原因之一。
因为,再也没有其他女人比她更吸引他的目光了!
但是,女人总是贪心的,即便是老夫老妻了,她仍希望在他的心目中,她始终是归属于情人或女儿那一级,然而,男人在新婚时,固然是个热情体贴的丈夫,但是在时间的「培养」下,久而久之也就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妻子的儿子,在包容宠爱妻子的同时,也不忘渴求一下妻子的包容与恩宠。
幸福也是会产生惰性的!以前她很呷意老公尽情地在她面前表现出幼稚撒娇的一面,可是现在……并不是讨厌了,而是……突然很怀念过去他在追求她时的那股浪漫热情,那种足以融化她的心、她的人的狂傲激情。
但曾几何时,那股热情不再,在时间的催化下,已然化为隽永的柔情了。
这样并不是不好,只是……她还年轻啊!她的生命还没走到只能和老伴对坐两相看来当作情感交流的地步吧?
转眼望著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男人,她很自然地抓起另一条浴巾去替他擦干头发,再取出吹风机为那个一坐上床就开始点头的男人轰隆隆地吹起来。
她还是深爱著这个男人,也知道自己会爱他到死为止,但是……她不想让自己的生命从现在就开始枯萎。女人是花朵,不能没有热情的灌溉、浪漫的滋润呀!
所以,为了避免让自己踏上未老先衰的不归路,提早登上黄脸婆的英雌榜,她必须设法找回年轻的活力,而在波澜不兴的平淡幸福里注入一点脱轨的刺激,应该是最「过瘾」的方法吧!
这自然是源于三个礼拜前那个突如其来的脱轨念头的最终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