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子,凤雪娘仙子!”怎么还不来应门?
“是谁啊?”房门轻启,门内一道清灵的女声响起。
风允之犹如见到活菩萨一般,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在下风允之,请问姑娘凤仙子在吗?”
“你先进来再说吧。”凤圆见到他怀里昏迷的人儿,若再不救治情况恐怕不妙,于是不再多问,便直接让他进屋。
“多谢估娘。”他立即垂首道谢。
风允之随着这名年轻女子一路来到客房,发觉屋内纤尘不染,毫不凌乱,只是,他一直没有见到其它人出现,应该说,此处根本没有别人存在。
“你先将她放在床上吧。”凤圆清灵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的声音就如同她的人一般,纯净无瑕。
风允之看着她,不禁有些愣住。义父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庞,竟映在此女脸上。
莫非……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难怪太师父会说这是不解之缘。
凤圆没察觉到风允之脸上闪过的讶异之色,迳自自柜中取出一套干净的衣裳,交给风允之。
“抱歉,风公子,我这儿没有男子的衣服,只好委屈你了。你先将你娘子身上的湿衣换下,我去做准备,一会儿就回来为你娘子医治。”
娘子……换衣服……
即使旁人误会,他也从未加以反驳,但要他替云楼换衣服?他觉得还是等到成亲以后比较妥当吧?
然而风允之还未及出声,凤圆已然步出门外,并替他带上房门。
换衣服……风允之无奈地抱着那叠从里到外部有的干净衣裳,神情有些恍惚地来到床边坐下。
是啊,他应该尽快将云楼身上的湿衣换下,否则寒气入骨恐怕不好,但是……他的心又颤了一下,双颊微红地望着云楼清丽的脸,手则来到她的胸前,迟迟不敢拉下衣襟。
啊!不管了!
他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反正云楼迟早是他名逗言顺的娘子。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也坦然许多。
他开始扒起云楼身上衣物,只是双手却不自在地抖呀抖,心也急促的跳动着。
哎呀,他得快点才行!
风允之再次深吸口气,然后一鼓作气的将她的衣服全部扒光。
天啊!他怎么觉得此刻自己好像猴急的采花贼似的?
风允之又是重重地吸了口气,开始为她穿上干净的衣裳。
怦怦、怦怦,生平第一次,他竟可以那么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风允之闭上双眼,发现竟有股炽热的气息直冲他脑门,难道他也染上了风寒?
别想了!还是赶紧为她穿上吧!可是……
“这是什么鬼肚兜,怎么那么难穿?”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为她套上亵裤,但肚兜上的细绳却不停地晃动,这……他要怎么系呀!
早知道他就少练点功、少赚点些银子,多去什么花楼走走。
下次他干脆教几个花娘来伺候、伺候他,免得到时新婚之夜出糗!
“风公子,你的手一直抖,怎么系得好?怎么,没为你娘子换过衣裳?”凤圆手里捧着药箱,为他这模样感到好笑。
“呃……”风允之面露赧色。她、她是何时进来的?
“让我来吧。”凤圆微笑,解救了他。
闻言,他仿佛见到活菩萨一般,赶紧退到一旁去,脸上是无限感激之色。“姑娘,我与小楼只许过婚约,尚未成亲,所以……所以……”
“所以害羞了?”凤圆替云楼穿好衣裳,系上衣带,瞥见风允之赧羞的则开脸,她不禁觉得好笑。“没关系,我不会告诉你娘子的。对了,我叫凤圆,风公子你要找我娘?”
此刻风允之的神色已然镇定许多,他露出笑颜,开门见山地说:“凤姑娘,在下确实是专程来找令堂的。”
“你要找我娘?可是她已经搬到外头住了,风公子刚刚没瞧见吗?”凤圆边说边打开药箱,拿出许多长短不一的针来,欲为云楼医治。
外头?哪有什么人?他刚刚只见到一座坟,难道凤雪娘已经……
方才情况紧急,他怎会去瞧墓碑上的名字?不过,看凤圆拿针时顺手的模样,应该已得到她母亲的真传。
风允之放下忐忑之心,向她一揖道:“抱歉,凤姑娘,方才在下因情急之故,因此没有发现,真是失礼。想必凤姑娘已得令堂真传,小楼就有劳凤姑娘了!”
“小楼?你娘子姓楼吗?”
“抱歉,在下忘了介绍。小楼姓云,单名楼字。”
“姓云……”凤圆闻言,全身忽然一颤,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仿佛入定了一般。
天啊,她怎么发起愣来?风允之见状,神情一僵,胸口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她正替人扎针呢,怎么能出神?
“凤姑娘?凤姑娘?”风允之迅速移到床边,见到凤圆手上那根还未扎下的针,他胸中闷着那口气这才吐出。
呼,阿弥陀佛,幸好她还未扎下呀!
哎呀,今日他是怎么了,情绪总是起起落落,而且都是为了她,他的小楼啊。
难道刚刚这些情况,就是所谓的一颗心七上八下?
唉!甭管了,还是先将失神的凤圆唤醒要紧,不过,见她竟因为“姓云”二字便如此失神,可见她心里应该已有个底了,待云楼身子好些,他再找机会与她谈谈关于义父的事。
“凤姑娘?凤姑娘?”风允之轻轻地唤着,见那根细细的针离云楼的粉颜只有数寸,他只敢小心翼翼喊两声,怕她吓着,手会胡乱挥。
“呃,抱歉,风公子,凤圆失态了!”凤圆在风允之的呼唤中回过神,脸上满是歉疚。身为医者,她怎能这么不专心?
她咬咬唇,屏除一切杂念,专心为云楼扎针。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风允之才见凤圆带着一脸阴郁的神情缓缓起身,那疲惫的模样让他不觉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凤姑娘,小楼没事吧?”他急切地问道。
“云姑娘的风寒倒是还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比较棘手的是她身上的毒,我只能暂时将毒性压制,让她这几天好过些。”凤圆缓缓地说着。“风公子,凤圆这就去找找娘留下的手札、典籍,看看是否有相关的记载留下来,另外,云姑娘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你在此好好地陪着她吧。”
“劳烦凤姑娘了!”风允之感激地说,目送她离开。
凤圆离开后,风允之来到床沿坐下,注视着云楼退工局烧后的苍白面容。
不知他是否太过杞人忧天,方才凤圆说的那些话,隐约让他察觉云楼身上的毒不单纯。希望一切只是他胡思乱想,云楼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见云楼眼睑颤动,风允之紧张的问:“小楼,你醒了?”
“允之大哥……”云楼睁开双眸,一见到风允之,便激动的撑起身子。“允之大哥,我、我又晕过去了吗?”
不知道她这次又晕了多久?可是她不敢问。她从没告诉过风允之,她的身子自小赢弱,一年之中常晕过去两、三次,她知道自己这样好自私,但她就是说不出口呀!
允之大哥,云楼对不起你了!
又晕倒了?瞧她说得多自然,好似家常便饭一般!风允之瞪着她,轻戳她的头,故意生气地说:“这么爱逞强,病得受不住了为何不早说?”
他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让云楼忍不住掩嘴笑道:“允之大哥,是你说要赶路的。”
“我说要赶路?”
喝,这丫头头还点得那么猛,好像这全都是他的错。风允之睨了她一眼,再次戳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