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早在她情窦初开的年纪,就一直希望自己能完完全全的属于他,而他也能完完全全的被她拥有。
不知吻了多久,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不能自己,直到他突然地放开了她——
她一震,迷惘地看着神情带着些许挣扎的他。「意匠……」
「老天……」他深深地一叹,用手指细细地梳理她如丝缎般的黑发,然后又将她拉进怀中。
他紧紧地抱着她,嘴唇轻贴着她的耳际,「天知道我要用多少意志力,来克制自己对你的爱恋……」
「意匠……」
「真抱歉……」他轻推开她的肩膀,懊恼又自责地看着她,「你……等我一下。」说罢,他转身离开,回到他的房间。
再出来时,他手里拿着一套睡衣,「喏,拿着……」他将睡衣递给了她,「今天晚上就先委屈一下吧。」
她一接过睡衣,他蹙眉一笑,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终究说不出口。
「洗完澡,早点睡吧,晚安。」说罢,他转过身子,迅速地走开。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沐浴完,英希躺在床上,却难以成眠。
这床是她的、枕头是她的、床单是她的,这熟悉的一切尽管是睽违五年多,却都是属于她的。
真要说有什么不是她的,那么……就属她身上这件大大宽宽的睡衣了。
这睡衣明明是洗过的,不是从他身上剥下来的,却为什么隐隐约约有着他的味道呢?
多少个不能入睡的夜晚,她是在这样的味道里安睡的?
她紧紧地环抱着自己,想象自己是被他拥抱着……爱是如此不知不觉的就根深蒂固啊!
如果她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她会毫不考虑地跑到他房间去,跳上他的床,抱住他的身躯,然后在他怀里安睡。
但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十岁的孩子了,如今的她多所顾忌。
想起他刚才紧拥住她、亲吻她,然后又推开她时那挣扎的、懊恼的、压抑的神情,她就觉得胸口一阵沸腾。
天知道我要用多少意志力,来克制自己对你的爱恋。
他刚才是这么说的吧?
那意思是说……如果他没有足够的意志儿,抑或者他根本没有所谓的意志力,他会对她有更多的渴望?
噢,老天,身为一个女性,却在孤枕独眠的夜里想着这种事,真是丢人!
不,她不该这么想。她已经是个成年女性,她有自主的能力,她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虽然她没有勇气在保二郎及贵子面前公开他们的关系,总不能连渴望他的勇气都没有吧?
忖着,她像是着了魔般翻身坐起。
犹豫了一下,她下了床,走向门口,然后打开门。
廊上静俏悄地,恐怕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她鼓足了勇气,悄声地走向他的房门口……
伸出手,她想敲门,但又有些迟疑。
可以吗?她真的可以这么做吗?
十岁时,她来敲他的门,他会明白她只是因为寂寞不安,需要保护。
但二十三岁的她敲他的房门,尤其是在她穿着他的睡衣的深夜时分,他会知道她要的、期待的、渴望的是什么。
天啊,他会不会觉得她很大胆妄为,甚至觉得她毫无女性的矜持及羞耻之心?
几经考量,她的眉心不自觉地紧锁着。
突然,他的房门开了,微弱的灯光透了出来,映照在她美丽的脸庞上。
她陡地一惊,满脸通红;而他就站在门内,神情平静地看着她。
时间好像静止了,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思绪,她的眼里只有他……
「我……」她羞惭极了,急着想为自己站在他门口找合理的说辞。「我……」
她找不到,一个字都找不到。她更慌了,整张脸发烫发热。
意匠眼神深沉而温柔地看着她,唇角微微地勾起,像是在说「我知道,我都知道」般。
迎上他的目光,她不知怎地突然安心了、放松了、沉淀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她轻拉入怀。
她没有抗拒,柔顺地倒进他怀里,由他温柔却紧紧地抱住。
她听见他的心跳、他的呼吸,只因他靠得很近很近……他低下头,嘴唇碰上了她的。
她心头一悸,有好一阵的晕眩。
那男性的胳膊环绕住她的腰,而她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任他吻着。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也感觉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她的心里不再犹豫、不再彷徨、不再迷惘、不再害怕……
第十章
清晨五点,大家都还在睡梦中,意匠跟英希却抱着床单,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他们来到摆放洗衣机的边间,将床单丢进洗衣机,设定好洗程,当他们想离开时,厨房的灯却突然亮了。
「谁啊?」贵子的声音传来。
两人一听见贵子的声音,活像偷东西被逮的偷儿似的慌张。
英希四下张望,急着想找地方躲藏。
意匠指着洗衣机跟墙壁之间的缝隙,要她躲进去。
她飞快地往那缝隙里一坐,蜷缩起身躯。意匠假意站在洗衣机旁,巧妙地挡住了那缝隙。
「是我,妈……」他说。
听见他的回答,贵子慢慢地走了过来,看见洗衣机在运转着,她微怔。
「妈,这么早?」他一脸若无其事。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睡不着……」她看了看洗衣机,再看看他,「你在做什么?」
「喔,我在洗床单。」他说。
她又是一怔,然后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盯着他瞧。
「洗……床单?」
「是啊,有点脏了。」他自以为这个答案非常合理。
贵子微顿,一脸若有所思。
「就算脏,也不必大清早起来洗吧?」她皱皱眉头,「再说,你干嘛自己洗床单啊?」
他们家有佣人,再不然也还有她这个「全能妈妈」,他犯不着自己爬起来洗他所谓的脏床单吧?
更何况,如果她没得失忆症的话,他的床单不是两天前才刚换新吗?
忖着,她越觉奇怪了。
「自己的床单自己洗嘛,我也不想麻烦你……」说着,他不经意地瞥了蜷缩在底下的英希一眼,而她正给他一个「你这笨蛋」的懊恼表情。
此时,贵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我说意匠,你该不会……」
「啊?」他看着贵子,「该不会什么?」
贵子欲言又止,有点难为情地说:「我是说你……」
「我什么?」他皱皱眉头,完全无法意会贵子的欲言又止为的是哪桩。
「我……」贵子挣扎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说出她想说的话,毕竟她是他的母亲,母亲跟儿子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是不是梦遗?」她问。
闻言,意匠面红耳赤地看着她。
梦遗?他妈妈的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他都几岁了,还梦遗?
其实,「梦遗」这字眼不足以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最让他尴尬且糗毙了的是——英希都听见了。
他想否认,想跟贵子解释一切不是她以为的那样。但,他能说那是英希的「日本国旗」吗?
「怪了,你都三十一岁了,怎么还会……」
「妈。」他急忙打断她,不希望她再继续讲下去,因为他有种预感,接下来他妈妈会翻出那些八百年前教他难堪的往事……
「意匠,老实说……」贵子一脸严肃地道,「跟惠理子分手后,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性行为?」
「妈,不要说了。」天啊!谁来阻止他妈妈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