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年轻该不会真是混黑道出身的?!
可看他梳理得整齐俐落的墨黑短发,和熨烫笔挺的铁灰色西装,那严肃正派的模样,说他是从时人杂志中走出来的白领精英、商场悍将还比较像。
“你是左妤媗,没错吧?”
正当她看他看得出神时,黑勋蓦地冷冷开口。
“呃,你、你怎么知道?”点点头,她纳闷地问。
可对方并没有好心地给予答复,只是在转身回车内时微扬了扬下颚,向一票手下指示,“带走。”
“是!”
几名黑衣壮汉声如洪钟,旋即一左一右像拎小鸡般将她揪了起来。
“喂喂喂,你们干么?想带我去哪?啊,我的脚踏车……”
惊愕地瞪着紧抓住自己不放的男人,左妤媗抗议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见那几个黑衣男竟将她唯一能用来代步的铁马给摔到一旁,老旧的车轮禁不起这翻折腾,全都歪歪扭扭的像两枚压烂的甜甜圈。
“可恶,这是绑架你知不知道!台湾还是有法治的国家,你怎么可以……呃!”被黑衣壮汉强押上车,她气呼呼的抗议在对上车内黑勋冷凝深沉的眼神后,猛然止住了声音。
“怎样?”双臂环胸,他恍若帝王般不可一世地开口。
“你、你怎么可以叫人摔坏我的车……”虽然被对方冷眼瞧得心慌慌,她仍是鼓起勇气为陪伴自己多年的脚踏车申冤。
“你不也撞坏了我的车?”他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惨了!
真要比起来,这台宾士车的维修费绝对比她那辆破铁马多很多。
说不定小小一个三星标志的价钱,就足以让她买下好几辆全新二十四段越野变速脚踏车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会发生擦撞,又不全是我的错!”
明明马路这么大,他的黑头宾士却活像刻意要堵她似的迎面开来,自己才会因一个闪神煞车不及撞上对方。
咦?慢着、等等——
这男人搞不好真是故意要堵她的!
他刚刚不是念了她的名字后,才命人将自己逮上车的吗?
左妤媗很确定自己过去不曾见过他,毕竟像他这样出众的男人,只消见过一次肯定很难忘记。
既然不是旧识,那他为什么要绑架她?
“款,那个……大哥啊!您……是不是绑错对象啦?”
想来想去,她只能猜测对方恐怕是误以为她和表妹一样是个千金大小姐,才会头壳坏去地以她为目标来个掳人勒赎。
睨了眼她小心翼翼的提问,黑勋薄唇轻启念出早已刻印在心底的资料。
“左妤媗,十九岁,国立T大企管系二年级学生,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体重五十公斤,ㄙㄢㄨˋㄟ……”
“停停停停停——你、你可以不用再念下去了!”
急急忙忙打断他接下来的报告,左妤媗涨红了脸儿双手护着胸部,又羞又气地瞪着对方。
“你!绑架就绑架,没事调查人家三围干么?!”变态!
只可惜,最后两个字她没胆当着绑匪的面骂出口,毕竟她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所以还是别太刺激对方才好。
“……”睨着她红通通的脸颊,听着她气呼呼的抗议,黑勋的眼角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下,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厉眸微眯冷冷打破沉默。
“我是想说——‘身为’校内田径队一员……”
这小女人是哪只耳朵听见他说“三围”两个字了?
他没事调查那种东西干么?
带着些鄙夷的视线,他冷冷扫过她不怎么有料的身材。
“款?是、是这样吗?”
天啊,糗大了!
爆红了脸儿,左妤媗很心虚地瞥了眼脸色难看的黑勋。
虽然对于他眼底毫不隐藏的鄙视轻嘲感到非常不满,但她自知理亏,因此只能尴尬地摸摸鼻子咽下这口气。
“这又不能怪我,谁教你讲话口齿不清……”她小小声地咕哝抱怨。
黑勋言语间带着广东腔的调调,成了她怪罪的指控。
皱着眉头睐她一眼,他秉持着大丈夫不与小女子计较,对于她虽然小声却依旧清晰传入自己耳中的抱怨,懒得多做回应。
“话说回来,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绑架我又有什么目的?”纳闷地望着他,左妤媗不忘替自己澄清,“先告诉你,我虽然住在我姨丈、阿姨家,但叶家有钱不代表我有钱,就算你绑我当肉票去勒赎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说不定、说不定我阿姨还会很高兴家里终于少了一个吃白饭的……”
有些落寞地垂下眼,她为自己寄人篱下的立场感到无奈。
“我知道你寄住在阿姨家日子过得并不好,也清楚你拚命打工存钱是为了满二十岁后能离开叶家独立生活。而我,可以提前为你实现愿望!”挑了挑眉,黑勋简洁扼要地开口。
“替我实现愿望?!”闻言,她讶然地瞪着他。
“没错!”他自负地颔首。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的名字是黑勋,举凡认识我,不认识我的人,都唤我为传说中的‘魅影’!而你——”
倾身凑向前,他伸出修长手指轻扣住她光洁秀巧的下巴。
“落魄的公主,你可以当我是特地来解救你的神、仙、教、父!”
“嗄?”现在上演的是哪出剧码呀?
瞪着眼前男人不可一世的冷傲神情,左妤媗愕然地吐不出半句话,并隐约察觉自己十九年来平凡无奇的人生,即将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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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这夜,面对突然上门的神秘贵客,叶家屋顶差点没被颜淑方和叶芷湘这对母女的惊呼怪叫给掀翻。
不能怪他们讶异,就连左妤媗自己在听了神秘男人黑勋的来意后,也愕然得说不出半句话,只能怔愣地僵在当场。
从小她就知道母亲是人家婚外情的对象,也就是俗称的第三者。
后来毅然斩断情丝的母亲带着她这个拖油瓶离开香港,前来投靠嫁入叶家的亲妹妹,而阿姨和姨丈一家虽勉强接受她们母女俩,却对母亲败坏门风的行为和自己私生女的出身很感冒,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年抛弃母亲的男人、自己素未谋面的亲生父视竟然——
“等等,魅影先生!您的意思是,我这个外甥女即将继承她生父遗留下来的一笔庞大遗产?!”
一群人中,唯有姨丈叶锦添还能勉强保持理性,但他错愕的神情也同妻子女儿相去不远,只见他发线已向后退的前额布满冷汗,小心翼翼重复了一遍黑勋刚才的话,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方才交换名片的那一刻,叶锦添才赫然发现眼前的神秘男人,竟是素有夜店教父之称的大人物黑氏魅影!
传闻中,黑氏魅影年纪轻轻便接手二十年前纵横上流社交圈、首屈一指的交际名花“馨夫人”的事业并发扬光大,他旗下的酒家、俱乐部、招待所遍及各地,只要在政商界有点分量的名流仕绅,莫不以得到一张黑氏旗下夜店的VIP邀请卡为尊荣,因为那代表了身分与地位的肯定。
而这样一位传说中神秘低调、鲜少在人前曝光的夜店教父级人物,此刻竟气势傲人地尊坐在自家会客厅主位,并为他们捎来一则太过惊人以至于迟迟无法消化理解的讯息。
“没错,由于左先生生前签立的遗嘱条件繁杂且有时效限制,所以魅影先生已委同律师将立刻带左小姐赴香港办理遗产继承手续。”一名看似手下的中年男子代替黑勋给予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