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冀连城步步逼近,教王将军怕得不断往后退缩。
胡老六与其他人很快地制伏了王将军的手下与大内高手,胡老六默默站在冀连城身边,无论冀连城作啥决定,他胡老六永远无条件支持。
「兰王爷,你说说话啊!」眼见自己的人马都被制伏了,王将军改向站在一旁看戏的兰墨尘求助。他们同样是皇亲国戚,兰墨尘不会不明白冀连城杀了他有多严重,况且兰墨尘也不该无视冀连城的犯行,皇上若追究下来,兰墨尘定会受到皇上的责备。
「我并不欣赏你。」兰墨尘一脸可惜地看着王将军。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以不欣赏我,但你不能对这事默不吭声啊!」尽管兰墨尘的话很无礼,可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王将军无法计较太多。
刀沿,流淌下艳红鲜血,阴鸷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的祭品。只消手起刀落,就能为家人报仇了。
「王爷——」王将军看出冀连城眼中的肃杀之意,忙尖声大叫。
冀连城无视王将军的求助,此时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报仇!
王将军不住后退,但兰墨尘的人挡住了他的退路,让他退无可退。他已吓得全身冒冷汗了,他是驰骋沙场的一名猛将,不该畏惧死亡的,可不知是年纪大了或是太久没这样靠近死亡,他竟怕得像个孩子。
「你不能杀他。」兰墨尘可惜地叹了口气。倘若他再不出声阻止,恐怕王将军的项上人头将要不保。
「为何?」冀连城手中的刀已快速地架在王将军的脖子上,只要他一用力,王将军马上性命不保。
「因为我们得将名册与证据呈给皇上,得让皇上了解事实的真相,再来好好地惩治他。倘若你现在就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虽然马上杀了王将军会很痛快,可是终究得照着规矩来。
「……」冀连城瞪着王将军,心底明白兰墨尘是对的。他很想快意地杀掉王将军,但为免横生枝节,得将王将军交由皇上亲自发落才行。他连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将杀死王将军的渴望强压下,缓缓地移开架在王将军脖子上的偃月刀,将人交由兰墨尘的护卫缚绑。
「方才咱们应该趁着一片混乱时先杀了他的。」胡老六喃喃自语。
「你说的不错,不过为时已晚。」兰墨尘同意胡老六的看法。
「不打紧,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冀连城已恢复平静,他手中的名册、据证以及他的证词都对王将军非常不利,皇上不会对太子的死因沉默的,王将军得为他的作为付出代价——连同他的女儿与五皇子,没有一个人逃得过!
冀连城的眼眸绽放坚定的光芒,进宫面圣之路总算不再迢迢千里、遥遥无期、重重险阻了。
第十章
待在王府的衣幻羽无法放轻松,她来来回回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一颗心焦急得很。尽管有护卫陪同,另外还有安排在街上的人马遇到危急时可以救援,但她就是忍不住担心,就怕会有个万一。
「幻羽,你坐下来喝口茶,歇会儿。」衣婳逸见她走了一上午,脚下的地毯都要让她给磨破了,终于开口制止。
「姑姑,我没有办法平静下来。」衣幻羽用力摇头,她无法了解姑姑怎么能这么平静?毕竟姑丈也会有危险啊!
「你在这边焦急对他们一点帮助都没有,不如好好坐下来喝杯茶,相信他们会平安无事地归来的。」衣婳逸气定神闲,一点都不为他们担忧。
「姑姑,你怎么能这么冷静?」衣幻羽叹了口气,看着悠然自得地喝着三清茶的衣婳逸。
「不冷静又能怎么办?你认为你有办法助他们退敌吗?」衣婳逸秀眉轻挑。
「没有办法。」衣婳逸一针见血,教衣幻羽好不沮丧。
「所以你现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是。」衣幻羽乖乖坐下,再看看仍旧一派镇定的姑姑。她曾听爹爹提过,姑姑年轻时随着姑丈纵横沙场,或许是见惯了大场面,姑姑才能够处变不惊吧。
「有你姑丈在,冀连城不会有事的。」衣婳逸向她保证。
听闻姑姑说姑丈会保护冀连城,衣幻羽总算不再不安,可以稍稍静下心来陪姑姑喝三清茶,品尝梅花的清雅香气了。
「你很喜欢冀连城?」衣婳逸天外飞来一笔。
「我爱他。」衣幻羽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坦白陈述。
「那么就记住你对他的感情与爱意,别让人有破坏它的机会。」
「破坏?」衣幻羽不懂,有谁会来破坏?
「我只是提醒你,并不表示一定会发生。爱情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当你认定了这份感情,就不要轻言放弃。」
「姑姑,你为何会突然这么对我说?」感觉上姑姑对她没有之前的冷漠,亲近了些。
「我不怕你知道,我并不喜欢你爹,也不喜欢自己是衣家的人。」如果可以选择,衣婳逸宁可不当名满天下的衣家女人。
「为什么?」原来姑姑讨厌爹爹,对她的态度才会很冷淡。
「因为衣家的人专拿感情、婚姻做买卖,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成为兰王妃的?这一切都在你爷爷的盘算之中。你爹先前不也替你姊姊与『冀家庄』订下了亲事?若非『冀家庄』惨遭灭门,这门亲事是不可能解除的。你爹向来很懂得见风转舵,谁对他有利就待谁好,对他没益处就一脚狠狠地踢开。」衣婳逸冷冷一笑,语气中尽是嘲讽。
衣幻羽了解她说的全都是事实,可听在耳里依然是不好受。类似的话冀大哥也曾对她说过,她的家人在利益考量下,常会满不在乎地做出伤人的事,或许大姑姑也是受害者之一,现下才会以过来人的口吻给予她忠告。
「所幸老天爷眷顾,我的婚姻虽是在你爷爷的期望之下达成,可并不表示我就不爱你姑丈。假如我不爱他,没有人能强迫我嫁。我要说的是,假如你爹不同意你嫁给冀连城,你该怎么办?你敢为了他反抗你爹吗?」衣婳逸深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我敢!我爱冀大哥,不管谁阻止,我都要和冀大哥在一起!」衣幻羽咬着唇瓣,以坚定的语气回答。
「你能这么坚定很好,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不幸的例子。」衣婳逸语带浓浓哀愁。
「姑姑指的是……」
「除了你小姑姑还会有谁?」一讲到被迫与世隔绝的妹妹,衣婳逸便开心不起来。
「小姑姑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外头将小姑姑传得难听不堪,家里的人甚至不肯谈论小姑姑,让她无法了解小姑姑究竟是怎样的人。
「我也不清楚,我一直待在外头,偶尔和她以书信往返,她和未婚夫、冥剑渊三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怎么都不肯说,连我要接她到京里来她都不肯,只愿待在寺庙里,如同外界所传,日以继夜地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的一生全毁了,让冥剑渊给毁了!所以我不会原谅冥剑渊,永远都不会!」衣婳逸谈到冥剑渊时咬牙切齿,对冥剑渊恨之入骨。
「我听人说,是小姑姑她要盗取冥庄主的剑谱,结果被冥庄主发现了……」衣幻羽小声嗫嚅地说道,毕竟小姑姑有错在先,恨冥剑渊似乎不太对。
「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婳净不会半点武艺,她偷剑谱做啥?他人说的难道真是事实吗?」衣婳逸反问衣幻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