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断轻柔抚摸她的手掌停顿在她微隆的腹部时,她依然毫无警觉。
“你没有吃避孕丸?”温和得很危险的嗓音响起。
“没……啊……”单字刚出口,若馨立即捂住嘴,但已来不及了。略显惊慌的大眼睛梭巡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孔。
“为什么?”他冷静的问。
心虚地瞟了他一眼。“我想要嘛!”她委屈地嗫嚅道。
维任实在很想严厉的责备她,但一看到她委屈的模样,就实在硬不起心肠。“我是为你好啊!不想让你那么早就被孩子困住。”他轻叹口气。“你才二十一岁,还有好多地方你想去好多事想做,拖个孩子绑住你的脚步,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不在乎什么事都不能做,也不在乎哪儿都不能去,就算我现在只有十六岁,为你生个孩子仍然是我最大的愿望。”她双手环着他的腰,偎靠在他厚实的胸腔上。“你还不明白吗?我……我爱你啊。”
维任整个人静止不动,他的手仍静静的放在她背上,然后他开始轻抚她的头发。
“我知道。”他平静地说。
若馨蹙眉,“你知道?”她仰头看他。
“你知道?就这样?”她凝视他许久。才开口说:“难道你不相信?”
维任沉默无语。
“你怎么知道。”若馨扯着他的衬衫质问。“还有,为什么你不相信?为什么?”
维任谨慎看着她。“你说过你迷上我了、你要我,但那并不是爱,只是纯粹肉体上的吸引力,你可能……误会了。”
“该死!”她猛捶他胸膛一记,然后跳离他老远,“该死的你!你把我当什么?花痴吗?见到男人就想上、就凑上去黏着人家不放吗?”
他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嗯?”若馨怒不可抑地低吼着。“追我的男孩子都可以成打成打来计算了,我干嘛挑上你?”
他搜寻着她脸上的表情。“或许……我比较特别!”
“该死,你当然特别,每个人哪是特别的,但只有你能打动我的心。让我发疯似的跑去向你求婚啊。”
维任盯着她。“那是你想要我。”
“因为我爱你,所以才想要你啊,在我们头一次见面时我就爱上你,然后我就一直想着该怎么去……呃、诱拐你。”
“诱拐我?”
“呃,你知道,总得诱拐到你,才能拐你和我结婚啊。”
“可是你不是……”
若馨恍若未闻。“能和心爱的人结婚,是每个女孩子最大的心愿,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而且……”她叹了口气。
“我尝试过了!但是你的生活实在大隐密,我根本无从诱拐起。”
“小女孩……”
“既然无法诱拐你向我求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完全抛弃自尊向你求好了!”
若馨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真的是很爱你,才愿意抛舍一切向你求婚、让你带我走,而你……你居然说……说……”
带着某种酸楚的感动,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拉过来,按向他的胸膛,“馨,我的小女孩……”维任的声音沙哑感性,他缓缓低头覆住她的唇,她则双手环绕住他的颈项。
令人心动的柔情难以抗拒的吻,他的温柔抚慰了她,过了许久……
“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的,是不是,老公?”她靠他胸前呢喃。
“是的,我相信你爱我。”他搂紧她。“我发誓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我知道。”她轻轻搔抓他的胸膛。“老公?”
“嗯?”
“你也爱我,是不是?”若馨轻语。
维任身体倏地僵硬。“小女孩……”
“嗯?”
“我……我发誓会全心宠护你、疼惜你……”
若馨仰头凝视他。“我知道。”
“而且……而且绝不会背叛你。”
“很好,”若馨蹙眉。“再来该说你爱我了。”
“该死、小女孩,你……”维任无助的咬牙道:“你还不了解我的意思吗?”
“什么意思。”若馨骤然跳开他的胸膛坐正。“说你会疼我、宠我,可是不会爱我?”
“天杀的,小女孩,”他胡乱地爬爬头发。“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控制我,你懂吗?”
控制?
若馨愕然,随即若有所悟地凝睇着他。难道他认为会被所爱的人控制?这真是太离谱了、但是……他似乎真的那么相信着。为什么会这样,和他的过去有关系吗?
和那两个遗弃他的女人有关系吗?或是他父亲……
但是……至少他现在会笑了。她瞧着他苦恼的神情、困扰的眼色,不禁微笑起来。他也有七情六欲的表现了,她想,不再老是以前那副棺材脸。或许,不久的将来,她就可以挖掘出他所有真正的内在与热情,当然,那可能需要点耐心与时间。
一个人到底能不能吃掉整头牛呢?答案是可以,一次一口,总有吃完它的一天。
就让我一次一口、慢慢吃下他吧,她决定了。
“我了解了。”若馨安抚着说,靠回她专用的位置上。
维任谨慎地看着她。“你真的了解了?”
“了解了。”她温驯地点点头。
“你相信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是不是?”
一次—口。“是的,老公。”她乖巧地回道。
维任吁了口气,“那就好。”
“老公。”
“嗯?”
“圣诞节假期我们去埃及好不好?”
宽大的手掌占有性地覆盖在她的腹部上。“带着这个?”
“为什么不可以?那时候也不过五、六个月而已嘛,”
维任翻翻眼。“太危险了。”
“老公……”
“撒娇也没用,是谁说不在乎哪儿也不能去的?”
“商量一下嘛!”
“没有商量余地!”
他倒抽一口气。“小……小女孩。”
若馨嘴角噙着一丝诡笑,迳自施展她的十大酷刑之一。
他的呼吸逐渐加深、变粗、浊重,直到他开始喘息,蠕动,他呻吟地仰靠在沙发背上。“噢,天!”
“能不能商量!”她粗鲁地问道。
维任睁开眼睛准备回答,但若馨却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征服欲正驱使着她。她俯下身子,将蠕动的欲望纳入湿润的口中。
“天!不要停!”他在她终于抬起头时呻吟道。
若馨犀利地盯着他。“埃及?”
维任全身颤抖着,“好、好,埃及、埃及。”他暗哑地低语。
若馨绽开胜利的笑容,她感觉自己好像刚刚赢得一项大奖。
现在,看看是谁在操纵谁?
这是征服这个男人的第一步!
最后,她一定会让他挤出那三个字的!
***
圣诞节假期,当维任带着小妻子徜徉在尼罗河西岸的古埃及金字塔时。尤珊如打电话到纽约,通知女儿回台湾参加两位姐姐的婚礼,谁知道却只得到答录机中俏皮的留言。
“抱歉,旅游中,请假期过后再联络,若有圣诞礼物,请勿私吞。”
于是,当若馨站在位于吉沙金字塔旁边的斯芬克斯,一座最大的狮身人面像前瞻仰时,浑然不知她将错过两位姐姐的婚礼。
维任坐在沙发上,无奈地看着刚刚听完答录机上的留言而四处跳脚的小妻子。
他们晚了四天才回来,因为若馨坚持顺道去看看埃及南邻的苏丹皇宫,就在这四天里,她亲爱的姐姐们结婚了,难怪她愤愤不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屁股坐到维任的大腿上,她拿着无线电话,开始拨着台湾家里的电话。
“喂,妈啊,我是若馨啦!”
“若馨?”尤珊如尖叫一声。“你跑到哪里去了,你姐姐要结婚,结果怎么找也找不到你,这下好了,在自己姐姐的婚礼上缺席,我看你怎么向大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