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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及于此,她又忍不住潸然落泪,“我不相信是大哥才疏学浅,但爹爹为保家宁、避免惹祸,却宁愿说是学识不足,怨不得任何人!我那时年少气盛,一天夜里,带了身边的小丫头匆匆离家,扮男装来邑州参加第二年的恩科……

  “也许是天佑,那次两位主考皆是清正无私的名臣,我金榜得中,又被先帝破例提拔,特赐为上书房行走。随后我曾派人暗中调查,果然上两任的主考利欲熏心,前三甲进士竟无一人没向他们行贿的……”越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却越淡然了。

  说罢,她起身又踱至窗边,看着沉沉夜色,再也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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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点了一盏灯,微弱的光亮仅能照及床沿。

  洛廷轩抚着额坐在床边。

  沉湛在她面前缓缓踱步,“惟今之计……你想去看陆抚台,最妥当且可行的办法,”他停住,目光望定她,“恐怕只有再向皇上讨差使下江南!江西、江苏、安徽和福建这四省皆与浙江相邻,随便择一皆可。只要你能离开邑州,就可以便宜行事。”

  他思索下一步的计画,说了一大通。

  岂料她听了却不见欣喜,只茫然地摇了摇头,“先别说了,我现在心乱如麻。”

  “紫琼——”沉湛心疼地靠过去搂住她,柔声允诺道:“好,一切有我帮你设法,再给我几日的时间,我一定陪你回杭州。”

  她心中却只惦念着爹爹的病,对他的承诺置若罔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神志陷入一片昏茫之中,任由沉湛抱到了床上。然后他也脱靴上床,拥着娇躯轻轻抚拍她的背,像在哄一个孩子。

  一夜过去。

  快至五更,天色犹暗,卧寝的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小菱睡眼惺忪地定进来,一手托灯,一手不停地捂着小嘴打哈欠,还不忘如往常一般地嘟囔着,“相爷,相爷……快醒来,该起身上朝啦!”

  “谁?”黑暗的床榻上却传出一个陌生的嗓音。

  且是男子的!

  她吓得双手一哆嗦,战战兢兢地提起灯,凑到床前一看——

  妈呀,惊得她连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相爷——哦不,她家小姐怎么会倚在沈少爷的怀中熟睡?!

  眼看着吃惊的小丫头张嘴就要大叫,沉湛忙向她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小菱勉强冷静下来,用极微弱的声音结结巴巴的哀嚎,“这这这这这……”

  她“这”了半天,也这不出个所以然来。

  沉湛刚想开口安抚她,洛廷轩却忽然惊醒过来。

  她一时忘了眼下的处境,睁开眼便急道:“小菱,快服侍我更衣……”话未说完,双手撑身想起来,才猛然发现身边的异状,回首恰与身边人的双眸相对,不由得两颊一烫。

  “相、相爷……”小菱有些迟疑,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先避开。

  回过神,她急忙下床着履,“快、快,不可误了早朝的时辰!”

  “哦!”小丫头犹有些别扭地应声,她一边试着不去在乎屋里多了一个男人的事实,一边忍不住嘟囔,“对了,相爷,拾轿子的季平昨晚回来后就闹肚子疼,今早我已经让何大元的小儿子顶上,不过那小子身板有些单薄,我怕到时轿子会抬得欠稳当……”

  她正嘀嘀咕咕地说着,沉湛的心中却突然生出一计。

  将小姐的官服打点好,小菱打开门,“相爷,走吧。”

  “不行,从今日起你别去上早朝了!”他拦在她们前面。

  “为什么呀?”小菱还在为方才的事在心里犯嘀咕,“沈少爷,你可不要害我们家相爷。”

  沉湛失笑,“小丫头,你放心,我就算害我自己,也绝不会害她的。”

  洛廷轩闻言心头不禁一暖,随之闪过一道灵光,脱口问道:“你是想让我装病?”

  “没错。”他颔首道,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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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相府。

  洛廷轩正在自己的书房中踱步。

  外面正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她的心境似乎也随之越来越烦躁。

  “相爷,宫里来人了!”门房急切地跑进来通报。

  “太好了!”管家老莫踏进来,抢先问道;“来的是满禄小公公还是安公公?”

  门房想了一想,“是安公公,他还带来了一位太医。”

  安公公是宫内的总管太监,平日鲜少离宫,此番来相府自然是奉了皇命。

  洛廷轩松了一口气,顿住脚步吩咐,“老莫,你去把他们迎进来,带到我房里。”说罢,她从书房的另一头避出,穿过花园小径,快步走向内室。

  待老莫领着安公公和太医吴清源来到卧寝时,便已看到右相大人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似已睡去。床前侍立两个小丫头,一个端着半碗犹有残热的汤药,另一个则在细心地掖紧被角。

  安公公走进来便问:“给洛相喝的是什么?”

  那端药碗的小丫头细声细气地回答,“丹苍熬的汤,配上乌梅和甘草,清热败火。”

  他转向管家,“洛相病况如何,先前找大夫看过了吗?”

  老莫叹息回道:“唉,相爷也不知怎么了?突然之间就……终日昏昏沉沉,四肢无力。”

  “这可麻烦了。”安公公皱起眉。

  圣上登大宝未久,这位洛相虽年纪轻轻,但可是主子爷跟前最受宠的人,他真要卧病不起、耽误了朝政,皇上怪罪下来,那可得殃及池鱼。

  他转身对太医道:“吴大人,你快替洛相把把脉,查清病因早早治愈,皇上那边还等着右相大人去商讨赋税调息的事呐。”

  吴清源答应一声,便走至床榻边,两个小丫头退让一边,他把脉了半啦,沉声回答,“从脉象看并无异常。”

  “是吗?”安公公不大相信。

  “没异常,人怎么会病倒?”

  太医亦是心中纳闷,“回公公,凡人有疾,脉象中自可尽显其形。但右相大人此时的脉象不沉不浮、不疾不徐、不洪不细,和缓平稳得很,故下官一时倒也辨不出所为何由。”

  安公公接口道;“这就怪了。”

  老莫怕再说下去会出纰漏,只得斗胆插嘴,“老奴在猜想,会不会是我家相爷前些日子下江南时给累着了?”

  安公公也不怪罪他,反而颔首应道:“也有这个可能。”他小小吐了口气,又说:“这样吧,皇上吩咐了,让吴大人留下来好好替洛相诊治,我得回宫伺候皇上,就不在这儿多耽搁了。”

  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老莫大喜,忙恭送安公公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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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寝之内。

  安公公离去后,不出半盏茶的时间,洛廷轩忽然从床上一骨碌坐起身来,这可把太医吓了一大跳。

  “这……”他惊得瞠目结舌。

  洛廷轩掀被下床着履,随后苦笑道:“吴大人,别来无恙?令郎如今可有用心研习?”

  吴清源回过神来,怔怔地回答,“哦哦……多赖右相大人当初费心,如今小犬收心多矣。”

  这话说来又有一段渊源。

  太医吴清源年已五旬,家中惟有一个独子,那孩子的玩乐心颇重,到了该正经读书的年纪,请了几位西席都调教不好。机缘巧合之下,请到当时从上书房行走被眨官的洛廷轩为师,虽然只教了百日,但那小儿此后果真收敛了心性,用功读书,他因此事一直对这位右相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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