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他们一眼,蓝靖橒没说什么,只来到忌情身边,上下审视着她,“他们有伤害到你吗?”
她被刚刚的情景震慑得答不出话来,因为她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厉可怖的他。
“你受伤了?”见她迟迟未答腔,蓝靖橒急忙握住她的手。
“没有,我没有受伤。”她的嗓子微哑,看着脸上染着腥红血渍的他,以为是他的血,连忙取出手绢为他拭净,发现他并没有受伤才松开蹙紧的眉心,替木氏兄弟求情,“让他们走吧,那几个人没有恶意的。”
他这才朝他们摆手,“你们走吧,我娘子的血确实已无法再解毒,你们切莫再打她的主意。”
四人忙不迭颔首称是,再转向忌情致歉,便旋身离去.
姜培源原想趁隙逃走,却被龙飞先一步逮住,将他扭送到蓝靖橒面前。
“少主,要怎么处置他?”他对姜家人极没好感,只要少主下令,他绝对会给姜培源一顿好打。
蓝靖橒寒眸斜睨着他,姜培源吓得忙挤出假笑解释。“妹婿,你可别误会,方才我只是瞧见那四人困住忌情似想对她不利,所以出手救她,谁知道还没救下忌情,妹婿你就来了。”
他谄笑的拍着马屁,“妹婿好俊的身手,片刻间就将那四个贼人打得一败涂地,让我大开眼界。”
蓝靖橒冷睇着他,唇畔勾起一抹笑,笑得令姜培源背脊发冷,他慢条斯理的出声,“大舅子,你知道惊雷山庄为何要唤惊雷山庄吗?”
“听、听说是因为蓝家自古传下来的一套惊雷掌法。”
“没错,大舅子曾见识过惊雷掌法吗?”蓝靖橒微笑的再问。
“没,还没有这个荣幸。”姜培源赔笑道。
他伸出左手掌弯屈成爪状,森然一笑。“那么你最好不要见识到,因为见识过惊雷掌的人,通常心脏已被活生生震碎。”
姜培源悚然一惊,须臾,才勉强扯动嘴角。“惊雷掌果然名下虚传。”
蓝靖橒猛地伸手向他,姜培源蓦然一骇,却见他只是挥了挥他的衣裳,脸上不复见适才的阴沉,笑吟吟道:“我刚刚跟他们说的话你应当听见了吧,情情的血已无法解毒,倘若再有人想打她的主意,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碍于姜培源怎么说都是情情的兄长,他并不想因此撕破脸,但倘若他还不收手,再有下一次,就不要怪他不顾念这层情分了。
“是,我都听见了。”姜培源卑下的颔首,“妹婿放心好了,再怎么说忌情也是我妹子,若有人想伤害她,我定不会饶过。我瞧忌情今日受惊了,妹婿还是快带她回去歇息吧。”
见蓝靖橒扶忌情上马和龙飞一块离开,姜培源立刻目露阴毒目光。他刚才竟敢恫吓他!哼,蓝靖橒难不成以为他是被唬大的吗?
他才不相信他说的那些话,那不过只是想哄骗那些没脑子的蠢蛋罢了。
他绝不会轻易罢休的,只要擒住忌情交给万镇化,呵呵呵,一笔多得吓人的白花花银子就能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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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吓着你了。”拥她坐在马前,蓝靖橒不舍的轻抚她仍苍白的脸庞。
忌情轻摇螓首,她是受了惊吓,但更令她疑惑的却是另一点,“那些人为什么会以为我的血还能解毒呢?”还有大哥……他竟然也在觊觎她的血!
先前,他望向她的贪婪眸光令她发寒,她隐隐晓得适才那四人说的话是真的,倘若她真落在他手上,一定生不如死。
蓝靖橒解释,“你当年用自个儿的血为我解毒的事,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于是这些人便以为你的血还能替人解毒,所以才会找上你。”
“但我的血里早已没了药性。”
“那些人并不晓得这件事。”看来他该想个法子解决此事,否则今日之事必然会再发生,“情情,最近你最好待在山庄里不要外出,我会尽快把这个谣言做个澄清。”
忌情徐徐颔首,“嗯。”虽然很不愿意放弃义诊之事,可若有她在,恐怕还会再有人上门闹事,义诊也会办不成。
回到山庄,送她回房里,蓝靖橒因急于着手调查是谁将她的事泄露出去,便嘱咐她,“你好好休息,我今天会晚点回来。”
他离开后,小蓝子连忙送来热茶。“少夫人,喝点茶压压惊。”
忌情捧杯缓缓啜饮着杯中氤氲着热气的淡褐色茶汤,方才虽受了惊,但此刻萦绕在她胸口的却是另一件事。
那名貌美却衣着普通的女子,应该就是挹翠楼的水仙姑娘吧,但她为何要乔扮成一般的贫民前去看诊呢?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橒哥哥成亲前,她就与他相识进而相恋,他常留在那里过夜……
橒哥哥待她这么好,真只是因为她救了他,为了还她的恩情所以才娶她?
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流过她心头,他甜蜜的话,还有种种亲昵的举动,难道不是因为他喜爱着她吗?
她的心口闷闷的,耳边回荡着娘生前常挂在嘴边的话——
男人都是骗徒,他们满嘴甜言蜜语,但都是毒言假话,绝对信不得的!
及长后,她才明白一些幼年时无法全然理解的事。
娘亲当年邂逅了爹,在两情相悦下,娘便委身于爹,后来始知爹竟然早有妻室,但娘深爱着爹,又有了身孕,便原谅了爹的隐瞒,愿意与人共侍一夫。
岂知她一进姜家,就被人偷袭打断双腿,甚至伤处还被人恶意的抹上劣药,导致两腿成残再无法行走。
后来大娘居然把娘移往后院破旧不堪的小屋,而爹此时不仅没出面为娘做主,甚至还放任大娘恣意欺凌娘亲,大娘一天只给娘吃一顿,而且还是姜家吃剩的残羹剩饭。
娘因双腿成残无法离开姜家,只能含泪忍下所有屈辱,原还冀望丈夫能为她出头,直至娘被强灌了数帖打胎药后,终于明白爹的怯懦无用,这才彻底死心。
但即使她被迫饮下打胎药,仍无法将腹中的胎儿打掉,后来娘历经一天一夜的剧痛才产下她。
幸好当时好心的昌伯常私下接济她们母女,否则她们可能早就活不成了。
比起大娘,娘更恨爹,因为是他的无用,保护不了她,才令她备受凌辱,最后含恨而终。
她相信自己的命运不会如同娘一般的悲惨,因为蓝伯伯和橒哥哥都是好人,他们不像爹那样懦弱无情。
但是娘的遭遇犹如一记警钟,不时的响在她耳畔提醒着她。
今日出现的那名姑娘,成了她心头的一道阴霾。
她不会只听信她的片面之辞,不过有了娘的前车之鉴,她无法接受与人共侍一夫,倘若橒哥哥对那姑娘有意,那么她会退让成全,不会与之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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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忌情在房里发现一张字条,上头写着——
欲知少庄主与水仙姑娘之事,今日酉时请前往挹翠楼,由后门进入,右侧有一座虹楼。
她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字条。
昨夜橒哥哥深夜才回来,今日大早又出去了,出门前,他说今夜会很晚回来,要她不用等他先睡。
“他是要上挹翠楼吗?”她喃喃的自语。
“少夫人,您说什么?”刚推门进屋的小蓝子听到她含糊的嗓音问。
“没。”收起字条,思及一事,忌情启口,“小蓝子,你在山庄待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