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喜伸手拍拍她的脸,跟着再次从地上扛起那个沉重的大布袋,很得意地说道;“走吧!东西都别带了,我身后这些好东西,够我们过生活了。”
水芯一怔,突然想起佟老板说过的话,什么某人眼光不好,挑来挑去全都找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所以……佟老板下午特别送来了一对夜明珠,过去三年来他对自己细心呵护,就连她要离开了,还特别为自己准备了一份如此昂贵的嫁妆。
一想到佟老板的心意,水芯感动地红了眼眶。
“怎么啦?好端端为什么哭了?”李善喜很紧张地问。
“没什么。”水芯抹去眼泪,露出甜美的笑,伸手拿起桌上的木盒解释道;“我带这个东西就好。”
“好。”李善喜回头,对她露出了大大的、开心的笑脸,将大布袋扛在肩后的同时,不忘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水芯的手,笑道;“我们走吧!”
“嗯。”水芯点点头,任由李善喜牵着自己,举步离开陪伴她整整三年多的无忧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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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真是傻子。”华丽阁楼里,慵懒抽着水烟,身穿绋红长袍、拥有一张绝艳脸孔的男子冷嗤一声,无聊地撇了撇嘴。
空荡荡的房间里无人回应,红袍男子有些无趣的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了一面铜镜,对着镜子冷笑几声道;“你究竟是从哪里找来这个活宝?现在好啦!让他白吃白喝了这么久,最后让他连无忧阁的姑娘都带走了。”
铜镜里青光闪现,不一会,浮现一张和男子容貌几乎一模一样,但神情却温和内敛的脸孔。
“你既然能让一人承受两人之灾,我自然也能找到汇集天下福气之人。”铜镜中斯文的男子扯开淡笑,心情显得十分愉快。“他们已经是夫妻,至福与至灾两相中和,破除了你当年的诅咒,从今以后,水芯就是一个普通的姑娘,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
“干嘛把我喜欢的夜明珠送人?”佟老板继续挑剔着。
“你喜欢夜明珠多一些?还是喜欢平静的生活多一些?”镜中的佟老板似笑非笑地反问。
“啧!算了,这件事牵牵扯扯拖了这么多年,我烦都烦死了,算你聪明,就这样让它结束吧!”抽着水烟的佟老板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跟着传来少年侍从的声音。“老板,有贵客到访。”
“请他进来。”佟老板挑高一道眉,淡淡应了一声。
佟老板放下水烟,跟着拿起铜镜、再次将它收到身后的柜子里,正当要关上柜子的时候,他注意到铜镜里的人似乎欲言又止,佟老板嘴角冷冷勾起一抹艳笑,保证道;“接下来不干你的事,这最后的句点,就由我来画下吧……”
终曲
当身穿龙袍的司徒靳出现在佟老板面前时,后者丝毫没有吃惊的表情,依旧坐在那张华丽的黑檀木躺椅上,慵懒地抽着他的水烟。
“朕来问一个人的下落。”司徒靳不甚情愿地开口。
“皇上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佟老板抬眼,优雅地起身,略微诧异地开口;“你可是龙碧皇朝最伟大的君王,手下的人手要多少有多少,要找一个人还不容易吗?再说,我水月镜花是谈交易的地方,又不是帮忙找人的地方。”
司徒靳浓眉蹙起,对佟老板动不动就提交易的说法十分反感。
“朕要找的这个人,并不值得拿朕的任何东西来交换。”司徒靳冷淡回答。
他是想找莲儿,但还没有到那么迫切的程度,更不可能藉机让佟老板有机会威胁自己。
“是吗?”佟老板咧开一抹邪气的笑。“皇帝你真的确定吗?”
“哼!区区一个宫女,我皇宫里要多少有多少。”司徒靳见佟老板像是刻意在戏弄人,再次后悔自己走了这一趟,跟着就要拂袖而去。
一直到司徒靳快要走到门口了,佟老板轻笑出声,这才佣慵懒懒地补上一句;“身怀你司徒靳骨肉的宫女,人世间可是只有一个喔!”
司徒靳脚步一顿,高大的身子似乎微微颤抖着。
莲儿怀孕了?怀了他的骨肉?!司徒靳大受震惊。
对!这事并非不可能,当初在大宅院里,莲儿时常留在他房里,难道就是在那个时候怀下的?天啊!这么说来,莲儿现在怀的不但是他司徒靳的骨肉,也可能是他这一生唯一会有的骨肉!
“她真的怀孕了,现在她人在哪里?”司徒靳面色铁青,旋身大步回到佟老板的面前厉声质问。
“很遗憾,佟某不能告诉你。”佟老板咧开嘴,露出一抹充满恶意的笑。
“你!”司徒靳双手握拳、恶狠狠地瞪视着佟老板。
“皇帝,你应该还记得自己欠了佟某一样东西吧?”佟老板俊美的脸上浮现几分恶华之气。
“当初为了让柳正龙回心转意,你从我这里拿走了某项东西,而佟某曾经告诉过你,那项东西的代价、很有可能会让你在未来失去某样东西……”
司徒靳如遭重击,整个人愣在那里完全无法动弹。
“佟某现在就实话告诉你,你已经用你唯一的子嗣,换到了现在皇帝的位置,以物易物,公平交易。”佟老板拿起水烟抽了一口,深不见底的黑瞳充满了戏谑。
“不!”司徒靳发出一声悲凄的怒吼。“不应该是这样!我当初没有同意!如果当初我知道……”
“当初你若是知道,就不会和佟某交换了吗?”佟老板突然狂笑出声,像是听到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不停地放肆笑着。
司徒靳怔在原地,完全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不会吗?如果当初知道要用自己的孩子才能换得皇位,他换不换?
换!他会换的……因为这皇帝的位置,是他一辈子最渴望、无论牺牲什么都愿意拿来交换的,对他来说最珍贵的东西啊!
“看,连你自己都明白的事情,现在想和我争论不嫌可笑吗?”佟老板笑了,挥挥手下逐客令。
“不!不一样!她怀的孩子可能是我这一生唯一能有的孩子!”司徒靳不死心,语气焦虑地追问。
“我一定得找到她!找到我的孩子,他才是我真正的继承人!我需要他!”
“当初是心甘情愿的交易,现在不能后悔。”佟老板淡淡地回答。
“不!一定有办法的,佟老板你一定能想出办法的!”司徒靳坚持。“不然我拿其它的东西和你交换。寿命?或者是其它,什么都可以!我需要我的孩子继承我的位置、延续我的皇朝!”
“你的皇朝?”佟老板嘴角一撇,露出淡淡轻蔑的笑痕。“皇帝要这么说也可以,毕竟你的皇朝自你开始,到你结束。”
“什么意思?这不可能!”司徒靳大声怒吼。
“我当初既有本事扭转天命,就能找到方法延续我的王朝!”
“企图扭转天命的,从来都不是你。”佟老板摇头,一双黑瞳变得犀利无比,他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司徒靳。
“你到现在还没弄懂自己的身分吗?司徒靳是谁?司徒靳不过是一名宫女在冷宫产下的可怜孩子,天生福薄命薄,能不能长大都得看运气。但偏偏,当年有人为了皇后的位置,不惜将你身上的灾厄移转到他人身上,最后再加上那瓶珍贵的花蜜,这才让你苟延残喘活到了今天,就连你今天的皇位,都得靠自己唯一的子嗣来交换,说到底,你今天能坐在皇帝的位置上,是多少人用了自己的欲望和牺牲让你坐上去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