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这个工作狂而言,就算是少赚一毛钱,也会让他火冒三丈,情绪就像火山,整个爆发开来。
“不,不是的,那是因为……”
“因为我把你的钻戒弄丢,所以你很生气,也想把我的生意搞砸,是不是这样?”他截断她的话。
“不,我没这意思,而是……”
“而是我超过一小时的约定时间,你等得不耐烦,怕我会跑掉?花小姐,二十二万对我而言,只是九牛一毛,我说过了,等我生意谈完,自然会有很多时间跟你把事情谈清楚,如果真是我不对,我马上领现金给你,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非要搞得我这麽难堪不可吗?”炎日曦怒不可遏。
一想到待会进到会议室,面对那些老古板的阿拉伯人,又得跟他们解释半天,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看他连给她讲话的机会都没有,花枫红的心,感到一阵落寞。
这男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她是因为被同事恶整,信用卡又刚好刷爆不能用,加上没地方住,才会急著上来求他帮助,只花他一分钟就够,没想到这男人气量这麽狭窄,连让她说句话的机会也不给。
这时,秘书走了出来,脸色很难看地说道:“炎先生,那些官员和总裁们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们希望你不要占用他们的时间,如果有私事的话,等开完会议再说。”
果不其然被他料中,他想像得出那些骄傲的阿拉伯皇储及官员,那种不愿等人的嘴睑有多麽令人厌恶,於是,不等她开口便说道:“我跟你非亲非故,就算你有什麽困难,也不干我的事,如果你还想要我的帮助,就下楼去等,一切等我开完会再说。”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进会议室里去。
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外走廊往外远眺,美丽的海湾尽在眼前,可是,她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先被朋友出卖,接著以为遇到一个好心的同乡人,哪晓得,有急难时求助於他,他却把她当狗一样赶了出来。
刚刚他说得没错,她跟他非亲非故,还这样随随便便就在他开会时上来找他,可是,会找他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在这他乡异国举目无亲,她也不愿这样来打扰他啊!
想她花枫红最在乎的就是自尊,今日拉下脸来求人家,不但得不到对方襄助,还……还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就被拒於门外!
她……她怎麽这麽歹命?前辈子是做了什麽坏事,才会导致这样的下场?
她好想爸爸妈妈及姊妹们,於是,她拿起手机,再试试看,也许,刚刚没人接,现在总该有人接了吧!
当她把手机拿出来时,却发现……哇哩咧!竟然……
没电了!
她的旅充放在行李里,而她的行李……完了!她的行李……
真是夭寿,刚刚情急之下,她好像把行李放在大厅!
她飞快奔到大厅,想当然尔,当然是不见行李踪影。
她询问柜台人员及门口的行李员,他们都说没看见,这用肚脐想也知道,八成是被人给顺手牵羊摸走了。
她就像得了软骨症,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然而,厄运似乎还没结束,一名饭店人员走来告诉她,因为她不是住宿的客人,如果要参观饭店的话,得付六十五美金。
“小姐,我……我本来是要住宿的,只是……”
她解释一大堆,可饭店人员只认住宿登记名单不认人,就算她再怎麽解释,还是无法通融。
“小姐,我很体谅你的处境,不过,照本饭店规定,非本饭店住宿客人,就得付六十五美金,要不然……”
“要不然你要赶我走,对不对?”
饭店人员不好说,但就是这个意思没错。
“可是我行李不见,信用卡也不能用,而且还没把台币换成迪拉姆(阿拉伯联合大公国币值),请问,你们接受台币吗?”
饭店人员摇摇头,显然台币在当地并不受欢迎,而她的美金,好像也摆在行李里头。
天啊!天真的要亡她!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我现在就离开!”
双手空空,口袋空空,现下除了随身携带的护照和皮夹里的两千块台币,及已经超上限不能用的信用卡外,她什麽也没。
走出饭店大门,看著外头晴朗的天气,可她的心,却比十二月还要寒冷。
第三章
要不是口条清晰,阿拉伯语说得流利,炎日曦差点把生意搞砸。
虽然这笔生意在惊涛骇浪中有惊无险谈成,但被那姓花的女人一搞,整个开发案的得标金额,整整被这些死阿拉伯人狮子大开口提高三成,这对於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炎日曦来说,说没不爽是骗人的,但,至少生意能谈成,往後还是会回收。
该死!要不是那女人从中搅局,他也不会平白无故损失两亿美金,虽说两亿美金对他来说,无关痛痒,但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他,还是对於被那些阿拉伯多毛鬼给将了一军感到气恼,他不喜欢输的感觉,从小到大,胜利对他而言,才是家常便饭。
当生意告一段落,他想起那女人现在应该在LObby等他,但刚刚她那鲁莽行为,让他实在无法原谅她这样的行为,於是,索性心一横,回到房间,然後点了一瓶价值两千美金的红酒,并泡在按摩浴缸,为刚刚的辛苦好好犒赏自己一番。
只是,当他冷静下来之时,他开始思索著那个叫花荷塘的女孩,刚刚那麽急著要找他究竟是为了什麽事。
他不是见死不救,而是工作在他生命中占著很大的分量,没有什麽事可以取代他谈公事的时间。
他开始回想著,那时,因为怕迟到的关系,所以,他加快脚步,快步走在手扶梯上,才会去撞到那位花小姐。
只是,根据国际礼仪,搭乘手扶梯,就应该要站在右手边,好让有急事的人,可以先行通过,是她挡在中央,这怎麽能怪他呢?
再说,弄掉的是不是钻戒,那还有待争议,只不过……从她那麽紧张表情看来,骗人的机率,应该不到一成。
要是真是他弄掉的,他当然愿意赔,不过他已经千叮咛万交代,他在开会时,就好好在大厅等他,为何还硬间上来,莫非……真的临时出了什麽大事?
当时她一脸惊慌,还急得手脚发抖,而他连听她好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上一遍都不愿意,便把她赶走,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可反过来想,她害他损失两亿美金的生意,这损失该又向谁讨?
算了!
他相信她要是走投无路,还会来找他的。
就在他泡澡泡到一半时,浴室里的无线对讲机突然亮起红灯,原来是柜台人员打上来的。
“炎先生,不好意思,请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位姓花的女子?”
花荷塘?
“有什麽事吗?”
“她现在人在饭店门口哭得淅沥哗啦,嘴上还喃喃有词,说台湾人没同胞爱,不少人看她可怜,纷纷慷慨解囊,拿出美金给她,不过,她说她不是乞丐,绝不接受捐助,而我是刚听一位男同事说她曾去找过你,所以才通知你。”柜台人员很详细地把花枫红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刚刚花枫红在二十七楼发生的事,在经过两个大嘴巴的服务人员散播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在一传十,十传百的惊人速度下,所有人都认为这位小姐口中的炎先生,实在是太过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