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哼!瞧她刚刚的模样,哪真可怜。“我觉得你先生才可怜。”居然娶到这样的妻子。
“我没有先生……他死了,所以我才要出来赚钱养小孩。”她说完还故意挤出几滴眼泪。
原来是丈夫去世了。
斐宸珺本来愤怒的脸色渐渐平缓下来,闪过一丝愧疚。
看他表情的变化,柯一蓉更加把劲演起戏来。
“更何况我来这边只是应征洗碗的工作,他给的时薪比较高,不是你脑中想的龌龊事。”她凭劳力赚钱,有何见不得人。“要不然你公司有缺人的话,我给你请,时薪比照这里就可以。”
“你很缺钱?”
“嗯。”
“这是我的名片,明天你过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份工作。”这女人能轻易的撩拨他的情绪,打破他以往的惯例,他决定要抓在身边,好好的研究一番。
“工作?”
她开个玩笑他还全当真的?不行她已经有工作,现在缺的是兼差的工作,但她不能说,否则就没有苦情女的味道。
“能不能换些实际一点的。”像钱啊,“我这个月比较困难,所以……”
她厚脸皮提出要求,好弥补她今晚的损失。
她心里叹口气,想拒绝,但手却往口袋的钱包摸去。
“这里有一万元,节省点用,明天早上九点我在办公室等你,还有,这些钱会从你的薪水扣,不要有白吃午餐的心态,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开玩笑,怎么可以让这凯子知道自己的窝,万一穿帮那不就完了。“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她说完三步并两步走开,没有瞧见背后那双深邃的眸子如雷达般镇定她。
更没注意到她随手一扔的名片,上面的地址……
敦化北路100号
那竟是她现在上班的地址呢!
第四章
早上五点,天色乍亮,空气中充满清新与凉爽的气息,有别于午间的燥热、晚上的黑暗,一股活力朝气让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花儿沾带一二两滴水珠,是昨晚跟夜儿离别所流的泪迹,小鸟也起个大早,忙碌穿梭着觅食,找到食物时不禁高声歌唱。
早起除了鸟儿外,做早操的人、卖早点的人、送报、送牛奶,以及准备大考的学生,一起呼吸一天最干净的空气。
柯一蓉骑着新买的摩托车,穿梭在社区的小巷里。展开如阳光般的笑容,跟每一个早起的居民打招呼,仿佛对待自己的家人般亲切。
她精神抖擞的挨家挨户送着报纸。
蓦地——
一个穿着运动服,踩了双名牌慢跑鞋的身影,从她眼前直往社区里最大间的房子跑了过去。
那栋房子她想染指好久,只可惜以她的人脉关系无法打听是谁住在里面,送了好几天报也没刚好遇到有人进出,现在她终于看到——
肥羊,一只非常大的肥羊。
眼尖的她加足马力往前冲去,企图拦下心中的肥羊。
因为这社区几乎八成以上都是她的订户,只有他这少数的漏网之鱼,而她每促销一份报纸,就可以从中抽成,这会肥羊就在眼前,她怎么可以放过。
“先生,先生……等等。”
柯一蓉大声呼喊,“能不能耽搁你几分钟。”
听到她的呼喊,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男人放慢脚步,缓缓停了下来,奇怪的是他像定格般伫立在原地,既没转身也没进门。
“只耽误你几分钟、几分钟而已。”下车的柯一蓉面露谄媚的笑容,没注意到男人的背影有多么僵硬。
“先生,我想请问你有没有兴趣订阅一份报纸,我们报社这个月有促销方案,如果订一年送国内旅游券,订两年的话再加送一台变速脚踏车,这样一来,除了慢跑之外,你还可以骑骑脚踏车。”
看他连动都不动,柯一蓉再加码更加把劲鼓吹,“若你愿意的话,除了以上的优惠,我还送你一份小小的礼物,不晓得你有没有兴趣……”
“我有兴趣。”
听到他的回答,柯一蓉喜出望外,连忙将随身带着的订单拿出来,只是她觉得这新订户的声音好熟,好像在哪边听过。
当男人慢慢转过身来,她不禁倒吸一口气。
怎么会是他!
她推销员的嘴脸一变,换上讪讪的苦笑,尴尬的挤眉弄眼,“真巧,嘿嘿……我们真有缘,昨晚才见面,今天早上又遇到了,嗯,不打扰你运动,再见。”
她只要跟他靠近,整个人就变得非常不对劲,胸口发疼心跳加速。
再这样下去,她一定要去看医生,那就得花好多医药费,为了避免无谓的开销,她必须对他敬而远之,躲得远远才好。
她话刚说完犹如孙悟空驾着觔斗云,以跑百米的冲刺速度向摩托车冲去。
“站住!”
斐宸珺嘴角一扬,率先将她摩托车钥匙扯了下来。
“你干什么?我还有报纸没送完,把钥匙还给我。”柯一蓉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
“干么躲我,又在做什么坏事?”他的黑眸眯起成细缝,进射出危险的光芒。
“我……哪有躲你……你想太多了。”柯一蓉结结巴巴的反驳,脸上升起两片红云。
之前看到他穿着西装犹如教父电影中的黑社会老大,阴沉、桀傲,让人不禁对他害怕起来;可是现在……一身运动服,看起来既休闲又俊逸,配上伟岸体格,加上阳光般的笑容,更显得魅力无穷。
又来了,她的心脏又开始怦怦跳个不停,仿佛要从喉咙跳出来般,怪异得很。
“没有。”
他才不信。“你不是想推销报纸?怎么推销到一半就掉头落跑?”他环着臂,等待她的强辩说词。
“我……我只是想到忘记拿订单的表格,要骑回去拿。”她勉强掰出个理由。
她要强迫自己不能看他,再看下去她一定得心脏病。
只是她的眼神就是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溜去。
她怎么会有一种既兴奋又害羞的情绪?柯一蓉越来越搞不懂自己。
“是吗?”升高的音调说明他不相信她的说辞,突然——他发现地上有样东西。
“是呀!”她点头如捣蒜的陪笑着,要装傻她最行。
“这不就是订报单吗?”他从地上捡起一张表格,得意万分的炫耀他手中的证据。
柯一蓉脸上浮出几条黑线,连忙抢过他手中的表格,“喔,大概是掉了,谢谢你。”
自己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似乎越来越好,连被人当面拆穿,也脸不红气不喘的,她佩服自己。
斐宸珺深邃无底的黑眸闪着无名火光。
“你到底兼了几份工作?”他口气恶劣得仿佛质问犯人,声音大到一旁的雀鸟都停止嘈杂。
干么这样质问她?仿佛她是无恶不作的杀人犯。一扫刚刚尴尬的情绪,她也爆出原本火爆的脾气。
要比凶、比眼睛大,比就比,谁怕谁!
她抆着腰,一副泼辣样。
“不多不少,三个,晚上那个已经被阁下破坏了。”接着伸出手,“机车钥匙还我。”
路上的人纷纷停下脚步,对对峙的两人指指点点。
他们不知道平日笑容满面的柯一蓉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斐宸珺的脸色更沉。
“你是孕妇,你父母难道不知道你的工作情况?”
做这么多工作,普通人都吃不消,更何况是一名带着球跑的孕妇。
换作平常,他也只会当作故事听听,反正世界上可怜的人很多,救也救不完,唯独这个女人……
柯一蓉不甘示弱也吼了回去。
“他们知道又如何?纨绔子弟哪能知道平民百姓的悲哀,家里急需要钱的滋味你有尝过吗?若没有尝过就没有资格对我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