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爱,已经是「曾经」。
教训,一次就够了,她要学会放逐自己,实在怕极了为爱受伤的痛苦。
解彦廷看着她转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说「曾经」爱过他,这句话教他莫名的心悸。
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他揣测着她的想法,虽然这是必经的过程,他的心仍一阵惶恐。
他感到头很痛,胸口快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自己酒喝多了,还是因为就要失去她了。
心,就这样被她带走了……
第十章
解彦廷以为,最痛也不过如此而已,他绝对能忍受的。
然而当两个礼拜过去,送她回家的男人愈来愈多,拥住她的动作一个比一个还要亲昵,他们的唇也愈靠愈近。
他甚至在昨晚看到一个男人亲吻她脸颊。
只不过是亲吻脸颊,那其实也没什么……
他努力说服自己,却气得几乎快要疯掉。
他可以不闻不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每天一超过晚上九点,他就不能自己的站在窗户旁,看今晚又是谁送她回家。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帮她监定男人的好坏,如此而已。
而今晚,时钟已经指着十二点半,佳人却还杳然无踪。
解彦廷额上青筋浮动,连拳头都握得死紧,像是想掐死某个不怕死的登徒子。
然后,他看到远处有车灯闪动—她回来了。
车子慢慢的停下,一脸笑意的时靖仪下了车,而驾驶座上的男人也下车,来到她的身边。
「很抱歉我之前又回到英国去,不知道你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没办法在你身边陪着你。」路柏恩带着歉意如此说道。
「说这什么话,你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你一回国就先来找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时靖仪摇摇头,能见到这位好友,她的高兴远大过于任何情绪。
路柏恩闻言,心情也舒坦了些,大掌揉揉她的发,举止间尽是哥哥对妹妹般的宠爱。
「你跟那个男人怎么样了?」路柏恩问道,只因为他发现解彦廷正站在二楼窗口旁,表情似乎很不悦。
「什么男人?」时靖仪装傻,不想再提到解彦廷。
「还能有谁?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已经对我充满敌意,更别说是今天晚上,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杀气。」路柏恩笑道。
时靖仪只是摇头。
「放心吧,他只是尽他的义务,替我父亲看着我,他对我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他不只一次将我推开,我早已经死心了。」时靖仪知道他每晚都会等她回来,但那又怎样,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还是不要她啊!
瞧出她眼眸中的伤心,路柏恩终于知道,这一整个晚上缠绕在她眉间的轻愁是为了什么。
「这样吧,我再来插个手。」路柏恩才开口,就直接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时靖仪一惊,想要推开他,毕竟他们虽然熟悉,却不是这样的关系。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想利用『借位法』,让楼上那位怒气腾腾的男人喝醋喝到吐血。」路柏恩对着她眨眨眼。
时靖仪怔了怔,早知道路柏恩是个正人君子,虽然离过婚,有个小孩,却只把自己当妹妹,而且失败的婚姻经验,早教他对爱情没了兴趣。
于是她点点头,配合著他的动作,两人缓慢靠近,像是真的吻上了彼此,而她还能感觉到路柏恩的大掌轻扶着她的腰,故意要让两人看来更加亲密。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柏恩才拉开距离,脸上有着顽皮的笑容,对着她摆摆手。
「好吧,可以进去打仗了。」路柏恩开玩笑道,末了又补上一句。「如果药还下得不够重,就说我们两个要结婚了吧,铁定吓死他。」
时靖仪带着无奈的浅笑对他摇头,她才不相信解彦廷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目送路柏恩开车离开,时靖仪才慢慢的走进屋里,令她讶异的是,解彦廷真的在楼下客厅等着她,还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
「那个人是谁?」解彦廷只觉得那人眼熟,却一下子想不起他的身分。
「不过是个男人而已,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谁,更何况,每天送我回来的男人都不同,我不知道你想问的是哪一个。」时靖仪讨厌他的态度,明明不在乎她,却又要表现出关心她的样子,这样只会让她更愤怒,更加讨厌自己的自作多情。
简单几句话,就让他的黑眸里迸射出狂怒。
「你也知道每天送你回来的男人都不同!」他握紧拳头,怒力抑制怒气。「我要你交男朋友,不是叫你滥交,而是叫你找个好男人。」
「如果我不跟他们出去,我怎么知道谁是好男人?!」她恼怒地打断他的话。
她的抢白让他哑了口,但他仍然不能接受,她随随便便就让别的男人吻她。
「交往不表示可以随便,你不能——」
「不能怎样?」时靖仪气冲冲的朝他走来。「男人吻我,这就叫随便了?」
「当然!」解彦廷就是无法忍受。
时靖仪冷哼一声,澄眸闪过一抹冰冷的光芒。
如果这是他在乎的方式,是他表达关心的方法,那她会让他知道,在失去他的爱与他的关心之后,她能做的还不只这些。
「放心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随便』!」
她丢下这句充满挑衅的话之后,随即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暴怒的解彦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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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解彦廷不懂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地,她就以具体的行动让他明白一切。
隔天晚上,她又让送她回来的男人吻她,他以为这是她示威的手段,所以他咬牙假装没看到,不予理会。
只是他轻忽了时靖仪的固执天性。
在爱情上,她专情地守护着心爱的男人,未曾对别人动过心,但是却在解彦廷彻底伤了她的心之后,她决意放逐自己,转而在别的男人身上寻求宠爱与关心,最好是能在解彦廷面前表现,挑起他因她而起的愤怒。
于是,每天下了班之后,她开始夜夜笙歌,答应每个男士的邀约,无论已婚未婚,无论年长年幼,她统统不予推拒。
解彦廷觉得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就是存心要气死他,所以他咬紧牙根,就是不去搭理她,直到今天晚上,他竟看到某个该死的男人想伸手探进她的上衣里。
还没来得及看到时靖仪的反应,解彦廷便想也不想的从楼上冲到了楼下,一拳将那个男人打飞出去。
「马上给我消失。」解彦廷指着那个色欲薰心的男人,动作粗暴,眼神狂乱,原有的理智早就消失不见。
那男人看着完全失控的他,只得捂着受伤的嘴角,狼狈的开车逃逸。
「你马上给我回屋里去。」解彦廷阴狠说道,咬牙切齿,脸色好狰狞。
时靖仪虽然也被那男人侵犯的动作吓到,但是被解彦廷这么一吼,她的神智突然全部清醒。
「不用这么大声说话,我的耳朵还没失去功能。」时靖仪瞪了他一眼。
「你大脑都失去功能了,谁知道你耳朵有没有问题?!」解彦廷口不择言的骂道,这小妮子真是不知死活,遇到这种登徒子,还好是在家门前,要是在无人的地方,恐怕早就被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