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靳只得取来干净的外袍,并为她穿上,再将她脱下的那件外袍拿去洗净。
巫月伸伸懒腰,觉得肩膀有些酸痛,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斐靳立即走上前。
“帮我按摩。”巫月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伸手指着自己的肩膀。
斐靳瞪着她的细颈,有股冲动,想要狠狠的掐住。这女人实在很爱使唤人,并真的把他视为奴才了。
“动作快。”巫月头也不回的嚷着。
斐靳只得伸出手,开始为她按摩肩膀。这样的日子……他究竟还要过多久?
巫月舒服的叹了口气,“啊……真舒服。”想不到他还挺会按摩的嘛!
好一会儿后,他打算收回手,巫月立即开口。
“是谁准许你停下来的?还不快继续?!”
斐靳皱眉,就是不愿再为她按摩,“别太过分。”
巫月转头,半眯杏眸瞪着他,“你说谁过分来着?你只不过是个奴才,凭什么这么对我说话?”十分大胆,他可是不想活了?
斐靳蹙起眉头,“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帮我解咒?”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巫月绽出一抹笑,“当我高兴的时候。”
斐靳瞪着她,“你什么时候才会高兴?”她的个性诡谲多变,他怀疑她会有高兴的一天。
“你不应该这样问。”巫月眼底有着笑意。
斐靳一愣,“那我应该怎么问?”
“你应该问,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讨你欢心,让你开心?”唉,他这人一点都不懂得说话的艺术。
斐靳剑眉紧锁。这种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巫月抬起小巧的下巴,冷眼睨着他,“你啊,这么不会讨人欢心……就算是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都不可能帮你解咒。”
“我生来不是为了取悦你。”斐靳冷冷的说。
“是啊,你只不过是一生下来就受到诅咒,想要找我解咒,却反倒成为我的奴才罢了。”
“你……”斐靳气煞。这女人牙尖嘴利,他怎么样也说不过她。
“我怎样?”巫月的脸上堆满了笑。
斐靳撇开脸,不想再与她交谈,以免气坏了身子。
“唉,你身为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爱和女人计较,以后一定不会是个好夫婿。”巫月摇头又叹气。
斐靳紧抿唇瓣,不开口就是不开口。
气氛变得低迷。
巫月见他似乎真的动了怒,咬咬唇,虽然知道自己方才说话有些不对,但就是无法拉下脸来向他道歉。
“我……饿了。”
斐靳皱眉,“你不是才刚吃过?”
“反正我就是饿了,我们一起去山林里找些东西吃。”见他还是肯跟她说话,巫月不禁笑逐颜开。
斐靳叹口气,只得转身,朝山林走去。
“等等。”她唤住他的脚步。
斐靳立即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不晓得她又想做什么了?
巫月步上前,握住他厚实的大手,朝他绽出一抹笑,“好了,我们走吧!”
斐靳就这么被她拉着走,看了眼她紧握着他的大手的雪白柔荑,心头有股说下上来的感觉,淡淡的、暖暖的,但他并不讨厌。
巫月见他没有甩开她的手,笑容更为扩大,而从他掌心所传来的温暖体温直达心头,更彻底暖和了她的心。
进到林子内,随处可见参天古树、各式珍奇药草,以及可以食用的野草。
瞧见了一株盛开的艳红花卉,巫月伸手欲摘取,却被斐靳制止。
“别摘。”
“为什么不?”她不解的眨眼。
“那株花有毒。”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讶异。
“以前我与一名大夫到各地旅行,他曾经教我辨识药草与毒草。”斐靳在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是温和的。
巫月皱眉,“你跟那名大夫是什么关系?”
真是想不到……原来他的眼神也可以这么温和,由此可见,那名大夫在他心里占了极大的分量。
没来由的,她的心头有些闷、有些气。
斐靳沉默了一会儿,“他是能控制我的人。”
“什么?”巫月大叫。
斐靳不解的皱起眉头。她何必叫得那么大声?
“你快把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巫月非得弄清楚他跟那名大夫之间的事,不许他有任何的隐瞒。
“他叫萨印,而在百年前,我的祖先与另外三人一同去抢了萨印的祖先,结果他的祖先就对我的祖先与其它三人下咒,以后只要是萨家人遇到我及其它受到诅咒的三姓族人,并对我们说出一个关键字,就能控制我们的行动,就算是要我们当场自戕也行。”
巫月这才明白他受到诅咒的原因。“那你是逃离了他的身边,特地前来找我解咒?”
“不。”
“不是?”她皱眉。
“是他叫我来的,他一心希望能解除我身上的诅咒,让我不再受到控制。”斐靳露出一抹淡得几乎看不出的浅笑。
巫月并未漏看他那抹浅笑,“喔,这样说来,萨印是个好人嘛!”
“没错。”他点头。
“哼!”巫月用力甩开他的手,迳自往前走去。
什么跟什么嘛,对于一个能控制他的人,他居然还那么敬仰他,却时常对她不理不睬,还动不动就摆脸色给她看……
她的心更闷、更气了。
斐靳摸不透她诡谲多变的心,根本就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可知道解咒的方法?”她既然都知道了他被下咒的原因,应该会知道解咒的方法。
“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巫月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斐靳气恼,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别走,把话说清楚,好端端的,为什么你要发怒?”
他不会读心术,更不想猜测她的心,非要她将话说明白。
巫月转头,怒瞪着他,“如果我知道自己会发怒的原因就好了。”她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他为了他人而露出那么温和的神情。
斐靳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连自己发脾气的原因都不知道?
“别问我,快放手。”巫月试着想用力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办不到,反倒被他握得更紧。
斐靳见她就如同一只全身竖起毛,巴不得赶紧将敌人赶走的猫儿,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她暂时放弃挣扎。
“你真的很麻烦。”女人虽然都很麻烦,但没一个比得上她。
“你说什么?!”巫月气煞,就要动手打他。
但是斐靳的动作极快,先单手握住她的双手,再将她整个人扛在肩头,朝木屋走去。
她喜怒无常,他若想跟她在林子内找东西吃,最后一定会饿死。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快放我下来!”巫月趴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大吼大叫,双腿不停的踢动,小手用力拍打他的背。
以往上山的人,每一个都对她必恭必敬,就怕惹恼了她,从来没有人敢像他这样对待她。
“你好吵。”斐靳淡淡的说,她的又踢又打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痒。
巫月愣住,随即紧咬下唇,气红了双眼。
可恶!可恶!这男人实在可恶!
只是当斐靳扛着巫月朝木屋走去时,却瞧见有一群人前来,他立即停下脚步,瞪着他们。
那群人一瞧见斐靳那正扛着巫月的挺拔身影,全都愣住。
“怎么了?”巫月开口询问。
斐靳二话不说,将她放下来,让她看清楚眼前的情况。
巫月瞧见满脸讶异的人们正紧盯着她,没好气的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人被扛着走吗?”
瞧瞧,他们那是什么讶异的神情,仿佛天即将塌下来。若真是让她气起来,便在他们每人身上下诅咒,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