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已料到今日会有一名女子抱着婴孩前来找她帮助,而那名女子的目的并非正派,她不想帮忙,但是卜筮的结果显示她一定会帮忙……怎么也想不到,她竟是为了他才会这么做。
天意果真难违啊!
斐靳还以为她只是在把玩那些竹片,没想到原来她是在卜筮。
“那你先好好休憩,我会尽快回来。”他动作轻柔的收回揉搓她的小手的大手,转身步出木屋。
巫月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缓缓举起方才被他轻轻揉搓的小手。
手已不再冰冷,心头暖暖的,她不禁绽出一抹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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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靳施展轻功,尽速下山,来到了灵山附近的一座城镇,这里并无饭馆,他只得到米店买米,到时候再将米煮成粥,好让她吃下。
正当他买了一袋米,准备离开时,却瞧见方才带着男婴上山的女子经过眼前,在一名男子的带领下,进入一栋豪宅。
“小兄弟,你可还要买什么?”米店老板笑着询问。
“那户人家是?”斐靳指向女子所进入的豪宅。
“喔,你说的是李家啊!”
“我方才瞧见有一名女子抱着男婴进去李家,她又是谁?”斐靳再问。
“她是李家老爷的妾,但是她怀中所抱的男婴却不是李家的种。”米店老板小声的说。
“怎么回事?”总是表现冷漠,对凡事都懒得理会的斐靳,今儿个非得将事情弄明白。
“那女子虽是李老爷花了大把银两娶回来的妾,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暗中与其它男人往来,竟在李老爷外出的期间怀有身孕,还硬说那是李老爷的种,打算靠这名男婴将李老爷尚未生子的正妻拉下来。”
斐靳微蹙眉头,“那你可知她的儿子被人下咒一事?”
米店老板大为讶异,“咦?你怎么会知道此事?”这件事应该只有这个城镇的人才知道,外地人应该不知道啊!
斐靳抿唇,并未答腔。
米店老板轻叹口气,“唉,之前有一名老者经过此地,听说此事,便对那名男婴下了咒,并说若这名男婴真是李老爷的儿子,日后一定可以开口说话;若不是,日后便无法开口说话,一辈子成为哑巴。”
斐靳的眉头更为紧蹙。
他不应该在不知实情的情况下为那名女子说话,巫月也就不会为那名男婴解咒……他的一念之仁,却为李家带来灾难。
巫月又可是早已知道了此事,所以才会说日后若发生什么事,就得由他来承担后果?
米店老板见他神情有异,开口询问:“你怎么了?”
“没事。”斐靳单手扛起沉重的米袋,往灵山走去。
没来由的,他的肩膀变得好沉、好重,并不是因为米袋,而是因为知道了实情。
他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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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斐靳回到木屋,此刻早已入夜,他立即升火将米煮成粥,再端着粥进到屋内。
巫月依旧躺在木床上,双眼紧闭,气色欠佳,双唇略微惨白,仍未恢复原本的红润。
斐靳将热腾腾的粥放在一旁,伸手轻拍她细致的脸庞,“醒醒。”
巫月缓缓睁开眼,他俊逸的脸庞立即映入眼帘,她抬起手,小声的说:“扶我起来。”
他立即扶起她的身子,让她的背抵在床架上,将粥端到她的面前。
“快吃。”她得马上吃粥,好暖暖身子。
巫月看了眼他手中装满粥的碗,并未伸手接过,“喂我。”
斐靳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并未拒绝,以木匙舀了口粥,稍微吹凉,再置于她的唇瓣前。
巫月挑眉,看了他一眼,随即张口吃下热粥,怎么也想不到他今晚竟会这么听话。
斐靳就这么一口接一口的喂着她,直到碗底朝天,这才开口,“还要再吃吗?”
巫月望着他,“怎么你下山一趟再回来,仿佛变了个人?”这绝不是她的错觉,是事实。
斐靳将空碗放在一旁,神情有些复杂,迟疑了一会儿,才将从米店老板那里得知的消息告诉她。
巫月听完,直瞅着他的眼,“这么说来,你后悔了?”
“嗯。”他点头。
“再怎么后悔,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巫月耸耸肩,毫不在意,“反正那名女子日后自会有报应,到时候任谁也救不了她。”
斐靳皱眉,“你怎么知道她会有报应?”
“别忘了我的身分。”巫月笑眯了眼。
“你对她下咒?”斐靳难掩讶异。
他知道她会对看不顺眼的人下咒,但她是在何时下的咒?又是怎样的咒?他很想知道。
“是啊!当她抱回男婴的那一瞬间,我碰到了她的手,就乘机对她下咒。”巫月笑得好甜、好美。
斐靳皱眉看着她,她竟然能笑得那么甜美,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恐怖骇人。
巫月紧拧蛾眉,瞪着他,“你是怎样?对我不满?”
斐靳不愿回答,拿起空碗,就要步出木屋。
“等一下。”巫月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斐靳转头,看着她紧抓着他的手臂的小手,以眼神询问:你想做什么?
“你昨晚是在哪里就寝的?”
“树上。”
“树上?怎么可能?”她皱眉。他在说笑?
斐靳面无表情,表示的确是如此,没什么好怀疑的。
巫月看着他。原本以为他会很晚才回来,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回来了,脚程极快,夜晚又在树上睡……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普通人。”
巫月皱眉,“最好普通人会像你这样。”哼,听他在胡说八道。
斐靳看着她依旧紧抓着他的手臂的手,“我得去收拾东西了。”言下之意,她该放手了。
“那些东西放着,明天再收也行。”巫月朝他绽出不怀好意的笑。
斐靳皱眉,“你有话就直说。”他似乎已经越来越习惯被她以这种眼神紧盯着瞧。
“我有点冷。”她微笑。
斐靳皱眉,“多穿几件衣袍,多盖一条毯子,就不会冷了。”
“这样还不够暖,最好有个人能来当我的暖炉。”巫月笑眯了眼,虽未伸手指向他,但这里就只有他和她两个人,谁该当暖炉,再清楚不过。
斐靳紧蹙剑眉,“暖炉?”他的角色从奴才变成了暖炉?她会不会太过分了?
“这不快过来温暖我!还是你要我下令,当个乖乖听话的木头人?”巫月很好心的给了他两条路选择。
斐靳又叹了口气,将空碗搁在一旁,十分认命,在木床上躺下,缓缓闭上双眸。
心头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忍着点,等到她为他解咒之后,他就能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巫月皱眉瞪着他,“你这是什么态度嘛!活像是被逼的。”
“我哪一点不像被逼的?”斐靳虽然闭上眼,仍可由神情看出心中万分无奈,就连说话的嗓音都有气无力。
“你……”巫月原本有些生气,但是他既然都躺在一旁当暖炉了,她就不再跟他计较。
和衣躺下,她的小手轻柔的覆在他那略微黝黑的厚实掌心上,感受着属于他的温暖体温。
究竟经过多久了……她终于再次碰到人的体温,这种感觉真的好舒服,好令人安心。
缓缓的,她闭上了眼,原本总是难以入睡的她,今儿个却一下子便进入梦乡,嘴角微微扬起。
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斐靳这才睁开眼,看着平躺在身侧的她,他的神情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