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坐在马车内,掀开布帘,笑看着他,“想不到你也挺坏心的嘛!”要不是有他的帮忙,天晓得那名婢女日后又会被虐待得多惨。
“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好人。”斐靳淡淡的说。
虽然他平时总是冷漠的面对任何事情,更不想多事惹麻烦上身,但是见到了太过分的事,也会看不惯,暗中出手。
巫月先是一愣,随即笑说:“呵……那正好,我也不是好女人。”她最受不了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但若是有人遇见了一些不当的事却装作没瞧见,她也不喜欢。
像他这样亦正亦邪的男人,正对她的味,让她爱恋不已。
斐靳手握着缰绳,看着前方的道路,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以后别再下咒害人,也别再替人解咒了,好吗?”
巫月眨了眨眼,“为什么不?”
斐靳紧抿唇瓣,并未答腔。
其实就算他不说,巫月也知道,他是担心她,才会这么开口要求,沉吟了一会儿,她笑逐颜开,“如果有人令我见了不顺眼,很想对那人下咒呢?”
“我会替你给对方一些教训。”斐靳下假思索的说。
“如果有人哀求我要我帮忙解咒呢?”
“不准。”斐靳态度强硬。
如果每个人一旦受到诅咒后,都前来找她帮忙解咒,那么她就算有上百条命也不够活。
他人受到诅咒的事,他们管不完,也用不着管。
“你就这么在乎我?”巫月笑眯了眼,柔声轻问。
斐靳一手握着缰绳,缓缓转头,伸出另一只厚实的大手,轻柔的抚着她那有些冰冷却细致绝美的脸庞。
“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你。”他的嗓音低沉浑厚且略微沙哑,凝视着她的深邃黑眸蕴含着无限爱意。
巫月感觉到自己的心变得好暖、好暖,凝视着他的黑眸,瞧见了他对她的深情爱意,最后甜甜的笑了。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返回灵山?”
斐靳摇头。
“住在那里,三天两头总是有人跑来找我帮忙下咒或是解咒,住得都腻了、烦了,所以才会想请你带我回去,整理一些东西;永远搬离那里。”是的,他方才所说的那句话,就足以让她放下一切。
斐靳望着她,笑问:“那你打算住在哪里?”
巫月抬起小手,握住他正轻抚着自己脸庞的温暖厚实大手。
“我知道有间木屋,建在一处隐密的竹林内,一旁还有清澈湖水,里头鱼虾成群,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一时兴起跳下去玩水,越过山头便可瞧见一座村庄,随时可以到村庄里购买必需品。你觉得呢?我们长住在那里,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吧!”
斐靳的笑容扩大,缓缓倾身向前,在她的唇瓣印下一记缓缮缠绵的深吻。
她的提议,他再满意不过。
第十章
自从返回斐靳所住的木屋后,他每日都炖鸡汤给巫月喝,并在汤内添加一些药草,虽然味道有一点苦涩,但并不让人觉得难吃,问他为何要这么大费工夫,他总是紧抿着唇,不愿回答。
这日,斐靳拿了一只木碗,碗中装着由药草捣碎磨成浆的浓液,来到床畔,看着趴在床上看书的巫月。
他先将木碗搁在一旁,再轻柔的抱起她,让她坐在床上,抽出她用来固定长发的木簪,以木梳沾了些木碗里的药液。动作轻柔的为她梳头发。
巫月皱眉,转头看着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他淡淡的回答。
巫月的蛾眉更为紧蹙,握住他的手,看着那把沾着药液的木梳,“上头沾了什么?”他没做什么才怪。
斐靳看着她好一会儿,“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
“如果真是为了我好,那就快告诉我,这是什么?”她半眯着媚眼,直瞪着他,一定要他说个明白。
斐靳拗不过她,“一种药草。”
巫月愣住。这算什么回答?有说跟没说一样,她又不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不出这是一种药草?!
“你……”
他打断她的话,“我想每日帮你梳发,你说可好?”
巫月一接触到他那深邃迷人的双眸,又听见他那低沉柔和的嗓音,差点全身无力,瘫软在床上。
“好……”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说好。
唉,以前她竟还妄想着要诱惑他,结果反而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他若说东,她绝不会往西。
斐靳微笑,“那你是否可以放开我的手?”
“嗯……”巫月立即缩回紧握着他的手腕的小手。
斐靳再将木梳沾取些许药液,动作轻柔的为她梳头发,一次又一次,仔细梳着。
巫月乖乖的坐着,他帮她梳头发的感觉让她好心动、好喜欢……已经开始在期待着明日的到来。
为她梳完头发,斐靳定到一旁,取出置于木柜中的一只布包,打开,取出放在里头的几匹布。
巫月瞪大了眼,“那些不正是我以前请你买的布?”
斐靳点头,拿起一块布,来到她身旁,“站起身,伸长手臂。”
巫月没有任何迟疑,立即站起身,伸长双臂。他该不会是想……
斐靳以手中的布测量她的身长,在布上做了些记号后,取来利剪,依照记号剪裁,再穿针引线,准备为她缝制衣裙。
巫月见他动作迅速,仿佛十分熟稔,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以前缝制过衣衫吗?”
斐靳点头,“我身上的衣衫、长裤,就是自己做的。”
巫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身上的衣衫与长裤,不得不说……他十分擅长女红。
“我也可以试试看缝衣服吗?”她一脸跃跃欲试。
斐靳立即为她穿针引线,并将两块裁剪好的布交给她,“把这块布和那块布由这边缝起。”
巫月照着他说的话去做,但是不管怎么缝,就是缝不好,最后缝得歪七扭八,悄悄看了他一眼,他的手指动作灵巧迅速,立即就将衣袖部分缝妥。
不死心,她拆掉重缝,但怎么样就是缝不好,还一直被针扎到手,最后她放弃了,将那两块纠结在一起的布与针线丢在一旁。
“手好痛,我不缝了。”
是,她在要性子,闹脾气,但他的女红实在好,她怎么也比不上他,气馁不已。
“你的手扎伤了?”斐靳皱眉,直瞅着她。
“嗯,疼死了。”巫月摊开满是针扎痕迹的双手,让他看个仔细。
斐靳放下针线与布,站起身,打开木柜,取出一个罐子,打开瓶口,沾了些药膏,动作轻柔的为她涂抹在十指上。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他心疼不已。
巫月叹了口气,“不死心,想试试看自己能否像你一样,结果事实证明,我只会下咒害人,完全不懂女红。”
斐靳并未多说什么,涂抹完药膏后,俯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你先坐在一旁休憩。”然后继续为她缝制衣裙。
巫月坐在床上,侧着头,看着他专注缝衣服的模样。
虽然男人似乎不应该碰针线,这是女人的工作,但是不晓得为什么,他拿着针线的模样依旧俊逸迷人。
他虽不多话,但是态度沉稳又温柔体贴,煮食、洗衣、扫地、缝衣更是难不倒他,说起来,他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为什么你会爱上我?”巫月忍不住想问。
她知道自己脾气不好,有时候看人不顺眼还会下咒害人,家事、女红一窍不通,倒是很会使唤别人,像她这样的女人,她自己也明白,根本没有男人敢娶她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