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从日正当中到夕阳西下,斐靳依旧站在原地,剑眉紧锁,表情未变。
巫月打了个呵欠,累得连拾起手来遮掩都懒,“喂,你究竟考虑得如何?”
斐靳双手紧握成拳,暗暗作下决定,“好,我愿意服侍你,但是你得告诉我解咒约方法。”
无奈……他不得不答应这女人无理的要求。
“那好,你先去帮忙找些吃的东西,再帮我烧水、扫地、洗衣、整理书籍。”巫月见他终于下定决心,二话不说,立即对他下令。
“等等,解咒的方法是……”
“咦?我有说要马上告诉你吗?狗奴才,还不快去做事!慢了,可就有你苦头吃。”巫月收敛笑容,板起脸孔,语气极冷。
她可没那么笨,若是一开始就告知他解咒的方法,那他甩头便走,她不就少了个奴才,少了点乐趣吗?
“你……”斐靳气煞。
可恶,他被骗了!
“别在那边你啊我的,还不快照我说的话去做,还是你比较喜欢被我下令?”巫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真是个不受教的家伙,叫他做点事,慢吞吞的,以后成得了什么大气候?说来说去,就是欠磨练。、
斐靳咬牙,转身离开。
事到如今,他只得暂时忍耐,日后只要一得知破解诅咒的方法,便会立即离开这里。
巫月笑看着他渐行渐远的挺拔身影。呵……以后身边多了个他,应该会发生许多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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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满天星斗。
斐靳猎了只山鸡,采了些山菜,升起了篝火,将山鸡仔细处理干净,以木棍插在火上烧烤,再将山菜熬煮成汤。
巫月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旁,蹲下身子,看着在火上烧烤的山鸡与山菜汤,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更不晓得有多久没吃到热腾腾的食物了,今晚她或许能饱餐一顿。
待山鸡烤好后,斐靳将一根鸡腿递到她的面前。
巫月看了他一眼,“你先吃一口。”
斐靳皱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仍照着她说的话去做,当着她的面,咬一口山鸡肉,并吞下。
巫月这才放心的伸手接过鸡腿,直接就从他方才咬下的地方开始吃起,才吃一口,立即大声称赞。
“嗯,好吃,真好吃。”
斐靳皱眉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天晓得她究竟是饿了多久?
“你……很饿?”
“废话,看不就知道了!快给我另一块肉。”
斐靳剑眉紧蹙,将另一根鸡腿递给她,“既然你这么饿,又何必要我先吃?”向来不会多问的他,今晚破了例。
巫月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道:“怕你下毒。”
“我绝不会做这种事。”斐靳神情下悦的说。
他以前虽是盗贼,抢劫过路行人,但是从来不曾伤害过任何人,更绝不会做出下毒害人这等龌龊事。
“虽然你有求于我,但是我不可能不对初次见面的人提防。”巫月面无表情的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这世上最邪恶的……非人心莫属。”
斐靳看着身旁的她,突然觉得她的神情有些哀怨,更仿佛早已看透人心,对人性彻底死心。
她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岁数,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之前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来由的,他竟想多了解她。
两人并未再交谈,斐靳取来一只木碗,装满山菜汤,并当着她的面尝了一口,让她知道他并未下毒,再将碗递到她面前。
巫月伸手接过木碗,饮了一口,“哇,好喝。”吃了热腾腾的食物,身子都暖和起来。
“还要吗?”
“不,我饱了。”巫月朝他甜甜一笑。吃饱了,心情自然也好,笑容变得甜美迷人。
斐靳却是皱眉看着她。
“怎么了?”她不解。
“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斐靳直瞅着她的脸。她明明笑起来好甜、好美,但说的话与做的事却是无比邪恶。
“呵……你觉得呢?”巫月笑着反问,随即站起身,迳自走进屋内。
斐靳再度看向篝火,心头百感交集,脑海却是空白一片。
“狗奴才,你还想吃到什么时候?忘了我说过的话吗?我要沐浴,还不快去帮我备妥热水!”她甜美清脆的嗓音自屋内传出来。
斐靳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手中的木棍被握断,手背更浮现数条青筋。
她……绝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个爱使唤他人的坏心女咒术师。
匆匆吃完了山鸡,喝完了山菜汤,斐靳立即为她烧水,好让她沐浴。
只是当他提着注满热水的木桶进到屋内,却瞧见她早已褪去黑色外袍,只着一件单衣与黑色长裙,坐在椅子上。
他赶紧转身,“快穿上衣袍。”
“哎哟,你身为奴才,倒是挺爱管主子的闲事嘛!”巫月轻笑出声,再次提醒他此刻的身分。
斐靳提着木桶的手背浮现青筋,不发一语,转身将木桶递上前。
“拿去。”他的语气极冷。
巫月白了他一眼,“我靠这么一小桶水就能沐浴吗?”
“你想怎样?”他皱眉。
“木屋后方有个大木桶,先去把它洗净,再把大木桶拿进来,将热水倒进去。”巫月手抆着腰,指使着他。
斐靳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愤怒的情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步出木屋,照她的话去做。
好半晌,大木桶里终于有八分满的热水。
巫月二话不说,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丝毫不会羞怯。
斐靳立即转身,并闭上双眼,以免瞧见她的身躯。
巫月整个人坐在木桶内,边动手清洗身子,边笑看着他挺直的背脊,“想不到你还是个正人君子呢!”
“我是来求解咒方法,不是来看你沐浴的。”斐靳冷冷的回答。
这女人可还知羞?竟当着男人的面宽衣解带,以及沐浴。
“呵,说得好。”巫月笑眯了眼,“但你最后还不是成了我的奴才,并为我做好每件事?!”
娄勒剑眉紧蹙,神情不悦。
该死!这女人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那两个字吗?忍,他非得忍耐,否则这一生都会受到“祝”字的控制。
“怎么不说话了?”巫月以手梳洗着银白似雪的长发,笑看着他那越来越僵硬的背。
斐靳不愿与她起争执,淡淡的说:“洗快一点,免得天冷,你受了风寒,我可没办法帮你。”
“你这是在担心我……还是怕我病了,不小心一命呜呼,无法告诉你解咒的方法呢?”
“你应该知道答案。”斐靳冷冷的说。
他满脑子所想的,就只有解咒的方法,但她若真的出了事,那他就一辈子都无法解开身上的诅咒了。
“那我就当作是你这狗奴才在担心我这主子的身子吧!”巫月笑看着他那早已紧握成拳的双手如今握得更紧了。
哈,逗这男人可真有趣,他明明气愤不已,却还装出不在乎的冷淡模样。
“喂,你别光站在那里,还不快过来帮我擦背!”她笑眯了眼,再次对他说出无理的要求。
斐靳忍无可忍,迳自往外走去。
他为她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如今居然还想要叫他帮她擦背……该死!她究竟是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不干了,宁可一辈子被“祝”字控制,也不要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的服侍她。
“斐靳,不许动。”巫月一声令下。
斐靳立即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该死!这女人除了爱使唤他之外,还动不动就爱对他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