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不安份的手,企图抚弄上她乌黑亮丽的秀发时,她突地猛然一怔,柔软的身躯更是在瞬间僵直,无力的双手抵挡在二人之间,试着划出一道无形距离。
欧楚琳气喘吁吁、虚软无力的推开沈彦廷,迷蒙的眼神中有着惊慌。她在做什么来着?她理应尽心竭力地抵抗他,不是吗?然而情感却堂而皇之的背叛理智,让她在混沌不清的爱欲世界来回游移、摸索,那感觉是又爱又恨地引人上瘾。忽然,她惊恐地推拒他,可是所有动作还没来得及彻底实行,沈彦廷的一道低吼就彻底瓦解她紧接而来的举动。
“该死的!你找死吗?不要再动了,你会跌死的……”若不是他紧紧抱住她不放,只怕她又再次跌了一回。而他相信,这一次所造成的伤害,定会远比上一次来的更大。
对女人一向没太多耐心的他,在面对她时也毫不例外,只是打从两人碰见后,他不甚好的脾气更是变本加厉。他甚至搞不清自己怎会对素昧平生的她投入过多的关注,是因为不经意瞥见她不愿与人分享的秘密,还是因为她楚楚可怜的模样?
被他这么一吼,她那敢再随意乱动?只是两人间过度的亲密让她忐忑不安,她不擅长与人如此亲近,尤其眼前的他又是霸道的男人,无形中一向以自己为主宰的她竟在这一瞬间慌了阵脚。
她怔怔地凝视他,此刻她才倏然发现眼前的他有着一张刚毅有型的脸孔和挺拔的身材。服贴的棕色短发,虽带给人一种稚气的感受,然而锐利的黑色瞳眸却迸射出一道强烈且犀利的视线,让人轻忽不得。
欧楚琳审视他的同时,理所当然的,沈彦廷更不会错过这个可以把她一窥究竟的时机。刚才接踵而来的冷战和对峙,让他没有机会把她看个清楚。直觉在揽身抱起她后,才蓦然发现她的身子骨竟是如此轻盈,几乎没有半点重量似的。当他把握机会把她瞧个一清二楚后,他更是愣住了。
这世界怎会有气质如此脱俗,神情惊冷漠然,内心却是容易受伤的女人存在?在他众多的女友中,她还称不上漂亮,但她那穗纤合度的身子,姣好细嫩的脸蛋和令人不由自主心升怜惜的娇弱神态,却独独吸引了他。像她这种外表看似无比坚韧,内心却柔弱的矛盾组合体是值得让他藏起来小心呵护的。
经过长达数分钟的寂静无声,却在二人不经意间的四目交接后,任由尴尬不已的神色破坏了难能可贵的宁静祥和画面。
沈彦廷不发一语地兀自拥她入怀,顺手按上电梯选择器上的五楼。顺着他的手,感受着缓缓升起的电梯,此刻她才猛然忆起自个儿一开始急急忙忙奔向医院的目的,几乎是反射性动作,她伸过手就要按住选择器上的七楼。
但所有的动作都还没来得及做,她的手立即被他抓回。欧楚琳不解地望着他说道:“我要去的是七楼。”她要探望和会面的人全在七楼,因此他没理由强迫她在五楼下电梯。
“那里不是你现在应去的地方。”沈彦廷不加以解释,一意孤行地欲把她往五楼带。只因她脚上和身上的伤,实在严重到有点离谱,再不先做治疗,恐怕以后治疗就不再是轻而易举的事了。至于七楼那令她挂虑的,在此刻更显得微不是道。
“我要去七楼!”她气不过地朝他大喊。他凭什么帮她作决定?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时,显示器上数字已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五楼,电梯门一开,沈彦廷抱着她就往外走,漠视她奋不顾身的挣扎。
第二章
来到五楼骨科门诊,沈彦廷等不及替欧楚琳挂病号,就迳自抱着她往诊疗室去。把她置放在病床上后,他霸道地转过身命令正在为病人治疗的医生:“少铭,替她的脚,治疗一下。”沈彦廷霸道且专制地命令正在替人看病的耿少铭。一会儿,又像是想起她方才跌了个四脚朝天,又紧接着说:“顺便替她照个全身的X光。”
沈彦廷与耿少铭算是旧识,几乎忘了二人是如何认识的,不过耿少铭曾说过,凡是遇上沈彦廷的人,大都只能摸摸自个儿鼻子自认倒霉。
没错,凡是认识沈彦廷的人,无一不对他霸道且专制的脾气感到受不了,但又没人有天大的胆敢得罪他,一旦得罪了他,他总有各种方法让你永远记得他的好处。
“我有病患……”耿少铭摊摊手,无可奈何的答道。不过他对沈彦廷的了解,他很怀疑这个话语能让他打起退堂鼓。
“叫他滚!”沈彦廷的坏脾气是他们这群好友众所皆知的,可是谁也没胆要他懂得收敛点,除非那人觉得平凡的日子过得多而显得无聊,那么他会建议他去惹火沈彦廷,否则……还是识相点,闭上嘴吧。
不过哪有人当着别人的面叫人家滚的?就算他是掌控台湾政经大权的人,也不该这般嚣张吧?这未免太不给人面子了。难道他不懂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吗?耿少铭很想开口,好好地灌输他一些做人的道理。但才刚拾起的目光在和他对上后,他赶紧识相地闭上嘴,把所有差点脱口而出的大道理,全吞回肚子里去,只因他还不想太早投胎去也。
“这不太好吧?”尽管知道他字典里没有“威胁”这两个字,但总得给眼前这名病人一点面子吧。
这一次,沈彦廷不再多费唇舌和他争辩,把愤怒到极点的俊脸一转,怒视着还待在诊疗室里那名死到临头还不知觉的病人,被他这么一瞪,那名病人尽管全身疼痛也不在乎了,立即颤抖起身,朝耿少铭轻轻一鞠躬,说道:“耿医师,我的病还不算严重,你……还是先替这位小姐看病吧。”话一落,像是被什么凶神恶煞追赶着似的,打开门拔腿就跑。
耿少铭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摊摊手,“这下,人都被你赶跑,你要我怎么做?”虽然这种事对沈彦廷的朋友而言,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事,但他仍忍不住开口抱怨。
“她的脚扭到了。”再面对欧楚琳时,原本气冲冲的脸已不复在,有的全是心疼和不舍。
沈彦廷突如奇来的转变,让他感到讶异,惊诧他向来暴戾的脾气竟也会有温柔的一面。顺着他的话,耿少铭蹲下身子,顺手抬起她的腿,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说:“是伤的不轻。”
“既然伤得不轻,就快替她治疗,还杵在那儿干嘛?”沈彦廷不悦地喊话,就是伤的不轻才带她来,否则他干嘛没事去沾惹一身腥?
他向来不是好心肠之人,然而这一次,他破天荒强迫欧楚琳看病,其实他自己本身也感到万分意外,不懂何时冷鸶的他也有了似水柔情的一面?尤其在面对女人这一方面,当对方想趁机缠住他时,他更是不留情面,当场给她们迎头痛击。然而这一次却例外了,于是他在心里深处,给了自己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借口,那就是她的伤全来自他太过凶恶才会导致如此,所以他才不只一次反覆告诉自己,是有义务照顾好她的。
“是是是,我的大少爷。”耿少铭敷衍他后,转向欧楚琳。他轻声细语地对她说:“我现在就帮你推拿,但这过程中会有点痛,恐怕你要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