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吻着百合,一点点将酒液润进去,一边揉捏她的手脚,希望她能够早一点暖起来。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了。
他盯着她变红的小嘴,令道:“去洗个热水澡,水温调热一点。”
她点点头,才正要站起来,身子却又不由自主地往旁边一歪。
她是不怎么冷了,但是在寒雪中走了一整天,双腿部想罢工了。
他再度出手,将她抱起来,直接抱进浴室里,放在马桶座上,卷起袖子,开始放热水,回到她身边,她正软弱无力地解开腰带。
“我来。”他三两下将她剥得只剩蕾丝肌襦袢,当他看到那若隐若现的美丽身段,还有那两朵清晰可见的……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坚硬炽热如烙铁,欲望在他眼底形成风暴。
百合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眼。他……他要她吗?今天她很狼狈耶。
但,他眼中有着强烈的火焰,仿佛要将她吞噬,但她居然一点点都不害怕,身体里像有个火星子突然爆开,奔向四肢百骸。
她好怕被他看出心思。“我可以自己来,你要不要先出去……”
“你身子不稳,太危险,我来。”他将她带进沐浴室里,不顾身上笔挺的衣裤,先用花洒为她冲掉一身寒意,再将她抱进浴缸里。
他动作温柔,虽然眼中偶尔爆出火花,但仍克制住,尽量让扫过她的目光就像在看展示馆的雕塑。
但那很难,非常难,因为他的乎掌知道她有多柔嫩、多细致。
热水的包围让百合舒服地叹了口气。“你要不要去换衣服?你全身都弄湿了。”她有点不好意思。
冷御觉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水下毫无遮掩的她。“我一会儿回来。”
他踏出去之后,百合才捣着脸想起,刚刚她裸着身子呢,却没有丝毫的芥蒂,仿佛在他面前裸身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之前,她连跟玉子姨一起泡汤都觉得别扭。
冷御觉很快地就回来,手里端着一杯热开水。
他本来想先冲个冷水澡,卸去蓄势待发的欲望。百合折腾了一整天,即使他再想要她,也不该选在今夜把她累坏。
但想到她那说一句才动一下的个性,他怕耽搁久了,她就真的乖乖在浴缸里泡到指尖发皱,只好尽快回到她这边。
“喝水。”他递给她,她乖乖地喝掉。“我想谈谈今天的事。”
她不安地拨动水面,低下头。“是。”
“你不须对我毕恭毕敬。告诉我,你本来打算走到什么时候?”
他决定再问一次。刚才急怒攻心,或许误解了她也说不定。搞不好她本来打算凑满五十五圈就进屋——虽然他知道
这种可能性很低。
她犹豫了下。“直到你回来。”事情本来不就是应该要这样办的吗?
果然!他闭了闭眼睛。“如果我今晚没回来,被公事绊住了呢?”
她偏着头,开始想。
她居然在想怎么办,而且,他在她眼中看到执拗!冷御觉几乎跳脚。
“如果你没叫我停止的话,我就会一直走下去,直到你回来。”
他真的跳脚了!“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你不会自我保护吗?”她不是没吃过亏,莫非刚刚冻得还不够,她的脑袋没有因为受到教训而清醒?
他的话让她好伤心,却也激起前所未有的怒意。她是依照他的指示做事的啊,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我才没有毛病。你的话怎么可以这么……这么伤人?我从以前就是这样被数大的呀!”她一口气把委屈全呛了出来。
冷御觉一愣,没再开口。是啊,没错,她的确是这样被教养成人的。
他不能因为把她带离吉川家,就要她迅速变了一个人,根除旧习吧?
他气自己逼得太过头,心里蓄满了对吉川孝太郎的不满,为了避免开口伤她,他抿着唇不说话。
他把她扶出浴缸,用大浴巾将她全身拭干,为她穿上浴袍,绑好带子,带她走出浴室,让她靠坐在床上。
百合心头惴惴。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是生气了吗?气她顶嘴?
冷御觉从下人推进来的餐车上取出一些热汤、食物,大约是一个人又多一些些的分量,放在保温罩里,然后再给她一杯水,让她补足水分。
“半个小时后再开始用餐,我会派下人过来服侍你。”他往门口走去。
“把我挑出来的东西都吃完,剩下的让下人收走就是了。晚安。”
百合一愣,这才知道,他们吵架了,而他不想理她了。
她想起,以往坐在屋里,烘着小炭炉,赏雪很美丽,但实际走到屋外,挨冷受冻,才知道雪不是只有美丽的一面,还有致命的一面。
以前,除了父亲会对她撂狠话之外,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对她吹一下,但现在,温柔的冷御觉会突然对她暴跳如雷,虽然她并不觉得他会真的伤害她,但她还是感觉受伤害了。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象牙塔以外的世界……并没有比较美丽。
隔天,百合顶着熊猫眼出房门。
昨晚,冷御觉离开后,就没再来看过她一眼,她才意识到事态严重。
她辗转反侧了一整夜,一开始只觉得错愕、委屈,后来愈想愈不对。冷御觉该不会就此不理她、不要她了吧?他会赶她走吗?
到时该怎么办?与其说她害怕回去见父亲,不如说她不想被冷御觉放弃,或者说她不想放弃冷御觉也行。总之,她心里知道,她赖定他了。
为了确认“现状”,她用力克服羞怯,准时下楼早餐。
看到他神清气爽的模样,百合想打自己的头一百下,只因他英姿焕发,而她脸色黯淡。昨夜烦恼一夜的人,显然不是他。
“百合,怎么了?”冷御觉很诧异她会加入早餐的行列。
“没、没有。”她忐忑不安地度过整个早餐时间。
过后,冷御觉若无其事地带她到暖房看花。
站在温暖的空间,她仍七上八下,不时地偷眼看他。
“怎么了?百合,你今天早上一直在偷看我。”“……是吗?”
“你的气色很差。是昨晚没睡好,还是染了风寒?”
都不是,她只是……心很乱而已。但她却脱口而出:“我们昨晚吵架冷御觉想了好一下子,仿佛早忘了这件事。“只是意见不合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跟“他”意见不合,对她来说,就够严重了!
“我不想再惹你生气了。”百合直接要求。“你可不可以直
接叫我去做些什么,或不要做什么?”明确规范,就像昨夜规定她吃掉的食物分量,他落得轻松,她乐于从命。
否则,她来到冷宅,没有人安排时程,一整天都没事情做,心中空空落落的,愈坐愈烦恼、愈坐愈心烦。
冷御觉微笑拒绝。“不可以。”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我愿意听任你差造啊。”
他笑吻她光洁的额头。“这句话如果留到上床再说,我会非常高兴。”
她暗暗记下。
“但是,平常时候,你必须自己找事情做。”
“我能找什么事情做?”她完全被动、完全无助,每天除了见到他、跟他在一起很窝心之外,其他的生活形同空白。
但并不是她要自己空白,而是她手里根本没有调色盘。即便有,她都下晓得该怎么为自己的生活上色。
她这辈子受到的支配与命令已经太多了,多到习惯、多到麻木,多到任她抉择,也不知从何选起。
“我……找不到。”她羞愧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