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而且,你的男友还托我转告你一句话。”苏心云笑眯了眼。
“什么话?”她的心口就像被绑了块铁石般,一下子变得好沉重。
“他明天下午会在你家等你喔!”
“不准。”
她不能够让殷闻风晓得她有男朋友的事。
她知道这种心态很不对,但在潜意识下,她就是害怕让他知道有个男人在痴痴等待着她。
所以,她必须去见他一面,否则他随时都有可能找上殷家,到时候……
她不否认她像极了只缩头乌龟,可是,她确实需要—点时间,来理清那个男人到底会带给她多大的影响。
然而,当她战战兢兢地来到书房,向殷闻风提出回家的要求时,他却连一丝迟疑都没有便断然拒绝她。
“为什么?”她惊慌地问。
“你认为我有必要回答你吗?”殷闻风哼然。
“可是……”她又不是遭软禁,为什么连出个门都不行?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我没有忘记,但我只是回个家而已,应该没有抵触到什么。”就算她真是佣人,也有放假日呀!
“理由?”殷闻风唇角一扯,微冽的眼神足以穿透人心。
即便已经想好理由,可被他一睨,她还是顿了好几秒钟后,才艰困的逸出声:“我妤像记起一些片段来,但那些零碎的画面几乎都跟家里有关,所以我想再回家一趟,看能不能忆起更多的事来。”
“喔!”
“我不会回去太久的,请你……”
“过来。”
“……呃,好。”她不自觉绷紧神经,缓缓走向斜倚在窗框旁的殷闻风。
“柳荫,我要听真话。”
“我没有骗你。”就站在他眼皮下的她,悸颤了下。
“是吗?”他嗤之以鼻。
“嗯。”她应得好不小心虚,但是,一旦讲真话,她相信自己上成的机率绝对是零。
“把头抬起来。”
紧张地咽了抹唾液,她慢慢仰起螓首……
吓!她下颚猛地被扣住。
“你最好别骗我,懂吗?”
“我……我懂……”
“你能懂是最好,不过——”
“不过什么……”她声音轻颤,如此近距离的对望,又不免让她联想起“我得让你深刻记住才行……”行字尾音尚未全断,微勾的薄唇即朝她轻颤门樱唇罩下,没有遭遇任何拦阻的唇舌,顺利采进她唇腔的最深处,而毫无招架之力的柳荫,只能不断地沦陷再沦陷,最后,被动地与之缠绵共舞。
她终究还是被他擒伏了。
而她之所以没有太大的恐惧排斥,多半是因为她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柳荫啊柳荫,再这样下去,你的心就真的回不来了。
“记住了吗?”
她瘫软在他怀中,一时难以回话。
“记住了吗?”他加重语气。
“记、记住了。”她意识晕眩,呼吸急促,双腿发软,若不是他的双臂环紧她,她早就瘫在地上了。
“去吧!”
“你答应了?”她猛抬眼,惊喜。
“要我陪你吗?”
“不!不用了……”她、心悚。
“上次我载你回去时,你的反应好像不是如此。”他眯起眼。
“那是因为……我不想耽误你宝贵的时间,更何况,我也晓得刘管家和罗先生都不太喜欢你单独跟我在一起。”
要是他坚持陪她前往,到时,两个男人相见……
她一惊,脸色泛起不寻常的青红。
一根手指蓦然挑起她绷紧的下颚,“你在怕。”她的脸色不对劲。
“我没有。”她,忙否认。
“没骗我?”他目含厉色。
柳荫,千万要撑住,“没有。”她屏息,直视他。
殷闻风深凝她好一会儿后,才放开她。
也许是他乡虑了。
“别在意刘管家及韶明,他们不会对你怎样。”
“防人之心不可无,到底我还是个突然闯进的陌生人,他们会防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至少他们没有在她房间安装什么监视系统,这样她就已经很感激了。
“你真的这么想?”
“换成是我,也绝对会这样做。”
“啧!你还真是伟人,总是处处替别人设想。”不知是有意或无意,他又故意挑衅。
“我们不是已经说好……在这段期间,你只把我当成是一个失忆的普通女子?”垂放在裙侧的小手攥得死紧。
“我有说你什么了?”溢出讥诮的黑眸眯了眯。
“……”
“说话呀!”他具威胁性地倾前一步。
她吓得倏退三步。
“怎么不说了?”
“我……我……”
“你又在怕什么!?”他并不想她怕他。
“我晓得你只是爱逗我,所以我并不怕你。”她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等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捣嘴。
噢!她怎会讲出这种话来?
殷闻风笑了。
“你……你笑了?”她觉得很稀奇。
“不行吗?”
她脸一红,感觉周遭的气氛好像没这么凝滞了。
“那么,我走了。”
“嗯。”
柳荫如接获赦令般地松口气,转身就要退出书房——
“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她回身,神经再度绷紧。
“如果你有感觉不适的地方,一定要马通知我。”他定睛凝视她。
“我知道。”她含羞,点头,只是,在走小书房后,她发现自己的掌心净是汗水,连忙往身上猛擦拭。
她真的是太过紧张了。
她只是去见那个自称是她男朋友的人,然后她会跟他讲清楚,无论她以前有多喜欢他,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而且,可能的话,她还想请求他代她向殷闻风解释,说她绝对不是坏女人,这样,说不定就能证明她的清白了。
司机就在楼等她。
也就是说,如果有事情发生,她应该可以马上下楼找司机帮忙。
所以,她根本不必紧张到连转个门把,都费了这么久的时间。
房里的男人显然耐心有限,先一步拉开门,并在下一瞬间抓住惊呆住的柳荫,猛力将她扯进门。
砰!
“情!你究竟在搞什么鬼?都进去殷家这么久了,居然连个消息都没传出!”
当大门一合上,火大又急躁的斥责声旋即教柳荫如遭电殛般,当场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咿……呀……”柳荫好像突然间不会说话似,一双瞠得老大的眼儿既慌恐又无措地瞪住男子。
她不叫情呀!
“情,别再作戏了,为了掩护你的办事不力,我还冒险露脸,所以你现在最好把所有的事给我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好让我向上头通报,否则,哪怕你已经为组织建立过不少功劳,恐怕也会吃不完兜着走!”
作戏……通报……组织……老天!他究竟是从事什么行业?为什么他一出口全是她听不懂的话语?
“苏心云不是说你……说你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吗?”柳荫全身颤巍巍。
“情,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男子死死地蹬住她。
“我……我叫柳荫,不叫什么情的。”
“你!”若男子的眼神能杀人,柳荫恐怕已经死了千百次。
“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怎么会这样?
“该死的!你居然会说对不起?妈的!这不肯定是假不了,你当真把你的身份及任务全都忘光了!”男子气到不断诅咒。
身份?任务?
一股寒凉到几近刺骨的冷意,渐渐爬上她的四肢百骸,教她猛打哆嗦。
不!铁定是他弄错了。
对了!也许他根本就是找错对象,所以才会不断喊她“情”。
“先生,你的女朋友是不是长得跟我很——”
“他妈的!一向行事谨慎的你,居然也会给我搞出这种失忆的老把戏,这么一来,你要我怎么跟上头交代?而上头又怎么跟买主交代?”男子脸色难看到犹如世界末日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