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时候他能够及时赶到,她愿意再给自己,也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殷闻风,你会来吗?
“情,你还在等什么?如果殷闻风会来,我的头就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他说得气急败坏。
她浑身—颤,贝齿无意识地嚿咬住下唇,未了,她忧戚的眸儿再次蒙上一层水雾,不过,她没再让它流下便直接钻进计程车内。
郭义狡笑,跟着跳上车,接着,计程车迅速开往机场。
而这一路上,郭义几度想打开柳荫封闭的心房,可惜,任凭他如何舌粲莲花,她始终没表情。
郭义险些恶言以对,但碍于前座司机,他才勉强克制住,自到下了车,来到出入大厅,他才狠狠地瞅住柳荫。
“情,到了总部之后,你最好是听话点,否则,你说话稍有闪失,惹得会主一个不高兴,哼哼!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生不如死这句话你还是别尝试的好!”他眯起凶恶的眼神,厉声提醒。
生不如死……哈!她已经在品尝这种滋味了。
“难道你不相信?”郭义阴恻恻地瞪住她。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了。”眼前人来人往,她几乎视而不见,一双空洞的眼眸仿佛找不到任何焦距。
“情你……哼!反正等你见到会主就会相信我——”没预警地,郭义脸色惊变,接着,他抓住她的手就往人多的地方猛钻。
“你……需要这么赶吗?”不明所以的柳荫被迫跟着他左拐右弯。
他妈的!
还真的追来了!
不行!他们俩的目标太显着,他必须先单独引开殷氏人马,才有机会带柳荫上飞机。
“情,你要记住,除非我叫你,否则你绝对不能出来!”
郭义在将她推入洗手问前,又突然将她用力扯回,恶声再道:“别天真的以为殷闻风护得住你,因为会主绝不容许有叛徒苟活在人世。还有,接下来的话,你务必给我一字不漏的听清楚,殷氏集团为求……”
郭义之后又对她说了一堆恐吓她的话后,才速速离开。
然而,柳荫似乎不为所动,她默默走进洗手间,选择最角落的一间走入,再机械式地锁上门,翻下马桶盖,坐于上头。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但对柳荫来说,这根本不具任何意义,直到一声凌厉的男音犹如乎地一声雷般的猛然炸开——
“柳荫,听到我的声音就快出来!”
心旌骤荡,眼前那扇门仿佛在刹那扭曲成一张血盆大口。
这声音是……殷闻风!
他真的追来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来追她?难道谢子聆没跟他说她是用
手术刀“割伤”她之后,再趁机逃走的吗?
“柳荫,出来!”男性低吼声中掺杂着浓浓的怒火。
柳荫红着眼眶,捣住颤抖的双唇,慢慢站起来。
她不能出去,她不能出去……除非他一间间地撞开门,否则只要她不出声,他就无法断定她在里面。
这会儿,时间反倒过得特别缓慢,且出奇静谧到她都能清楚地听见自个狂乱的心跳声。
他走了没?
没声音了,应该是走了吧!
再把自己困锁在这狭隘的空间里,她绝对会因为承受不住这紧绷的窒人气氛而昏厥。
趁自己尚存一丁点的勇气,柳荫倏地扭开门锁,往外一推。
“柳荫,你真令我失望。”
背脊猛然窜起一阵令她直想打哆嗦的寒意,她瞠大一双写满无数情感的水眸,有好半晌,难以开口为自己说上一字半句。
“是无话可说,还是没脸说?别指望郭义会来救你,因为他本身就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凉飕飕的笑意,教柳荫霎时明白郭义大概已经被他的属不给逮住。
“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不但失忆,就连听力也出现问题?”明显的嘲讽凌厉地刺入柳荫来不及防卫的心窝。
她分明应允在没有他的命令下不会离开他,可是现在她竟然违背他的意思,还打算跟着另一个男人逃跑!
殷闻风重重一哼,心头怒火燃烧得更炽烈。
“……是、是你……”
“对!是我允许谢子聆带你出去,才让你有借口离开我是吗?”他眯起溢满煞气的黑眸,极力忍住想将眼前女人给活生生掐死的冲动。
“是。”她咬牙。
“很好,至少你愿意承认,这样,我对你已经低到不行的评价,总算可以再拉高一丁点。”
“可是我还没有说……”她欲言又止。
她内心所受到的挣扎及委屈,若是连他都体会不到,那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你想说什么,说呀!”纤弱的肩膀突然被筘住,凶猛的灼烫气息一下子喷拂在她苍白的容颜上,殷闻风眯起厉眸,冷峻地质问她。
“我、我想说的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爱我?
“是什么?说!”
“你不怕我哪天杀了你?”柳荫看他的眼神倏变。
离开他,或许对他们两个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殷闻风的错愕仅维持半秒钟,随后,他嗤鼻,冷冷讪道:“你若有本事,尽可杀了我无妨。”
“大话人人会说,我要是没一点本事,鹰会也不可能派我来对付你,殷闻风,你若现在放我走,就能免除一场致命危机。”柳荫说得既冷静又从容,跟前一刻的她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然而,一双放在她身侧,攥得死紧的手仍旧泄露出她的脆弱。
“就凭你?”
“对,就凭我,毕竟我再怎么坏,你不也追来了。”情的身份或许比较适合她,瞧!殷闻风显然已经被她激怒了。
“柳荫,你可以继续挑衅没关系,因为我也很想了解自己究竟能忍到何种程度才会失控。”
“我并不是挑衅,而是实话实说。”柳荫,稳住,若你再流露出一丝畏怯,就会连仅有的尊严都丧失。
“我本来是不想戳破你,不过,想演好情,你恐怕真的得恢复记忆才行,否则就成了四不像。”他勾起一边嘴角,嘲讽。
“你!”咬紧下唇,柳荫尝到血腥味。
“情会像你这般禁不起激吗?”殷闻风冷笑,长指狭带邪气地摩挲被她自个儿给咬破的下唇。
他说得没错,就算她装的再像,她的心依旧寻不回过去他们所说,那个既冷漠又孤傲的情。
“还是说,你需要我的配合,才能扮演好情的角色?”他仅差两、三公分就能吻到她的唇。
“如果你不怕死,我就成全你。”她强撑住,语出恼恨。
“就等你这句话。”殷闻风定定凝睇住她强装冷静的面容,忽地,嘴角勾绽出一抹很轻很诡谲的笑。
柳荫心一凛,不由自主地别开眼,然后,她使看见站在洗手问门口,一张过度关切的男性脸孔。
罗韶明在紧张什么?
“我已经让谢子聆离开台湾了。”
什么?柳荫满脸惊愕地瞅瞪殷闻风。
“我做这样的安排,你还满意吗?”殷闻风笑了,却略显无温。
“可是她……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况且,谢子聆不是刚回台。
“是她告诉你的?”
好个谢子聆,居然还给他玩这一招。
柳荫像是意识到什么,又匆匆撇开眼,“不管她是不是你的未婚妻,都不干我的事。”她强作镇定。
“啧!小心喽,你的面具已经开始出现裂痕了。”他凝睇她雪白的侧颜,语带奚落。
暗暗吁出一口郁气,她学他冷笑,“带我回殷家,你能确保相同的事不会一而再地发生?”她深信,他身边绝不会只有一个谢子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