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时,倘若有人敢惹他,管他是外人还是自家人,他照样把事情闹得天翻地覆,还挥刀砍断对方所有后路,教那些只长年纪、只长身高,就是不长脑袋的蠢蛋,一辈子后悔招惹他。
据说数年前,集团守旧派的长老们,就曾被刚学成归国、投入家族企业的他,狠狠砍过一顿,有切身之痛。
听说因为他行事作风专制、强悍,才进入集团决策中心,就为强势整顿集团内部,剔除老旧传统条例,而与守旧派产生问隙,掀起一阵巨大波澜。
当时,闻悉此事的内部、外界人士,都等着看好戏。
他们相信以罗德为首的新生代势力,最后肯定会被那群老好巨猾的老狐狸给设计、吞噬、操纵,变成乖乖的傀儡少东。
可是出人意料的,三个月过去,一群长老的声音,渐转沉寂,再过三个月后,守旧派势力,已自奥古曼国际集团彻底消失。
自此以后,商场人士都知道,在他们奥古曼国际集团里,准都可以被得罪,但就是不能惹到他们为人低调、心机深沉、手段强硬的少东……
看着前方昂首阔步的挺拔背影,凯恩是满眼的敬畏。
想想,当年他们主子也不过才学成归国,竟然只用半年时间,就完全摆平那群只会出张嘴汪汪叫的老滑头,实在是太了不起、太伟大了。
现在他有幸跟到这样厉害的主子,肯定是耶稣、圣母玛丽亚的保佑……
望着稳步前行的上司,凯恩崇拜地紧跟在身后,一头撞上。
被人自后撞上,罗德蹙眉,止住步子,转头看他。
喔,看,他家主子连皱眉的样子都好酷……呃?皱眉?发现自己正紧贴着罗德傻笑,凯恩尴尬一笑,急忙后退。
“对不起、对不起!”
冷看他一眼,罗德回头,步出已被拉开的门,离开总统套房。
穿过富丽堂皇的长廊,他越过瑞吉,欲走进被按开的高速透明电梯。
突然,他停下脚步,转身,淡眼扫过眼前五人。
“累吗?”听不出喜怒的两字问句,落在跟他数年的瑞吉身上。
莫名的问话,瑞吉傻住,四人呆住。
没得到第一回应,罗德调移视线,看向身型威猛的麦格。
“真的很累?”
“不不不!不累、不累,我们一点都不累!”一回过神,麦格一边低头猛摇,一边死瞪已经躲到最后面的凯恩。
“真的?”似早猜到他的回答,罗德点头,淡冷眸光转而投向卡非。
“真的、真的!我们真的一点都不累!”卡非吓得猛点头。就算他们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喊累啊!
“喔?”敛眸,扬眉,他转看正对着凯恩龇牙咧嘴的科弗,“科弗?”
“我?”咧到一半的嘴,猛抽搐,“呵、呵,大家都不累了,我当然也不累,呵呵呵……”死凯恩,这次真会被他给害死!
“是吗?”罗德眸光一沉,转而盯住一直闪避众人视线,缩往角落的凯恩。
“你呢?”
谁?这次换谁被问了?背对众人的凯恩,急急转看左右两侧。
“凯恩?”
“呃?”被点名,凯恩整个人傻住。
“凯恩,执行长正在问、你、话、呢!”麦格咬牙假笑,要他小心答。“是……”已经被麦格等人,用眼神谋杀数百次的凯恩,认命转身,望着一脸酷冷的主子,“执行长。”
“你们真的都不累?”
“不累?哈。”干笑一声。哪可能不累?他已经累到可以当睡王子了。“说。”
“可不可以不要说?”瞄到麦格等人眼底的杀意,凯恩打了个哆嗦。他还想多活几年。
罗德眼色暗下,面无表情,环看身侧几名不断对凯恩施加压力的部属。
“你说呢?”
太过平淡的语调,教凯恩直发毛。
“呃,我看我还是说好了。”冒着可能会被同事暗杀的危险,凯恩决定实话实说。
壮大胆子,直视上司酷冷容颜,凯恩抬头挺胸,一脸的正气凛然。
“执行长,其实大家是因为怕说错话,才不敢多说什么,不过,你既然开口问了,那我就不客气老实说了。”
麦格几人一听,恨不得拿刀砍死又想惹祸的凯恩。
“说不累,是骗……”三道杀人目光,惊得凯恩立即改口,“呃,我是说大家都说不累,那当然就是不累了。”呜,他是卒仔。
“真的不累?”罗德看似有些意外他的回答。
“当然不累!”学着众人睁眼说瞎话,凯恩笑着脸,讨好他。
“喔,你心里真这样想?”
“是的。”凯恩笑眼眯眯,努力谄媚,“可以跟在你身边做事、学习,可是我们的荣幸,我们高兴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觉得累呢?”
“对,凯恩说的很对!”一旁几人听了,乐得大声附和。
“所以,就算我们哪天真的被你操死、累死了,那也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的!”凯恩越说越顺口。
“对对对,就是这样没错!”众人争相为他的话背书。
“真的?”
“当然是真的,能为执行长、为集团牺牲,我们几人是在所不惜!”沉默了会,罗德盯看身边几人,点头。
“你说得很好。”
“呵,哪里,谢谢执行长赞美。”被夸赞,凯恩笑得好骄傲。
“既然大家都不累,那——”看着四人,他薄唇微勾。
怔见主子唇角那抹看似笑,却不是笑的笑,几人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
“那?那如何,执行长?”凯恩小心探询。
“那在回柏林前,我们就先到法兰克福的分公司走一趟吧。”
“啊?”四人一听,目瞪口呆。
“我原担心你们太累,会撑不下去,不过现在我放心了,定吧。”苦恼多时的问题,得以顺利解决,罗德·奥古曼心情不错,微笑,旋身与瑞吉步进电梯。
然,转身发现四人还站在电梯外发呆,他浓眉一拧,冷下脸——
“该走了!”
午后两点,罗德一行人搭乘AGM专机,飞离阿拉伯,于晚间八点左右抵达德国西部大城法兰克福国际机场。
通过必要的验证程序,六人坐上加长型劳斯莱斯房车,离开机场,前往位在法兰克福市中心的撒皇饭店。
由于法兰克福是临时加入的行程,所有的工作计划及会报,也已在专机上讨论完毕,用过餐后,四人即各自回套房躺平休息,打算一觉到天亮。
“你也下去休息吧。”
挥退瑞吉,罗德步上阳台,倚墙抽烟,仰颜凝看项上蓝天。
虽已晚间九点,但法兰克福天空依然蔚蓝,阳光灿烂,收拢不住的万道金芒,映耀着这个国际大都市。
他也该上床休息,只是此时,他毫无睡意。
凝盯湛蓝穹苍,他浓眉一拧,忽地旋身离开阳台,步进大厅,捺熄手中将燃尽的烟蒂,举步迈离皇级套房。
他决定到外面走走,好好放松一下长久以来紧绷而疲惫的身与心。是的,他也会累。
虽然,他是个坐拥亿万欧元财富,人人争相逢迎巴结、阿谀谄媚,就为与他攀谈关系的豪门少东。
但,他也只是个男人,一个需要用餐、需要睡眠,万一下车受伤,也会流出红色血液的一个普通男人。
来到位于撒皇饭店东侧,向日葵花海中的露天酒吧,罗德·奥古曼点了杯威士忌,走到不受人注意的角落。
“啊,你不是罗德先生吗?”
一声娇呼,引起所有人注意,也让冷清许久的角落,热闹了起来。“你好,我是玛莉,请问我可以跟你同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