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她叹了口气,正色望着雷见风。
“嗯?”他醉意朦胧的看着她,发出古怪的笑声。“整晚你不是、不是跟李甚洋聊得很开心?怎么……还嫌不够尽兴?”
这种语带讽刺的话,她根本不敢相信是从雷见风口中说出来的。
“你喝醉了。”忻蕾蹙起漂亮的眉,深吸口气平息心中的刺痛。
“喝醉?喔,是,当了一整晚空气,我当然!嗝!应该喝醉一点!”
“什么意思?”她疑惑地望着他。
“什么意思还需要我——我多——多做解释吗?”他逼视着她,浓烈的酒气直逼而来。
看着他因酒精而涣散的迷蒙双眼中写着明显的嫉妒,她总算弄清楚他今晚的失常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怀疑我跟甚洋?”顿时,她觉得好气又好笑。“我跟甚洋只是很单纯的关系,你误会了。”忻蕾耐住性子解释。
“你们都亲密到互称名字了,还叫单纯?”他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在美国互称姓名很平常。”忻蕾有些不悦,他的怀疑简直没有道理。
“是啊,就连握手、拥抱也是礼貌的一种。”酒醉中,他讥讽人的本事依然毫不逊色。
“当然。”她开始觉得他根本是无理取闹。
“那是不是连戴了绿帽,我还得有风度的微笑以对?”
戴绿帽?
她的脸色遽变。是他自己莫名其妙闹了一整晚的情绪,却刻薄的指控她给他戴绿帽?“你太过分了!”
忻蕾气得泪花闪闪,遽然抽回手转身往外跑。
雷见风突然失去支撑,整个人摇摇晃晃笔直往地上倒,巨大的声响以及一声痛呼,拉回了她的脚步。
忻蕾看着瘫倒在地上呻吟的高大身躯,他奋力想挣扎起身却又力不从心,狼狈又无肋,她气这个男人的霸道独断,却仍不由得心软。
转身跑回他身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扶起他,将他带回房间安置在床上,随即进浴室拧了条毛巾。
雷见风闭着眼,高大的身躯歪歪斜斜躺在床上,忻蕾小心翼翼替他擦脸,他却突然倒抽口气、发出痛苦的呻吟,她这才发现他的额头突起一大块肿包。
活该——忻蕾在心底暗骂着,擦拭的力道却不由自主放轻。
像是这一摔把他的脑子摔清醒了,雷见风的情绪明显平静下来,躺在床上,他闭着眼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
忻蕾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男人,他惊天动地的胡闹了一整晚,到头来却若无其事的自顾睡觉?
戴绿帽?想起这个荒谬又可恶的指控,她还是心痛又生气,不敢相信他竟会说出这种话。
但,她却怎么也无法对这个男人硬起心肠,轻抚着他阳刚的英俊脸孔,细细的摩挲着他脸上的线条,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男人——她真是越来越摸不清他的心思了!
毫无预兆的,他竟突然睁开眼,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定定望着她。
他那看似昏醉又像清醒的眼里像是有把火在燃烧,看得忻蕾全身不禁滚烫了起来。“看来你没有摔到脑震荡。”她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连忙想逃下床。
一只刚臂比她更快,用力一拉,她就像一团软绵绵的毛线团,整个跌到他的身上。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他逼视着她,带着酒味的灼热气息像是点火器,几乎引燃两人间一触即发的火点。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几乎没有半点空隙,四目相接,鼻尖对着鼻尖、气息相融,带给她一种奇异的酥麻。
“我、我——”她一阵意乱情迷,脑子紊乱得说不出话来。
“说!”他霸道要求道。
从他的表情看来,此刻若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他是决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当然有。”她红着脸,轻声吐出一句。
但这个答案显然不怎么令他满意,看似庞大的身躯利落的一个反身,就将她困在身下。
“证明给我看,你的心只有我的存在。”他暗哑吐息,带着酒意的气息撩拨着她,令她微醺。
“你要我怎、怎么证明?”这是除了接吻之外第一次跟他有如此亲匿的接触,
登时,她几乎乱了心跳,一张脸更是烫得不像话。
“我要你。”他浓烈的眼神像是一把火,朝她直扑而来。
“不——不行!”她用力推拒着他。“我不希望让彼此的关系变得复杂。”
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她甚至不确定彼此的感情,是否坚固到适合发展出另一层更深入的亲密关系。
“为什么不行?你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我,却不肯把自己给我?”他眯起黑眸不悦质问,
“我还没有准备好——”她闪躲着他炯然逼视的热切眼眸。
“那你要准备多久?五分钟,还是半小时?”
喝醉的他简直像个耍赖着要糖吃的小孩,不但紧缠不放还不可理喻。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她气恼骂道,拼命想挣扎出他的身下,不料,却冷不防被他霸道的唇给掠夺。
他的唇像一张网,越是挣扎就缠得越紧,像是非逼她投降称臣不可。
他蛮横而缠绵的吻着她,从他的口中还能尝到浓浓的酒味,还有一丝像是想紧紧抓住些什么的绝望。
忻蕾停止了抗拒,突然发现雷见风这个看似粗犷阳刚的男人,却有个敏感、不安的灵魂——
天生的母性在这一刻冒了出来,心底填满了满满的柔情,她放弃了抗拒,柔顺的任由他的唇沿着她的颈项逐步往下啃吻。
滚烫的气息像是一把火燃烧着她,濡湿的唇像一波波的春潮冲刷着她敏锐的感官,她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撩拨下——
突然间,身上的男人一动也不动,庞大的身躯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张开眼,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望着全然放松伏在她身上昏睡的男人,额上覆着一绺黑发,看起来显得和善可亲许多。
一场意乱情迷的激情突然硬生生遏止,她竟说不出此刻的心情是松了口气还是惆怅。
忻蕾使尽吃奶的力气才将他推离身上,让他能在床上睡得舒服一点。
脱下他的鞋、替他盖好棉被,她低头望着沉沉昏睡的雷见风许久,才替他熄了灯,关上房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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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进办公室,忻蕾就发现桌上放着一束玫瑰花,是她最喜欢的香槟玫瑰。
左右张望了下,每个人不是低头忙碌就是在吃早餐,显然这束花早在所有人进办公室之前就已经放在她桌上,才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最早进办公室的人,除了雷见风还有谁?
她欣喜地捧起花束凑近鼻端,深深闻了下玫瑰的幽香,突然间,她的心暖了起来。
她就知道,雷见风这个人刀子口、豆腐心,一觉醒来,肯定为自己昨晚的失常行径后悔不已,特地去买了花向她赔罪——
这傻子,她怎么会真的生他的气?她怎么会不了解他直来直往、毫无心机的个性?
“忻蕾,有人送你花喔?”林芳纪突然探过头来,一脸羡慕。“总监送的?”
“嗯……”她点点头,美丽的脸蛋上带着几分小女人的娇羞。
“我从来没看过总监这么柔情的一面哪!”林芳纪梦幻的叹了口气,看来人家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还真是一点也不假。
忻蕾挂着抹甜得几乎渗出糖水的笑容,将玫瑰插进花瓶中,心情愉快的打开电脑正准备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