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若苏呆住,脸红了,背过身,不敢看杜瀇。这个男人不知在何时窥视了她全部的心思?他是不是清楚她做过这种事?他能轻轻松松走进她家门,当然能轻轻松松摸透她。
“你跟哥哥认识的时候,就见过我了吗?”他早上说,那时候她高烧昏睡,兄长让他进舱房修供水设备。他们住的舱房,供水设备不在卧室,兄长更不可能让他进卧室。她却觉得,二十岁的他,必定曾经在她床边驻足。那海草似的特殊香味,她不是今天才遇上,那已是记忆缠萦在她脑海深处。
“欧阳荷庭把你看得很紧,我没机会见你。”杜瀇将她拉回,压倒她。“我现在有机会好好把你看清楚,你不要老是背对我,若苏……”他神秘地笑了笑,下算回答她的问题。
他是个“贼”,没有什么“看得很紧”这回事。欧阳荷庭偶尔会离开船舱,到甲板抽烟,他就趁那时进去看看整趟旅途几乎病睡的小仙子。她那时才十三,他却以看女人的眼光看她,这着实罪恶,但他不以为忤,几年下来,那小仙子真的在他怀里成了女人。
“你更美了,若苏。”他低喃,吻了吻她。“赶快把肚子填饱,梳洗梳洗,准备休息了——”
“你今夜不去俱乐部吗?”还有海若那儿?她知道他的生活很灿烂。
“不去。”他抱着她起身,伸手拿床畔桌瓷盘里的三明治。“你来找我,我还会去哪儿。”他把三明治放到她手上。
他真的很温柔。她剥开三明治,把大部分给他,自己吃着小小一块。杜瀇一笑。“你的食量像小猫。”他把手上的三明治放回瓷盘里,将她搂紧,长指卷玩着她的头发。
欧阳若苏没回话。静静把三明治吃完。梳洗后,她穿上他拿来的衬衫。他拆掉她左脚踝的绷带!他不忍她美丽的脚踝被包丑!上新药,说是他们水下冒险家专用特效药,不用缠绷带,药气自然渗透,明天就会好了。
她躺在换过被单的大床中央,等他洗好澡,上床将她拥在怀里,让她听着他的心跳声,忘了与兄长的不愉快,悠然入梦境。
清晨第一声海鸟鸣叫,特别响亮,欧阳若苏忽有所感地张眸。杜瀇在她身旁,还熟睡着。她不想吵到他,轻手轻脚地掀开橄榄金被毯,下床,快而无声地走进位在床尾斜角处的浴室。关门的顷刻,杜瀇睁开双眼。
“若苏——”
“嗯?”欧阳若苏回首,身子往浴室门里退。
杜瀇盯着那被长发覆盖、忽隐忽显的半张美颜,说;“没事。”
欧阳若苏点点头,整个人缩进浴室里。
望着掩实的门板,杜瀇撇撇唇,慵懒地伸展肢体,手掌往欧阳若苏睡过的床位摸着,热热的,往下一点,有一块湿泽,他愣住,拉开被子——
看着鲜红的衬衫下摆,想起昨晚,他没做任何预防,直接碰她,欧阳若苏心绪百般复杂。要不是这么刚好,她可能会怀孕,该说她运气佳吗?还是那男人把她摸得透彻到底,连这点都掌握了?
欧阳若苏从马桶站起身,解钮扣,脱下身上的男性衬衫,在镜台水槽放满冷水,把染有大片血渍衬衫下摆泡入水中,用手搓揉着。
“若苏。”杜瀇敲着浴室门。
欧阳若苏抬眸,看见镜中自己赤裸的身躯,她退离镜台,低头——血痕在她腿间淌延而下。
“若苏,”她一直没回应,杜瀇又唤一次她的名,说;“让我进去好吗?”
欧阳若苏摇着头,来不及出声,杜瀇已迳自打开门,进入浴室。他盯着她,静默一阵,将她拉入淋浴亭。他低蹲高大的身躯,姿势像个骑士,他用温暖的水,亲自帮她洗净,拿了厚厚的大浴巾,围裹她,将她抱起,走出浴室。
“痛吗?”他问她。
她摇摇头,不说话。这种情形,比起昨晚,才令人羞赧,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完全地、真正地,赤裸了。
“你的身体,”杜瀇开口,嗓音幽邃。“在排拒我。”语意不明。他将她放回床上,就离开。
欧阳若苏单独待在床上,陷入泥沼似的深思中。他说了她不懂的话。是错觉吗?一向神采飞扬的男子,似乎被怅然所围裹。
恍恍惚惚,没拉实的窗帘间隙,光影迷离,粼粼波光折映于舱墙,像游鱼似飞鸟,摆鳍、扑翅,抖去难以估数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
杜瀇去了又回,手里多出一只冒烟的马克杯和大纸袋。“喝点热的。”他往床上一坐,身躯挨在她左侧。“医务舱的家伙做事还算稳当,不会因为整艘船都是男的,就没准备。”
欧阳若苏看他俊颜神情,已不是乌云筛着阳光似的情绪难辨。她接过他手上的杯子,轻语;“谢谢。”啜饮一口香纯的热可可——无糖,有点苦。她扬眸,柔嗔地望他一眼。
“这种期间吃太多精致糖,反而不好。”他真是个女人专家,连这点都明白。纯的热可可才能缓解不适。
欧阳若苏收回抱怨的眼神,接过他手中的纸袋。
杜瀇帮她拿着杯子,让她进浴室。没一会儿,她出来了,身上是她昨天穿的黑白直纹背带裙。
“你才说要教我潜水……”欲言又止,她显得好娇怯。她的身体在排拒他,指的是这么一回事吧。
“我无法马上学习。”欧阳若苏光裸白皙双脚,走回床畔,很抱歉似的。
杜瀇微笑,朝她伸手,她柔荑覆在他掌心,屈膝上床,窝在他怀里。
“喝完它。”他轻柔地把马克杯靠在她唇上。
欧阳若苏把头转开。杜瀇扳回她脸庞,托高她的下巴,落吻,尝她嘴里的香苦味,久久,他放开她,舔着她的唇,低喃;“这样有没有比较甜一点?”
她浑身都热了,脚趾曲蜷,藏进被子底下。他的脚也窜进来,像他的手一样,摩着她敏感的末梢神经。
“我没有不舒服。”欧阳若苏眯眼摇着头,微抖的嗓音实在无法不让人怀疑她的话。
但,杜瀇知道她为什么战栗、为什么不舒服!有些女性在这种期间,情欲反而高涨,不方便时期却更想要。她体内深埋着受“违禁”吸引的因子,他都说了,他们一样野蛮,越是不可以越使他们兴奋而蠢蠢欲动。
杜瀇将杯子放往床畔桌,搂着她的腰,一掌拨开她披背的发。他昨晚的齿印,还在她肩后,比吻痕红艳。他抓起她左手,也有两弯属于他的记号,他吻吻每一根祁白约指,说;“你没有不舒服?”
“没有……”欧阳若苏感觉他在咬她的指尖,麻麻地,像微细的电流,一阵一阵奔窜,在她体内酝酿暴风雨。
他明知道她没有下舒服,只是故意要使她“不舒服”。他又野蛮又坏,她却更想靠近他。
他的大掌在她下腹揉抚着,她从来没有生理痛,现在竟痛了起来。
“不可以……”恳求似的嗓音,欧阳若苏双手抓着杜瀇的大掌,虚弱地摇头。
“我知道。”他说着,依然解下她背后拉链,将她上身的遮掩褪至腰间,放松胸罩。
她的乳房比昨晚更加鼓胀有弹性,禁不起一碰地敏感。他转过她的身子,勾撩深壑里的坠炼,若有似无地在她绷凛的乳头晃触,间或俯首吮吻她。
“不要……”欧阳若苏快哭出来了,但没有,泪噙眸底,瘫在他腿上,控诉他像个无赖坏蛋,存心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