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菲亚看着那个变形的坠子,稍稍放心一点,随即又担心地说:“可是爸爸他流好多血,我一直想帮他止血,但就是一直有鲜血流出来。”
“别慌,你继续紧压着他的伤口。”程昊才一说完,旅馆内就有两、三人朝他们跑过来。
他们看见现场的血腥,也感到心惊。
“我们已经报警叫救护车了,应该一下就会到,你们还能走吗?”其中一个看来像是主管的人问道。
“我可以,但是其它两位没办法。”舒菲亚擦擦脸上的泪水。“你们有没有急救箱?在救护车来之前,我想先替我爸爸止血。”
同一时刻,一辆小型房车以极快的速度驶入停车场,在他们附近紧急煞车。三名高大的黑衣男子很快跳出车子,奔至程昊身边。
旅馆的人以为又是来闹事的,一脸惊恐。
“没事,他们是我的人。”程昊看见舒菲亚脸色苍白地看着那三人,轻声安抚道。他无法说太多话,因为每说一个字,他的胸口就疼痛得要命。
那名主管松一口气,立刻指示其中一人回旅馆拿急救箱。程昊命其中一名手下替舒利文做紧急止血,这种急救的方法,对他们来说是必备的技能。
“你们去捡一颗弹头收起来,顺便去那女人尸体旁边看看枪枝的型号。”程昊在他的手下替他固定肋骨时,忍痛命令道。
手下们很快地点个头,趁着大家一团混乱,警察及救护车又尚未来之前,完成程昊约指示。
过不了多久,警车和救护车同时到达。
救护人员将舒利文和程昊拾上救护车,舒菲亚跟着一起前往医院,警察则留在唐琴尸体旁边,等候检察宫验尸。
由救护车的车窗往外看,停车场一地的血迹,舒菲亚觉得整件事情就像一场噩梦。
其实,唐琴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但愿随着她的死,这个噩梦也能完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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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媒体疯狂追逐这则震惊社会的新闻。舒菲亚忙着照顾舒利文和程昊,又得应付媒体不时前来的打扰,几乎是身心俱疲,以医院为家。
直到舒利文的情况稳定下来,转至一般病房后,她才愿意放下心来休息一下。
“爸爸,这是我亲自煮的鲈鱼汤,阿心说这种汤对手术后的人很好,你尝尝。”舒菲亚拎着一个保温瓶走进舒利文的单人病房,对躺在床上的舒利文说道。
“我不用尝就知道一定很好喝。”舒利文按一下病床旁的按钮,让病床的上半部缓缓竖起。“菲儿,你别太劳累,这几天已经累坏你了。”
“只要你赶紧好起来,我就不会劳累啦!”舒菲亚打开保温瓶,将鱼汤倒入自储的微波碗中端给他。
“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就等伤口完全愈合。”舒利文喝一口汤,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结结巴巴地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去美国?”
舒菲亚已经把程昊的真实身分和他们相识的过程告诉他,他完全没想到文质彬彬的汪奕桐竟然有这样的背景。不过,先别说他已经认清自己阻止不了菲儿爱程昊,光是程昊愿意为菲儿冒生命危险,并且退出帮派,他对他的好感也大幅提升不少。他开始相信,程昊会让菲儿幸福。
舒菲亚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说道:“爸爸,如果你真的很不愿意我们去美国,我相信程昊一定愿意陪我留在这边。”现在唐琴已死,如果她和程昊也回去美国,他就是孤伶伶地一个人生活了。
“不,随你们吧!只要你们幸福快乐,我不会反对什么。我只希望你记得,在台湾的家门永远为你而开。”虽然心里舍不得,舒利文还是微笑以对。“我在台湾还有很多员工要养,何况我也不觉得我到了该退休的年纪,或许过个几年,我找到合适的接班人之后,就会去找你们。”
他曾经问过舒菲亚是否愿意接受训练,日后接手他的企业,但舒菲亚说她对事业没有野心,也不想象他一样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加上现在她又要跟程昊去美国,要她当接班人的机会又更小了。
“爸爸,我们又不是永远不回来,我们一定会回来看你,或是你到美国开会时,也可以顺便探望我们。”舒菲亚接过他手中的碗,舀一口汤喂他喝。
此时,程昊上身背着一个复健用的铁架,出现在病房门口。
“程昊,你不乖乖做复健,怎么过来了?”舒菲亚见到他,一脸甜蜜地娇嗔道。
程昊的胸骨裂了一条缝,现在除了躺在床上的时间以外,都得背着固定骨头的铁架,并且每天都要做复健,以促进骨头的愈合。
“我已经做完复健好一阵子,见你都没回来,就干脆过来看看。”他浅笑地走到她身边,朝舒利文点个头。
“爸爸刚好在问我们什么时候回美国。”舒菲亚说道。
“如果你想,我们也可以留在这里。”程昊动作有些迟缓地抚摸她的发丝,宠溺地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舒菲亚拉起他的手吻一下。“可是,你在那边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移交龙帮、处理事业产权等都是得花时问的。
“你们不用担心我,尽管去吧!我也需要独处一阵子,调整我的心情。等过一阵子,我会去美国找你们。”舒利文不等程昊回答便说道,脸上浮起遗憾感伤。
他和唐琴毕竟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纵使他们之间没有爱,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唐琴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若说他对此毫无感觉,绝对是骗人的。
舒利文望向舒菲亚,再看看她身旁的程昊,露出欣慰的微笑。他这一辈子辜负了两个女人,但至少,他没有愚蠢地误了自己女儿的幸福。
“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龙帮老大,我可是先警告你,如果你让菲儿受委屈,我倾家荡产也不会放过你。”舒利文凝视着程昊,半玩笑半认真地威胁道。“菲儿年纪比你小,脾气急,性子直,你要多忍让一些,别让她伤心,更不能像我一样,把地气得离家出定……”
舒菲亚听着听着,泪水不听话地滚下来,一股不舍又感动的情绪涌上。
“爸爸……”她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最后,父女俩相拥而泣。
“舒先生,这些话,你可以留到我们婚礼的时候再当众讲一遍。”程昊也被他们之间的感人气氛所感染,不觉脱口而出。
“婚礼?你们要结婚了?”舒利文一听,错愕地望着女儿,只见舒菲亚也是一脸惊讶。
“只要菲儿点头就行。”程昊深情地凝视着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舒菲亚,微笑道。
“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舒菲亚好不容易回过神,疑惑地问。
“应该算是。”程昊的微笑更大了。
哪晓得,舒菲亚俏脸一沉,说道;“我、不、要。”
这下,换程昊的微笑僵在脸上,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
“你不想跟我结婚?”他的神情浮起一丝紧张。
在一旁看着的舒利文清清喉咙,好心地提点他道:“小子,女孩子对于求婚这档事很重视,她们希望在梦幻、浪漫的情境下接受求婚,像这样在病房里,而且还有个老头子当电灯泡,绝不是她们想象中被求婚的场景。”
“是吗?”程昊询问地望向舒菲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