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真蹙眉,听到施龙宇三个宇,她突然没了胃口。以前自己总是积极地从他那打探施龙宇的消息,现在他主动提起,却让她莫名其妙地反感了。
她想阻止他说下去,却找不到任何理由,为什么听到彭冠分提起她的男友,她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其实施龙宇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他看起来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只是一种保护色,一日一他决定做些什么事,还真的挺有毅力的,我还听说他已经准备参加比赛了,如果他表现得好……”彭冠分忍住心口的酸涩,微笑诉说,他始终以为这会是童有真感兴趣的话题。
“别再说了,”倏地,有真沉着睑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他的事情,尤其是从你的口中。”
彭冠分愣住。他几乎没见过有真生气,她一向是个没有脾气的好好小姐,怎会突然打断他的话?而且表情是那么生气,让他吓一跳。
有真是真的愤怒了,她好气彭冠分,也气自己。她下想去细想自己为何反应这么大,只想离开这里,于是她立刻站起身,拎起自己的包包,往大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有真!”要出门之前,彭冠分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急急地问:“你到底怎么了?跟施龙宇吵架吗?他对你不好?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帮你去跟他沟通……”
有真抬头,对上他慌张的脸。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很失态,但她无法控制。
笨蛋!彭冠分你足笨蛋,我也是笨蛋!烦死了,她心里说不出的烦躁,气他也好气自己。
手腕被彭冠分握住的地方有些疼痛,他的目光灼热,也烧痛她的心。
似乎再下说些什么,她就快要被悔恨淹没了,就像欢送会那一次一样,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他,却怎样都说不出口,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这些年来,她明明好想念彭冠分,那个七年的约定却如影随形,狠狠地束缚着她,让她连兴起这样的念头都是奢求。
在他的逼迫下,有真压抑许久的情感在此时一股脑地爆发,她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眶,用尽力气,大声说道|!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自然地提到施龙宇,而我跟你相处时,却总会下意识地逃避说到有关他的事情?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跟你的好朋友在一起,你还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要寄卡片给我,写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打乱我的情绪?为什么要让我觉得你比他对我还好?明明有自己的事业还跑来帮助我,这是为什么?”
每个为什么排山倒海袭来,震撼了彭冠分的四肢百骸。
他想拥抱激动的她,想紧紧拥她入怀,她的眼泪正在控诉他,说他扰乱她的坚定意志是多么该死的事。
但他说不出口,他说不出有多心疼,也说不出对她这些年来的感情。他可以背叛自己的心,却背叛不了好友,也背叛不了他自始至终只愿她开心的信念。
他的沉默令有真绝望了,她的眼泪硬生生地停住,视线模糊,她看不见他双拳紧握,以为他痛苦的表情是因为不知要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只要你一句话,一句话就好,我会离开他,我会告诉他我不等他了。”她真的豁出去了。
彭冠分深深凝视着她,他的心因为她而纠结成一团,痛楚清晰地侵袭他所有的感官。
选择沉默,是因为害怕一旦说了真话,一切都会变调,就像六年前那次,他因为一时冲动而与她失去了联络。
他害怕历史重演,如果他真的说了些什么,恐怕会再次失去她或是再次伤害到她。
时间静止了,画面定格。她等着答案,同时也等着心碎,他的沉默让她几乎要崩溃。
“好吧。”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下个月,我要去比利时找施龙宇了,他等着我去找他,我等这天也等很久了,我相信我们会很快乐。请你好好保重。”
听到她说的话,彭冠分内心有说下出的震惊,那天提早到了,他要将心爱的人拱手交给别人。明明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痛。
有真打开门,准备要离开这个让她伤透心的男人。“我走了,你不用送我。”
彭冠分一贯冷静的表情,因她的话语而完全瓦解,他沉痛地说:“你别怪我,我只希望你快乐。”
她淡漠一笑。“我也希望。”然后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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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有真交代好所有的工作,向父亲报备,虽没取得他的同意,有真还是毅然决然地决定按照计画飞往比利时。
明天就要出国了,她打算处理完桌上的资料,就赶回家整理行李。
同事的祝福她全收到了,只有一个人,她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他说半句话。
终于下班,她默默地拎着公事包,走出自己的私人办公室,门一打开,她看见那张最不想看见的脸。
“嗨。”彭冠分挡住办公室的门,不让她逃脱。
他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打破这段日子来的僵局,随便跟她说些什么也好,生气也好,冷漠也好,就是不想和她这样下去。
“有事吗?”她蹙着眉,冷淡地开口。
“明天几点的飞机?我载你去机场。”他微笑。
“下午三点十分。”他的笑容怎能那么该死的温柔?有真火大了。“但不用你费心了,我已经叫了车。”
狠狠地踢了铁板,彭冠分不死心。“那你今晚一定要准备东西吧?我带你去买。 ”
“该准备的施龙宇都替我准备好了。”她冷冷地说。从前他的温柔让她很心动,今天他的温柔却多余到让人很生气。
“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办到。”被刮了一顿,彭冠分仍然面带微笑,但她的冷漠让他无计可施。到底他该怎么做?
有真静静地望着他的俊容一分钟,然后推开他,毫下眷恋地走出办公室——
“就祝我幸福吧,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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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乍九点整,彭冠分主持会议,把幻灯片的顺序弄反了,解说内容一反往常的简洁分明,说得颠三倒四,所有干部有听没有懂,没人知道这个年轻有为的董事长怎么了,都以为他吃错药。
十点,接待客户时,彭冠分一时恍神,翻倒了手上的咖啡,咖啡飞溅整个桌面,弄湿了桌上重要的资料和他洁白的衬衫,他只好叫秘书重印资料,顺便买件衬衫让他换上。
十一点半,秘书问彭冠分中午想吃些什么,他想也没想,只说要吃汤圆,伤透了秘书的脑筋,跑了好几条街才终于帮董事长买到。
十二点,吃完汤圆,彭冠分没休息,奋力批示公文,比平常任何时候都更像个工作狂。
一点过后,他开始不停低头看手表,秘书向他报告下午的行程——
“一点半接洽厂商,两点签约,三点股东要来公司看这个月的损益报表,四点杂志社采访,五点约好和客户吃饭,以上。”
听完了行程,彭冠分抚额叹气,忧郁的神情书得秘书内心小鹿乱撞。
到了两点,厂商准时在会议室等候,彭冠分刷刷刷开了几个极佳的条件,短短十分钟,厂商立刻爽快地答应合作,秘书当场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