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钥匙?”他一脸疑惑。
她挑挑眉,指了指两人铐在一起的手。
“啊!对哦,你不讲我都忘了!”他惊呼道。
才怪!伍白梅认定他在装傻,她不信他手这么不自然地举着,还能够忘记这回事——因为她站着,而他坐着,一只手自然得抬起。
徐安扬又皱眉,状似十分困扰地思考着。
“这房间的柜子没几个,没那么难找了吧?”
“我想想,我把它放在哪了?”徐安扬边说边起身走动,然后他一脸想起什么似的,走到音响旁,从底座摸出了一把钥匙。“哪,就这把。”
总算能够重获自由了!伍白梅欣慰地想。
不过显然她高兴太早,徐安扬拿着钥匙在手铐的锁上弄了半天,手铐仍旧没半点打开的迹象。
“怪了。”他一边努力开锁,一边疑惑道。
“怎么了?”她凑近一探究竟。
徐安扬抬起两人的手看了看,宣布道:“这锁好像坏了。”
伍白梅瞪大眼。
哪有这么巧的事?!
她一把抢过钥匙,不信邪地插进手铐上的钥匙孔,发现钥匙虽然插得进去,却转不动。
“没办法了,”徐安扬耸耸肩,又坐进沙发,“放弃吧。”他的神情和语气一派的轻松闲适。
“放弃?!”伍白梅声调高了几阶,“难道我们得一直这样铐在一起?”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介意。”欠扁的梨涡再次晃出来Say hello。
“但是我介意!这样我要怎么……”要怎么上厕所?怎么洗澡?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开玩笑的。”瞧她紧张的样子,他其实觉得有些遗憾。“天亮后找锁匠帮我们打开不就得了。”
也是,伍白梅稍微冷静下来。
但,这不就表示今晚她得跟他当连体婴?
“不能等一下就去找锁匠吗?宴会结束后。”
“我也想啊,可是宴会结束后,我们再开车到山下,锁店早就关门了。”他一脸爱莫能助。
“那请锁匠上山来?”大不了费用她出。
“我没电话。”此路不通。“而且锁匠一来,我的行踪就得曝光,你忍心让我接下来一年做牛做马却不领薪水吗?”
伍白梅也没辙了,只得无力地跟他一起坐在沙发上。
“嘿!别这么愁眉苦脸嘛!”徐安扬弯下身,不知打哪变出两罐啤酒,而且还是冰的。
“星光下,有音乐作伴,再来罐啤酒,很不错吧!”他显然很开心。
伍白梅狐疑地接过啤酒,“打哪来的?”
“冰箱啊!”他指了指沙发旁的方型柜,原来是个小冰箱。
徐安扬已经迫不及待地拉开拉环,大口大口地牛饮掉半罐,“过瘾!”
“你说这里你多久没来了?”她突然问。
“半年有吧。”他耸肩。
“哦?半年前来的,冰箱里竟然会有三天前才出厂的啤酒,真是太神奇了。”她揪到小辫子似地睨着他。
徐安扬被口里的啤酒呛住。
“咳……那是……”他咳了半晌,才道:“你不知道,这是尖端科技的结晶,我这辈子最得意的发明,你不要看这冰箱很普通,其实它跟哆啦A梦的百宝袋一样……你有看过哆啦A梦吧?只不过它比百宝袋功能少了一些些,它只能变出新鲜的啤酒,真的。”未了他还不忘一脸正经八百地向她保证。
“鬼扯。”真是够了,但伍白梅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决定不再探究啤酒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反正她正好渴了。
“如果我们要在这里待到天亮,那晚餐怎么办?”她随口问。
“哈!你问得好,我之前替这冰箱做了点升级,现在它不只能变出啤酒,还能变出三明治和鹅肝酱,你想要的话还有红酒和香槟,不错吧?”他说着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盘盛好的三明治与鹅肝酱。
伍白梅看着分明是从庆功宴自助式晚餐吧A过来的盘子和食物,今天的菜色都是她一路从厨房监督到上桌的,她可是再清楚不过,鲔鱼三明治夹了苜蓿芽、番茄、鸡蛋沙拉和鲔鱼酱,面包用的不是一般吐司,而是全麦黑面包,不管是配料和模样,和楼下宴客桌上的简直像是失散的双胞胎兄弟。
不只能变出啤酒,还能变出三明治?
再掰嘛!
不过,他这么大费周章的,伍白梅还是忍不住觉得好笑。
她真不知他什么时候偷偷把这些东西拿上来,不过依他的个性,背着大家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也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有布丁吗?”今天宴会的甜点是布丁,知名的甜品师傅亲自到府制作,她下午吃了一个,好吃极了!
徐安扬露出一个更得意的表情,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布丁。
“还要什么?尽管说!”他一副鼻尖要翘到天上去的模样。
瞧他得意的!她猜想他不会把宴会里的东西每一样都拿一点上来吧?
她转念一想,他会老早就把这些东西准备上来,就代表他一开始就有躲到这里的打算,而从今天在顶楼找到他后,他就非要黏着她不可,也是从那时开始她跟他就形影不离。
所以,在他的计画里,本来就包括要她一起参与,包括要带她到这个秘密基地吗?
她总是嗤笑自己当年的肤浅,也告诫自己绝不能再对他有任何感情,因为她不想再为了男人的相貌而心动,那样的爱不会有好下场,她的上一段感情就是最好的教训,她前男友也是一副清秀斯文的模样,是她最无法抗拒的类型,交往后才发现两人的思想和价值观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何况,她也不允许自己爱上雇主。
这些都是她单方面的想法,徐安扬又是怎么看她的呢?
他总爱黏着她,带她到他的秘密基地,这是不是代表他对她有一点爱情的想望?
伍白梅心里另一个声音立刻驳斥这样的臆测。
这男人花名在外,遇到女人就变成披着羊皮的狼,黏着她算什么?秘密基地也许只是他随口胡诌,他有没有带别的女人来过这里,她又如何得知?
她把剩下的啤酒一仰而尽。
可是男女之间亲密的关系,何必拘限爱情?
也许他和她可以当朋友。
又也许,不一定要谈感情,这世间多少上床不说爱的男男女女?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那天夜里,他是如何地勾引和挑逗她,而她又是如何地甘心成为他的俘虏……
那些感觉鲜明得像发生在昨日,想着想着,她竟然觉得身体有点发热了。
喝啤酒不会让人乱性吧?她几乎是大惊失色地想,又或者她根本是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好吧,有欲望又如何?她绝非八股到认为女人不应该有欲望,这种想法太可笑了,都什么年代了,哪有男人有需要就上街嫖妓,女人还要守贞节碑的道理?女人勇于面对自己的渴望绝不是罪过。
可是不该是在这种时候,这样的气氛应该看星星、听音乐、聊天,她莫名其妙想到那方面去,跟那种一和小妹妹独处就起邪念的色鬼有什么两样?
她竟然变成色鬼……伍白梅真想挖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嗳,躺下来!”徐安扬像个开心的孩子,上下摇晃着沙发道。
“什么?”伍白梅回过神,消化完那句话的意思,忍不住向后退了退,与他保持距离。“躺下来做什么?”她脸红似火烧地看着徐大少爷已经呈大字型地占了半边沙发。
他该不会也和她一样……
伍白梅心跳失速,觉得身体更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