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怡然自得地打量屋内的摆设,简简单单的公寓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没有时下年轻女孩偏爱的梦幻粉色系,鹅黄色的墙壁给人一种温暖的气息。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越过他,迅速地抽走双人座沙发上的家居热裤藏在身后,“你能不能不要把那、那件事挂在嘴边?”她迟早会被吓得心脏病发作。
“哪件事?”他装傻。
“你——”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可恶!左涟漪恨得牙痒痒的,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他挑起眉梢,“嗯?”
谁叫她是理亏的那一方!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说:“就是我们、我们……意外发、发生关系的那件事……那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迹。”她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做错事的人是你,不是我。”他提醒她。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果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她涨红了脸,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唐绛色不答反问:“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连杯茶也没有,太失礼了吧!”
“你……”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热裤扔在房内的床上,将袋子提进厨房,倒了杯茶来给他。
他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
左涟漪按捺不住地出声,“喂!你可以说了吧?”他总不会是特地跑来要杯茶喝的吧!
“唐绛色。”
“什么?”她愣了愣,反应不过来。
“唐绛色是我的名字。”他笑笑地说明。
谁问他的名字……算了,Bobo的确是托她问清楚他的名字。“好,唐绛色,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说出你来找我的目的了?”
他沉吟着,“以我们的关系,你还需要连名带姓那么生疏地叫我吗?会不会显得太过矫情了?”
他现在是怎样?她问东他答西,他是故意跟她唱反调吗?她鼓起颊,吼道:“唐绛色,你能不能好好地、认真地回答我的问题?
他依然是那副不温不火的调调,“你可以叫我绛色。”
她瞪着他许久,最后还是妥协地改口,“绛色,这样你满意了吗?”
他勾起嘴角,“虽然不是很满意,不过还可以接受。”
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左涟漪的眸中窜出炙人的火焰,“你到底要不要说?”不说拉倒。
再不说她肯定会拿把扫帚将他掏出去。唐绛色双眸炯炯地直视她,“你对我做了那样的事,难道不用负责?”
负、负责?左涟漪瞠大眼睛,这种话不都是女生对男生说的吗?但是……谁叫她要对人家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怎、怎么负责?”她忐忑不安地问。
“虽然顺序颠倒了,不过无妨,你来当我的女朋友好了。”
“别、别开玩笑了!”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
他的表情仍是一贯的淡然,“我没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要她当他的女朋友?“我的年纪比你大,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残酷的事实。
“那又如何?”他闲闲地道。
“我大了你四岁。”三岁就是一个代沟了耶!
他不以为然,“我不在乎。”
左涟漪气呼呼地大叫,“可是我介意。”她才不要被人指指点点。
“你恐怕没有拒绝的权利。”他好整以暇地斜睇着她。
“我不要。”她的态度坚决。
他抬起眉,“丹霞会馆的总经理姓王,对吧?”
她一脸防备地望着他,“你……你想做什么?”
“找人来替我主持公道喽。”他似笑非笑的,深邃的瞳眸里精光一露。
他该不会是想……“你、你别乱来啊!”要是让王总知道她酒后乱性的事,她就准备包袱款款、回家吃自己了。
“决定权在你手上。”
“把事情公开对你也没有好处。”她仍在作垂死的挣扎。
他闲适地摊摊手,“我无所谓。”
她有把柄在他手上,不得不妥协。“我——”好想踹他一脚。
他静待她的下文。
左涟漪咬牙切齿地道:“我答应。”
“很高兴我们达成共识了。”唐绛色一笑。
他的笑容让她的心跳陡地漏了一拍。连忙敛了敛心神,她纠正他,“我是被胁迫的。”
闻言,他蹙着眉,“当我的女朋友这么令你无法忍受吗?”
他的忧郁神情让她心生愧疚,“呃……我们不合适的。”
“合不合适要试过了才知道。”
“我、我……”她结巴了起来。“你、你对我来说太年轻了,感觉就像是弟弟一样……”
“你会和弟弟上床?”有一丝不悦从他的俊脸上疾速掠过。
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尽往脸上冲,“当……当然不会……”那是意外。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我有这么讨人厌吗?”他轻声叹息。
她刚刚的态度和言词会不会太伤人了?她赶紧亡羊补牢一下,“其实……你很好,肯定有很多年轻美眉都偷偷恋慕着你,就连我的同事也对你一见钟情呢!只是……”
这一点毋需她提醒,他很清楚自己的魅力。“还是……”他垂下睫毛掩去眸底太过刺眼的光芒。
“还是什么?”她顺着他的话尾问。
“还是我那一天的表现不够好、不够卖力,让你失望了?”他促狭地瞅着她笑,眸色暧昧诱人。
表现不够好、不够卖力?“轰”地一声。左涟漪只觉得一把火炽烈地延烧开来,“你在胡说些什么?”
唐绛色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道:“我是很认真地在和你讨论问题啊。”
这算哪门子的问题!她又羞又恼,“我不知道。”明明他的年纪比她小了好几岁,为什么他总是有办法让她面红耳赤,浑身噪热?
“第一次总是会比较不舒服。”他应该没有很粗鲁。
第、第一次?“……”她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尴尬不已。虽然那一天她用棉被遮去床单上的落红了,还是瞒不过他。
“我保证下一次的感觉会好很多。”他信誓日旦旦地承诺。
下、下一次的感觉会好很多?他的意思是……她的脸红得像是快要中风了。“你不要再说了!”
他坏坏地笑,“的确……有些事应该直接用做的,嗯?”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样……”她困窘得语不成句。
“怎样?”
“说话这么不正经。”左涟漪酡红着脸斥道。
“好吧!我们就来谈正经的事,我饿了。”现在已经是吃晚餐的时间,吃饭皇帝大。
饿了?她的思绪有点衔接不上,“那你去吃饭吧。”最好快点离开。
“你会煮菜吧。”她刚刚不是提了一袋从超市采买的东西回来。
他想做什么?她哼了哼,“谁规定女人一定要懂厨艺!”
“你该不会……”他怀疑地观着她。
“你干么这样看我?”她心虚了起来。
“你不会煮饭。”他用的是肯定句。
她不服气地道:“不会煮饭、煮菜不行吗?”煮一些家常菜不难,理论和步骤她都很清楚,只是……油一下锅的啪滋啪滋声会让她胆战心惊,更别提要把菜丢下锅的工程有多么“浩大”了。
“那你晚上都吃些什么?”
他问这个做什么?“买便当或泡面。”随便吃些零食也能填饱肚子,一个人懒得出门觅食……这一两个月来她和禹棋好像没有一起吃过饭……左涟漪怔忡了一下,而后苦笑。自己好像太后知后觉了!
唐绛色眼尖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感伤,却什么也没问。“将来你的身体不用泡福马林也能制成标本了。”而他可没兴趣让后人瞻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