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当他吻着她时,会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崩解了,融入那一池春水中,甘心为她倾心、为她醉。
而现在,对她的想望更是渐渐超越他意志所能掌控。
但他告诉自己,这样情绪他从未表现出来,也不能表现出来!
像他们这样的人,是不说爱的。
他明白,那个禁忌的字眼一旦在两人间被点起,玉石俱焚的机率绝对比双宿双飞来得高出许多。
他将苑曦用另一条干净的大浴巾包裹住,打横抱出浴室,带到床上,她一双白皙的腿露了出来,引人遐想。
「我下星期要回美国一趟。」
严硕终于说话了,但却是他要离开的话。
苑曦不能说自己对他的远行没有感到一丝失望,不过她将他先前沉默的怪异行径,自动解读为他暂时离去的愧疚之情。
她猜想,他是在乎她的,是吧?
她故意伸长一只纤白的腿,在他胸口调皮地勾来勾去。「怎么?记得要回去看老婆啦?不简单喔,终于良心发现了。」
她故意忽略自己在说这话时,内心一闪而逝的淡淡酸涩。
严硕轻笑了声:「抱歉让妳失望了,不过妳不是我包养的情妇,我也没有老婆能来这里捉奸增添妳的生活乐趣。」
「真可惜……」她微嘟起嘴,慵懒地眨眨眼。
原来他没有老婆……
几不可察地微微皱了下眉头,她不喜欢自己此刻心中那种释然的感觉。
她到底怎么了?他不应该是能够影响她心情的人,让她开心或是生气都是不应该的!
想到自己又要离开一阵子,严硕的心口越来越紧,望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炙热,但他仍只是淡淡说道:「我只是回去主持公司的会议。」
不知为什么跟她解释这些,但就是很顺口地说了出来。
「哦?」她单手撑着头,侧卧在床上。「你的官阶很高吗?」
「不小。」
「哪家公司?」
「Otisan。」他不避讳地告诉她。
闻言,苑曦慧黠的眼里有一丝惊讶。「骗人!『Otisan』可是间闻名全球的大公司呢!」
他不在乎她的嘲弄,只淡答道:「就算我再不成材,但谁教我父亲是『Otisan』的总裁?我们最近打算往亚洲发展,正在找合作的集团,我中日文都还算流利,派我出面处理正好。」
「那合作的集团找到了吗?」苑曦轻声地问道。
「不急,我们只是在物色一些财力雄厚的集团,比方说『南翔』或『j-sense』之类的大企业。」他仔细望着她的神情。
他望着她,是想知道这些集团组织她是否熟识?因为她的金主「东旗」的董事长和这些企业交情匪浅,是业界都知道的事。
听到这里,苑曦佯装一脸不感兴趣的模样,又躺回原位,玩着指甲。「喔……」
两人一时间都没再说话,他也看向她素净的纤指,他知道,她不喜欢在身上涂涂抹抹的,所以从没擦过指甲油。
事实上,她也够美了,不需要那些无谓的陪衬品降低她与生俱来的清灵气质。
就在他以为她对这话题不感兴趣时,她突然开口了。
「如果你们打算跟『南翔』合作,恐怕还要等个几年。」
「为什么?」严硕轻蹙眉。她的口气十分肯定,引起他的好奇。
「『Otisan』的产品虽然耐用,也很可靠,但销售情形有些不稳定,你们的宣传手法以及在外表的美观上还有相当大的进步空间。毕竟,追求虚假外表的消费者比率也占了不少。」
他点点头,继续听下去。
这也算是消费者的意见吧?挺中肯,却不是什么十分独树一格的见解。
如果单只因为这点,便否定「Otisan」近期和「南翔」合作的可能性,也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了些。
苑曦脸上又出现一抹慧黠的甜笑。「但,重点是……『上官』。」
闻言,严硕的笑容僵住了,硬是收起心底的惊讶,瞧着她,不发一语。
苑曦得意地瞧着他。「你知道我的意思。」
严硕微瞇了下眼睛,审视着她。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情——三十多年前,当「Otisan」尚未成立时,他的曾祖父曾经给予「上官」这个地下组织不小的资助,而「上官」很不巧的,正是「南翔」的死对头。
这点,南翔的现任老大清楚得很,这也是「Otisan」目前与「南翔」合作最大的阻力。
「这种事情不是普通人会知道的吧?报章杂志找不到这些资料的。」
这些台面下的陈年恩怨,为什么苑曦也会知道?
「所以我不是普通人呀,但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小小的小道消息,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不用那么紧张嘛!」苑曦轻笑着,有一种戏弄得逞的得意。
「难不成,妳也和『南翔』搭上线了?」
「南翔」也是她的金主之一吗?严硕有些赞叹她的「交游广阔」,但心底却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不痛快地戳刺着心窝。
「不算是。」她咯咯地笑了几声,不做明确的响应。
他望着她,仍不说话。
她真的像个谜,扑着翅膀,偶然停在他的肩头,没有原因地停留,时而挑逗、时而柔顺,端着恶魔与天使的两面脸孔,随着心情互换;永不变的,是男人甘愿为她种下的痴狂。
意识到自己不一样的变化,他不禁想,会不会有一天,他终于耐性耗尽,狠狠抓住她的翅膀留下她,硬是要揭开她的谜底?
严硕解开黑衬衫的几颗扣子透透气,拉下发上的皮绳,望着那仍在他胸口作乱的莲足,笑了声,将皮绳缠在她脚趾上。
苑曦觉得一阵痒,笑着缩回脚,还报复地轻踹他几下。
「苑……」他挡下她的攻击。
「嗯?」
「妳几岁了?」
他问道,也不知为何在遇见她半年后才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刚满十九。」她不甘心地再度举脚袭击他。
十九?比他想象的来得小多了。
难怪,那看似成熟惑人的举止间,仍透着些未褪去的稚气。
但他也注意到了,半年的相处下来,她正慢慢蜕变中。在他的身边,这个女孩已渐渐转变为一个完全成熟的女人。能说,她是被他调教成的吗?
十个月过后,她的一举一动仍会是他所熟悉的吗?
十个月……够吗?
他径自打断了这恼人的思绪,决定让生理代替心理思考。
像逃避似的,他随即一手扣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缓缓滑进浴巾内,抚上她柔嫩年轻的肌肤。
「才十九岁?那还是小孩子呢!」他逗着她,知道她最讨厌有人瞧不起她,将她当作不成熟的小女子。
「是啊……」她竟没有否认,甜甜笑着。
苑曦随后坐起身,纤细的手臂使了点力将他按压在床上。
她缓缓解开浴巾,将它披在背上,盖住他俩,而身子更是暧昧地贴近他,双眼媚惑地望进他的眼里。
他已习惯这种眼神,却仍甘心一次次被它攻陷。
「只是个小孩子……就够让你疯狂了……」
说完,她低头吻他,轻轻吻着,蜻蜓点水般却又令人难耐,恶意地挑逗他每一根敏感又充满欲念的神经,而当他要抬首回吻她时,她又闪开。
这小妮子想报复是吧?
他又抬首,却被她的手压了下去。
她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每一次、每一次,让你觉得要不够,怎样也填不满……」
他低吼了一声,翻身压下她,猛地吻住她娇嫩的唇瓣,火热地纠缠着,像是许久未进滴水的人,饥渴地夺取那每一滴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