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口燃着令她快要窒息的愤怒,这些天来,夜里她根本无法入睡,今夜她的愤怒已经到了极限,她再也无法思考其它,支开如影随形的四名护卫,抓起短刀就来到他这里。
「是吗?」他经笑了声,将她拿刀的手腕上移,让那把利刃抵着他浴衣微敞的胸口。「那别客气,动手吧。」
苑曦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微讶的情绪闪过心头,她是想将他碎成万段、不得好死,可是……
她握着刀子的手加重了力道,甩开他的掌握。「你别碰我!」
严硕硬是再次扣紧了她的柔荑,语调依旧平板。「那就快点动手!接下来你想要划在哪里?脸?颈?还是胸腹?!」
她微蹙秀眉,恨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受他影响、受他摆布。「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他冷笑了声。「但这毕竟是我的身体,我有权过问我的死法吧?」
「不!你没有!」
「没有什么?」他咄咄逼人地反问。
「你没有决定权!你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只能为我生、为我死,你没有资格去抱别的女人、没有资格去爱别的女人,更没有资格和她生下孩子!」苑曦终于放声吼道,像是将这几天来的怨气全数发泄。
严硕心里很明白她气的原因不只这些。
她还气她自己居然在乎一个她嘴上所谓「不想要的东西」,也气他竟待她如此冷情。
严硕就是要逼她亲口说出,他要她面对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他要她,而他也要她具备同他一样的感情。
从她为他挡下一枪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她早已缓缓将自己的心递了出去。
严硕静静望着苑曦,提醒自己不可以冲动,语调极为冷淡地道:「我不认为我只能为你而活,更不认为我得为你而死,而你最大的错误是——我有爱其它女人的权利。」
「你没有——你根本就不爱她!」亏她当年还为这该死的男人挡下一枪,真是忘恩负义!她怎么会这么愚蠢?!
「我爱她。」
「胡说!」
「你又懂什么?我和她在一起五年,是真情真爱,和那一年四个月的游戏是不一样的——我爱她,更爱我们的女儿。」他直视她的眼睛强调着。
听到他提及过往做为比较,听他说的「游戏」两个字,苑曦睁着那愤怒的眸子几乎要失去理智了。「鬼扯!都是鬼扯!你根本就不能没有我,只有我一个人能占据你的心——」
严硕又冷笑了声,像是嘲笑她。但事实上却讶异她在乎的程度,他刻意压抑的语调依然很轻,也很无情。「没这回事,你少自抬身价,若你想要我抵五年前的那一枪,我没有怨言,别浪费时间,快点动手吧。」
「不关那一枪的事!」她咬着牙,深深地吐着气,握着刀的手因力道太紧而不住颤抖着。
「快点啊,身为南翔下一代当家的,竟然连杀个人都不敢?」他持续逼近她,要她认清自己的心情,再度将刀子往胸口移去。
「你别逼我——」她放声叫道,狠命划下的前一刻,一颗湿润的水珠从她眼中滴落,她觉得自己真的快不行了……
骄傲如她……
看着这样的她,严硕的忍耐也到极限了,冰凉的刀尖触碰到他脸颊的一瞬间,他猛地扯住她,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
「匡啷」一声,刀子应声落地。
苑曦在他怀中挣扎、捶打着,但这样熟悉又渴望的感觉不断向她袭来,她渐浙失去自己,直到被他吻得昏沉,失去反抗的能力,他才离开她的唇。
待他一离开,她微喘着惊醒,死命想要推开他。「放开我——」
他不理会她的拳脚相向,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从她的头际、肩膀一路啃吻,时重时轻,就如当初他们欢爱的情景一样。
「住、住手……」苑曦因先前太紧绷而渐趋无力,根本没本事再推拒他,只能焦躁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别碰我!」她哽咽着声音否认,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轻易低头。「我不准你碰我……去抱你爱的女人,你爱她就不要碰我……」
「你这倔强的女人,不逼你,你一辈子也不会承认你在乎我。」他在她耳边低语道,手忘情地轻轻抚上她微凉的腰际,惹得她一阵瑟缩。
他知道她仍熟悉这些的。
他吻着她,温柔又霸道地。「你明明就忘不了我,就像我忘不了你一样……不是吗?」
苑曦闻言一愣,本已止不住的泪水如今更如断了线般跌落。
「我不爱你……」她仍嚷着,泪又不争气地滑下了。
「是吗?」他轻笑了声,温柔地吻去她的泪珠,在她耳边哄劝低喃,眷恋且专注地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记——
「苑……我的宛……」
「我不是你的……」
「你是。」
「我不是——」
他深吻住她残存的话语,不再让那些走调的声音分散她的注意力,他要她全心全意地感受他给她的一切温存,苑曦也不再挣扎,附和着他给的柔情。
就像那段只有他俩共度的日子一样……
空气像是凝住般,四周一片寂静,天地间仿佛只剩严硕与苑曦两个人,在春樱落下的花影间,唤醒那阵阵从未退去的情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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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硕在清晨的微光中缓缓起身,望着身旁依然沉睡的美人儿,不自觉地笑了。
何其幸运,他今生竟还有机会可以独占此美景。
幸好他比她早起床,不然不知道又是怎般吵闹的场景。
好好休息吧,苑。
他的目光顺着手滑下,从手臂上那血迹已干的伤口看向套在自己无名指上的银戒,扯了下嘴角,他将它褪下,轻悄地套在苑曦的大拇指上,满意地看了看,宠溺怜惜地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
在一切底定之前,他还有事必须去完成……
他轻轻的拉开纸门,又望了她一眼,这才慢慢走出去并将门拉上。
他直接走到柜台结帐,背后传来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
「要走了?」
严硕闻言转过身,对着仍是一身黑的朱雀翔礼貌地点头。「嗯,我不知道您起得这么早。」
「不多待几天?」
「不了,公司里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朱雀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苑曦……在你房里?」
他早己知道答案,多此一问,只是用来表示他知情。
严硕点头,仍是不畏惧地迎上朱雀翔审视的眼光。
他很讶异,但并不认为是那三胞胎对他们主子透露了些什么。
「我并不蠢。」朱雀翔微微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我并不在乎『南翔』没有人接后。只不过……这娃儿的脾气比她爹娘都还拗,你自个儿可得小心了。」
语罢,朱雀翔便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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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突竟要跟到什么时候?」
刻意绕到人烟稀少处,严硕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像是对空气说话似的,语气充满无奈又有些可笑。
身后的人依然无声无息地隐藏着,讶异于严硕的敏锐,半晌,两人才有些迟疑地缓缓步出。
他们是「南翔」的人,在机场的洗手间遇上严硕,那时他在洗手台边包扎伤口,两人看到那伤口时,脸色都变了,然后就一直跟着他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