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瞧见花楼就在前方,阿寒猛地记起等会儿进了花楼,确认他是男儿身之后,公子爷就会死心离去,那么他——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心里突生的那股不舍,驱使他多踏了一步拉住冉默风衣摆。认真论来,打从阿寒懂事至今,对他最好的,竟是眼前这个不知唤啥名字的公子爷。
冉默风停下脚步,转头瞄她。“有事?”
阿寒收回手,不安地觑了冉默风一眼。“我只是想问您——待会儿确认我是男孩之后,我可不可以当您小厮,跟您一块走?”
冉默眉一挑,瞧她一眼。“你先前不是吵着要离开?怎么突然变了主意?”
“您不用糗我,我之前说过的话我还记得,”阿寒尴尬地搔搔头。“先前我不知道我爷不要我,那种情况下,我当然得要回去等他……”
“我明白了。”冉默风只说了这句话便又举步往前走。
阿寒一愣,忙跑到他面前挡住他。“您还没回答我问题!”
“先进花楼再说。”冉默风以剑柄推开阿寒,随后领着她走进百花院大门。
门里老鸨一见冉默风,圆胖的大白脸顿时堆满笑。
“这位爷您好面生啊!是第一次上我们百花楼啊?来来来,我来跟您介绍,我们这楼之所以名为百花,正是因为楼里美女如云,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冉默风皱眉推开直往他身上黏的老鸨,指向阿寒。“不用跟我介绍,你的客人是她。”
啥?!老鸨回头一瞧阿寒,不禁皱起眉头。有没有搞错,这小叫化才是客人?
“您好、您好。”阿寒一脸尴尬地陪着笑。
“帮我找个伶俐聪慧的姑娘过来。”冉默风发令。
老鸨转头瞧瞧冉默风,大约了了他才是付钱的大爷!谁是客人没差,只要银子收得到就好。老鸨回头吩咐伙计。“帮我去把翠儿叫来。”
不一会儿一名身形苗条,身着翠绿罗衣的年轻女子跟在婢女身后走来。阿寒瞠着双眼瞧着眼前女子,讲真话,他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姑娘。
“嬷嬷您找我?”
“这位爷!”老鸨拉着翠儿跟冉默风介绍。“翠儿是我们百花楼里最聪明伶俐的姑娘,您觉得如何?”
冉默风打量着翠儿,点头。“就她吧。”
“那您呢?我找我们百花院的花魁芙蓉过来伺候您如何?我们芙蓉真不是嬷嬷我胡夸,那容貌身段,啧啧,当今丞相还封她是咱临安城之花呢!”
“不用。”冉默风再度拒绝。
“等等——”老鸨眼一瞠。“您俩就叫一个姑娘?”
冉默风不等老鸨说完,便塞了一锭银进老鸨手里,老鸨一见,顿时眉开眼笑。
“我可以走了吗?”冉默风问。
“当然当然——”老鸨点头说道。“翠儿,这两位爷就交给你,你可要给我好生招呼,听清楚了没有?”
“我会的。”翠儿与身旁婢女齐一颔首,然后低声指示冉默风与阿寒跟她们一道走。“这边请——”
四人一来到翠儿闺阁前,冉默风随即表示。“你进去,我在外边。”
一听见他这么说,阿寒突然伸手扯住冉默风衣摆不让他走。
冉默风眉一挑,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家伙,动不动老爱拉扯他衣袖。
“跟我一道进去啦——”阿寒央着,丝毫不觉得他哀求的神情多么楚楚可怜。“你要我一个人,我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
这什么话!冉默风突然觉得好气又好笑。要他一个男人跟两个女孩儿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人已进到房里的翠儿眼见冉默风与阿寒仍不进来,忍不住疑惑地探出头。“两位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要一个人,要就你跟我去!”
顾不得阿寒抗议,冉默风猛地拎起阿寒,一把将她丢进房里。他在门外扬声嘱咐;“翠儿姑娘,里头那家伙就麻烦你照顾。”
“好的。” 翠儿答完随即转身看向阿寒,只见阿寒两手揪着破衣襟、小脸煞白,活似他才是迎面见客的小妓。
“公子第一次上花楼?”翠儿发问。
阿寒朝她点点头。
原来是童子鸡。翠儿抿唇一笑。“没问题,翠儿会帮您的……”她走过来欲帮阿寒解开衣扣,阿寒却蓦地将身子一缩,朝后连退了三步。
“不不不——”
“您不宽衣,怎么上床?”翠儿微笑地说。
阿寒自一进翠儿闺房就觉得浑身不对劲,瞧里头摆设,又是花又是缎又是纱的,还有那满室的香——感觉自个儿像闯进了什么奇怪境地里,整个人忍不住毛了起来。
“我可没说我要跟你——上什么床。”说道,阿寒一边偷瞄前方那围了纱幛的古雅大床,一想寻常男女会在那张床上做些什么,阿寒就觉得头昏脑胀。
“我坦白跟你说,我之所以会来这,是被外头那位公子强迫的,我跟他说我是男的他不信,偏要我上花楼来证明。”阿寒扭扭衣角,神色尴尬地瞧了翠儿一眼。“所以我想麻烦你帮我证实,我的确是男孩。”
“您不上床,只要我帮您看——那银子呢?您一样照付?
“对啦。”阿寒猛点头。“那现在可以帮我看了吧?”
翠儿往椅子上一坐,朝她一点头。“您宽衣吧。”
翠儿打量着阿寒,白白的小脸黑黑的大眼,还有那瘦削肩膀、矮小的体型,说他是女娃,还真有几分可能性——
“公子贵庚,十二还十三?”翠儿依阿寒身高估算。
“我哪那么小,我早十六了!”阿寒胀红着小脸辩驳。
都十六了的男孩就这么一丁点?!不妙。翠儿摇摇头。
在翠儿的注视下,阿寒抖着小手解开腰间系带,当裤子一落下,翠儿轻声一叹,果真不出她所料。
赤身露体的阿寒一脸冀望地看着翠儿问:“对吧,我是男孩没错吧?”
“男孩?!你底下没东西怎么能叫男孩!”翠儿走过来拉起阿寒裤子想帮她穿上。“你是女娃,货真价实的姑娘家。”
怎么可能?!阿寒表情一凛。如果他是女孩,爷干么一直跟他说男孩要打落牙齿和血吞;只有娘儿们才爱哭!
“我不信!不然你让我看!”疑问当头,阿寒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伸手扯住翠儿衣襟不住拉扯。
“你等等!嗳你,小力些——”
不一会儿衣襟开敞,露出里头艳红抹胸,抹胸底不是两坨白嫩粉润的高耸胸哺,阿寒一见,冷不防吓了一跳。
“你骗人,我身上明明没有这个!”
怎么有这么傻的姑娘?翠儿叹气。
翠儿拉开裙带,解开小裤,只见她光滑的两腿之间,长了一撮浓密,阿寒一见更为兴奋。“你看你看,你那东西我也没有啊,这证明我就是男孩!”
“傻瓜!男孩腿间要有个东西,才能让女孩儿生娃娃——你自个儿说,你那里有东西吗?”
阿寒低头瞧瞧自己,一脸摸不着头绪。“啥子东西?”她底下就光溜溜的,什么东西也没啊!
“我拿个东西让你瞧,你一看就知道——”翠儿从床边拿来一册薄书,摊在桌上招手要阿寒过来。
“这是——”阿寒探头一瞧,冷不防吓了一跳。
“男孩腿间一定会有个‘宝贝儿’——这个就是。”翠儿手指着春宫图上的秘戏图,一位身穿长袍的男子环着一个姑娘,姑娘全身赤裸,男子只掀起袍子下摆露出大腿,他腿上,还多了一个长得像棍棒的怪家伙,就直直指向姑娘敞开的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