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来喝口水。”
就在王刚伺侯儿子喝水吞药的当口,电铃声突然像是催魂似的急促响起,吓得小王强嘴里的白开水噗的往外喷。
被喷了满脸药粉开水的王刚气得站起来,“谁啊?赶着投胎啊!”
大门霍地打开,高俊颀长的梅圣庭就站在外头,俊脸急切。
王刚被他这寻仇似的急猛模样吓了一跳,“你干嘛?”自己的确是叫他有空来家里坐坐,可是他也未免太急着过来坐了吧?
“你的画还在吗?”
“嗄?”
梅圣庭推开好友,径自走了进来。“刚才有没有异状?有没有发现一个女孩子闯了进来?”
不明所以的王刚困惑地跟在他后头走,“圣庭,你到底在讲些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他不耐烦地爬了爬头发,“就是范果子那丫头想要偷……哎,没事,总之你的画放在哪里?快带我去看。”
“咦,画?你是说浮华时代的画吗?”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王刚怔怔地伸手指了指上方,“在楼上书房啊。”
不假思索地,梅圣庭三步并做两步赶紧往楼上冲。
“吗,圣庭,你到底要干嘛啦?”王刚也只得跟着往上跑。
置身在陌生的环境,他急切地梭巡书房的位置。
“圣庭你想看画是不是?等一下啦,我每一个房间都上了锁,我去拿钥匙来开门。”
房间都上锁了?然而一个洞开的房门却蓦然出现在梅圣庭的眼角。该死,那丫头真的闯进来了!一股怒火轰的冲上脑门,他有如一座火车头似的冲过去——
“范果子,你马上给我死出来!”
站在矮柜上头正顺利地将画作取下来的范果子当场吓了一跳。
双手捏住画框两端的她惊讶地回过头,赫然发现梅圣庭就站在房门口,怒火焰炽的瞪着她。
老天,他、他他他……看起来好像要扭断她的头似的,好吓人哦!
“圣庭,怎么回事?房门怎么会被人打开了?”
大吃一惊的王刚跑了过来,却被梅圣庭大手一挥推出门外。
“唉,圣庭你干嘛……”
“抱歉,我有点事要处理。”说完,他随即关上房门将王刚阻隔在外。
“可是这里是我家啊。”无奈他那微弱的抗议声也一并被区隔在外。
站在房门边的梅圣庭双手环胸,双眼凌厉地瞪着眼前矮柜上的范果子,瞧得她忍不住浑身发毛、微微轻颤。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此刻的嗓音仿佛比往常更加喑哑,闭上眼侧耳聆听的话会有一种醇酒般的低沉醇厚……可是她现在没有闭上眼睛啊,所以她知道此时此刻的梅圣庭根本不像声音所表露的轻柔温和。
她知道啦,这个抠门金主要来把她变成史上第一只残障豹了!
谁啊,快来救命啊……
“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呜哇,这一次自己是会断手还是断脚啊?力图镇静的范果子下意识的益发捏紧画框,转了转眼珠她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呃,我……过来看看你朋友好不好?”
还跟他装傻是吧?怒焰方炽的梅圣庭缓缓踩着脚步往前走,交握成拳的双手指节发出恐怖的喀喀声。
“只要你别靠近他,他一切都会好。”
“你、你别再靠近我了行不行?”
下一秒,一只大手紧紧揪住她的衣领,把她举在半空中摇晃,“而你别再激怒我了行不行?!”
“哇,梅圣庭,你别摇我啦!我要吐了……”
在此同时,三颗水蜜桃和两颗苹果骨碌碌的从范果子的背包里滚了出来,掉落在地毯上,缓缓地滚到梅圣庭的脚边。
啊,该糟!
他们两人同时低头看着那几颗滚动的水果缓缓静止不动……他霍地抬起俊脸,而她则咬着下唇,一脸瑟缩凄苦。
“从人家冰箱拿出来的?”
她默默无语。
大手手劲猛地一摇,“说!”
“不是啦!是餐桌上拿的。”
“你这个……”
“人家肚子饿嘛!谁叫你这么抠,不肯给我饭钱。”
怒极反笑的梅圣庭将她举到面前,眼睛对眼睛、鼻尖对鼻尖。“你告诉我啊,范果子。”
“什、什么?嘿嘿。”他对她笑,所以她也对他笑。
“你对自己身上哪个地方不满意?我顺便帮你把它扭下来!”
咕噜一声,她吞咽口水的声音响亮的像打雷。
“我、我对我全身上下都满意,丰胸翘臀可爱无敌……”
“我看我先把你的嘴巴缝起来,再把你这一双不听警告的手剁下来!”
呜哇!“我就知道你对我的手有兴趣!你想要把它们拿去晒干当腊肉,然后我就会变成一只很可怜的残障豹,可能会被嘲笑,还会被人家看不起,说不定还有人对我吐口水……”
范果子也不知道是怕极了还是怎样,一个劲的呜啦呜啦讲。
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拍打声。
“圣庭,里头到底是怎么样了?你快点开门让我进去啊!”外头等不及的王刚忍不住催促。
梅圣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笔账我回家再跟你算!”
呜呜。吊在他手上的范果子缩了缩。
“快点啊!”
“嗄?什么?”
梅圣庭又是一副想要扼死她的模样。
“你、你到底要干嘛啦?可不可以用讲的?”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啊?她又不会通灵。
“快点给我变成黑豹。”梅圣庭瞪着她,咬牙切齿。
“为什么?”
“不然我怎么把你带出去?!”
刚才他一个人进来,走的时候却多了一个人,这不是很奇怪吗?王刚他们一家人又不是白痴。
“凶巴巴的,你不会早点讲啊?”她撇撇嘴,挣扎着从他的钳制下跳开。
他几乎开始磨牙,“把那幅画放回去!”
“可是……”
“放回去!”
樱桃般的小嘴扁得更严重了。
“快点!不然我现在直接把你从窗户丢出去!”
“好、好啦,梅圣庭我跟你讲,你总有一天会后悔这样吼我的……哇,别抓我的衣领啦,我把画放回去就是了嘛!”呜呜,她本来已经要成功了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变成残障豹总比从十七楼摔下去血肉模糊来得好。
门外,不断传来王刚拍门的声音。
“快点,变身啊!”
“别、别催我啦,你这样催……我变不出来嘛!”怪了,平常她不想变的时候常常凸捶,现在急着要变身了却又变不了。
被外头催得急了的梅圣庭索性将她推向窗边,“我看甭变了,你直接跳下去就行了。”
“哇,你这人不仅抠又狠,竟然还想要摔死我……”
范果子的话还没喊完,一阵轻烟蓦地冒出,下一秒,一头毛色黑亮的豹子出现在眼前,地毯上尽是她散落的衣裳。
“哼,你这下满意了吧?”
长长的黑色尾巴不悦地摇来荡去。
“废话少说!”
捡起地上的衬衫,梅圣庭一把套在黑豹的头顶上,然后将它整个抱在怀里。
“梅圣庭你干嘛……”
“闭嘴!”
就在王刚即将破门而入的前一刻,他伸手打开房门——
“圣庭,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哇,黑豹啊?!”
梅圣庭赶紧挤出笑,“是猫,一只大黑猫。”
吓得紧紧贴靠在墙壁上的王刚颤抖着双手,指着他怀里蜷缩的庞大动物,“可、可是它分明是……”
“一只猫。”
不再让好友有多看一眼的机会,梅圣庭抱着它遮遮掩掩的急急往外走。“不好意思,我想起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改天再过来好好聊一聊!”
“可是圣庭,你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有抱这只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