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一年很快就过了,放心啦,我这么死心眼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变心的。」她故作轻快,娇俏的朝他眨了眨眼。
她这番话,令他的心又酸又疼,眼眶都热了。
曾经,他渴望她死心塌地;如今,他无法承担她的专情。
他好害怕!怕自己不知道会在哪一天就离她远去,而她又那么的死心眼,只会苦了她自己呀!
为了掩饰泛泪的眼眸,他蓦地倾身紧抱住她。
「爵如,我爱你。」欲泣的哽咽透过压抑,传出了低哑的呢喃。
他的告白和忽然的拥抱使得她心口暖甜,嘴角不住上扬,展臂回拥着他。
「好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重做啥?」未几,她笑笑的轻声安慰,还拍了拍他。
她完全不知情啊!他这次离开,治疗成功,是幸运;倘若不成,或许就是天人永隔了……
他依旧牢牢的抱着她,嗅闻着她专属的幽香。
「我这次去,一定会很努力,尽快赶回来。」他别具深意的倾吐,同时也这么告诉自己。
为了爵如,为了他们俩的未来,他一定会很努力的对抗病魔,不会轻易被打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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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管爵如的事情,纪墨然比较没有后顾之忧,也能放心的配合医生的治疗计划,开始踏上抗癌的艰苦之路。
医生安排纪墨然要接受六遍ABVD化疗,每遍疗程含两次,也就是一共十二次,每两个星期都要去做一次,如果进行顺利,白血球没有低到影响进度,基本上半年就可以结束所有疗程。
只是化学治疗不只是在杀死癌细胞,正常细胞也会受到破坏,因此人会变得十分虚弱。
也因为有先见之明,所以纪妈妈在纪墨然还没开始接受化疗之前,就卯起劲替他补充各种营养,好让他有足够的体力去承受化学治疗对人体所造成的一连串严重伤害。
果然,才进行第二遍化疗,他整个人就迅速瘦了一圈。
他会掉发、会呕吐、精神很差、疲惫嗜睡……好几种副作用,他都没有幸运幸免。
但是他一直很忍耐,没有喊辛苦,即使觉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很有斗志的撑下去。
这天,打完化疗针返回家中,他憔悴的躺卧在床上,没有丝毫活力。
「墨然,妈妈熬了一些什锦粥,你要不要吃一些?」纪妈妈几乎推掉所有朋友的邀约,专心的照顾着儿子。
「妈,我现在想吐,待会儿好一点再吃。」他缓声说道。
化疗让他一点食欲都没有,但他还是会勉强自己一定得吃,否则体力无法恢复,化疗就不能继续进行。
「二哥,你很难受吗?」纪庭然跟着妈妈进入房里,来到纪墨然的床边关心慰问。
「当然难受啊,都瘦这么多了。」纪妈妈心疼的抢白,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他床边。
「还好啦,目前还挺得住。」纪墨然牵强的扬起一抹笑,好让妈妈、妹妹能够稍微安心。
「你有没有想看什么书,或是什么影片?我可以去帮你租回来。」纪庭然怕他无聊,贴心的帮他想可以做哪些休闲活动。
「你就去看新片排行榜,全部租回来就对了。」他也没拒绝,的确是闷得发慌,再加上身体不舒坦,觉得时间好漫长。
时间一觉得长,只要没睡觉的时候,脑子就会东想西想,而且特别想爵如。
他们分别已经一个多月了,每隔三、五天就会通个电话,不过大部分时间她若打来,他都不会接,因为他得挑精神状况比较好的时候才能打给她,以免被她察觉异样。
「遵命,我现在立刻去租,让你晚上可以看。」庭然很希望自己能帮二哥分担些什么,一有差事马上行动。
「呕……」一阵恶心反胃,纪墨然陡地弹坐起身,踉跄的奔向浴室,抱着马桶呕吐。
纪妈妈赶紧跟上前照料,纪墨然的手机却在此刻也凑热闹的响起,简直是乱上加乱。
纪庭然杵在手机与浴室的中途,迟疑着该是去看望哥哥,还是先顾电话?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先帮哥哥拿电话,她一看见萤幕显示的人名,心口一惴,瞪大双眼——
「二哥,爵如姊打来的,怎么办、怎么办?」她拿着手机像拿了烫手山芋,冲到浴室门口,紧张得鬼吼鬼叫。
「别、别接!」呕吐中,他还得分神指示。「呕……」
「哎,你不要碰就是了。」纪妈妈没好气地讲。
被凶了声,庭然无辜的瘪着嘴,用两根手指拎着响个不停的手机,把它放回原位。
不一会儿,纪墨然已吐得筋疲力尽,让纪妈妈搀着回床。
「唉,这样吃了就吐,吐得没东西了还吐,怎么吸收得到营养呢?」纪妈妈心疼得鼻酸眼红,担心不已的喃念着。
「妈,可以吃什锦粥了。」躺回床上,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吐完了,虽然有虚脱感,但短时间内不会想吐,这时候进食,或许可以吸收到不少养分。
「好,我这就去替你稍微温一下。」一听见他主动说要吃,纪妈妈高兴得抑回眼泪,扬起笑容马上去张罗。
房里剩下纪庭然陪着纪墨然,她盘腿坐在大床的一角,望着脸色更为惨白的哥哥。
「二哥,刚刚爵如姊有打来哦!」怕他方才吐得昏天暗地,忘了有这一回事,她不禁再提醒。
他掀开眼帘,懒懒地应:「我知道。」
「那你不回吗?」她纳闷地问。
「现在没有精神笑着跟她聊天,要等有力气的时候才能打。」他牵动嘴角费力解释。
纪庭然悄然的叹了口气,心底有一些想法想说。
「二哥,你真的觉得这样瞒着爵如姊比较好吗?」她提出质疑。
纪墨然看向她,等她继续说。
「我看你这样瞒也很辛苦,而且爵如姊如果知道你现在正病着,每天都那么难受,就算不能帮你分担,也一定很希望能陪伴着你吧?」纪庭然以自己的感觉臆测着。
「我不想让她整天愁眉苦脸的担心我。」他微扬唇瓣权充笑容,眼色却是黯然的。
「爱情,不是应该同甘共苦的吗?」她双手托腮,疑惑地说着。
年仅十八岁的她,满心都是对爱情的憧憬和理想。
「只要深爱着对方,就会舍不得对方吃苦受罪。」纪墨然难得向妹妹吐露爱情观感。
庭然还是觉得纳闷,不禁怔仲了。
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深爱二哥的爵如姊,不是也会舍不得二哥一个人独自面对病痛的折磨吗?
二哥好可怜,被蒙在鼓里的爵如姊也好可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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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一下,这位纪大总监,小女子我之前打电话给你应该是纽约时间的晚上八点多吧?你在忙什么?为什么没有接?现在都已经九点半了,你才回电话给我喔!』
管爵如一接到纪墨然的来电,就高兴得眉开眼笑,不过嘴里还是没忘记要埋怨责问。
她可是一起床就想着要打电话给他,没想到又是没人接。
「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好像是在洗澡。」纪墨然掰理由,每次她打来而他没办法接听时,他就掰尽各式各样的理由。
『怎么每次打给你都正好有事?』她纳闷的嘀咕,但也是相信他的说词。『欸,你这几天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