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哥……
她垂眼,她懂与不懂,对于接下来的结果,有差吗?
「亚斯,芷芸可能还不知道,但我哥,另外有对象了。」她说了,却不敢在这时候看他。
紧抓着她不放的手缓缓松了,她低垂的视线看见他垂落两侧的手掌紧紧握成拳,狠狠揪疼她一颗心……
空气,闷得令人窒息。
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却无法抬头看他一眼。
即使不看他,她也知道此刻他的脸色一定像是结了一层霜,他可能满腹怒火恨不得破口大骂……但他一定马上就打住蠢念,立刻会设想出比宣泄情绪要来得有效率的方法——整死她哥。
方亚斯,一向都是个冷静内敛,沉稳,惹不得的男人。
「妳确定?」他的声音极冷,那是一种怒极的声音。
听得她头皮发麻,一颗心脏紧缩!她抬起头,再也看不到刚才那个深爱她,对她温柔呵护的方亚斯……
我在妳心里,就只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
不然,她应该怎么认定眼前这个男人?
他当年突然离开美国,回到台湾,是为了柳芷芸。这样一个男人,她要如何把他留在身边?
「亚斯,我们分手。」
她坚定语气,沉冷眼神,似乎在一瞬间震醒了他,也点醒了他——在这一刻之前,他的爱情才陷入危机之中!
「兰儿——」
他一碰触她,她马上挥开了他的手!
「我现在终于很清楚的知道,我只是个自私的女人!一个不能完全属于我的男人,我宁愿不要。我不等你了。」她看着他,眼里生冷生热,「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结婚,或分手。」
他瞇起了眼,眼里闪着不定的情绪,看似恼似怒……
「好,我们马上结婚。」
她一怔,全身僵硬,眼里在一瞬间闪过措手不及的慌乱。
他一眼便看穿了她,「这显然不是妳料想中的答案。即使我真答应妳,但妳真的就愿意嫁给我吗?妳明知我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之下结婚的。妳在这种时候逼我做选择,是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妳只是为了减轻我对妳的愧疚,妳以为我不懂?」
她瞪着他,想反驳,却怕一张口,声音泄了底。火热的喉咙,燃烧着深深的痛楚。
方亚斯叹了口气,伸手缓缓抱了她,不一会儿便把她紧紧锁入怀中。
「兰儿,试着更信任我一点。……等我,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不会辜负妳。」
他这么懂她,那他懂不懂……她现在很心疼他呢?
其实他对她放手,她一点都不会怪他的,他实在没有必要把她也背在身上。他一点都不嫌重,她却觉得很困扰。
「兰儿……」他吻着她的耳,她的脸,「我才是最自私的人,因为我不想放开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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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人生,她是唯一的主人,但是撞上爱情,她却做不了自己的主人。
天未亮,稀薄的光线还埋在云层里,太阳在山的另一边。
昏暗不清的室内,她张着眼,望着枕边人已经好久、好久……他沉睡时,总是紧抿着唇线,眉间锁着深纹,像是即使睡着,也不让脑袋休息似的。
她总是会想,他睡时,心里一定还搁着很多事,而她,肯定不在里面。
她的手指蠢蠢欲动,很想抚摸他光滑的脸庞,让她的手指摩擦他冷峻的轮廓线条,他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唇线,他沉睡的眼睫……但他睡眠很浅,她只要一个碰触,就会把他吵醒。
她转个身,望着落地窗外的天空,稀微的光亮逐渐清醒。
最近几天她都能看见天亮的变化,一会儿,就会像披着一层金色薄纱般,出现温煦柔和的迷人光束,慢慢,大地苏醒,艳丽的光芒才会开始绽放。
她知道,他已经着手搜集哥哥「外遇」的证据,她却无法阻止他,希望他再给哥哥一段时间,一次机会。
听说哥哥已经好一段时间借口忙碌,没有「回去」了,她更加没有立场,为哥哥说话。
铃——铃——铃——
电话铃声,划破清晨的寂静,吓了她一跳!
摆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在她背后的方亚斯一下子就醒了。
「喂?」
她听见他刻意压低的嗓音,在初醒的时候嗓还未开,带着浓浓的沙哑声。
「嗯……妈。……怎么会!」他的声音突然紧张,整个人在瞬间清醒。
在他弹跳起的时候,她忍不住起身,看见他脸色有些苍白……发生什么事了?
「我马上过去!」他挂了线,立刻下床进了盥洗室。
……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亚斯,什么事?」她爬下床,轻敲门。
「我父亲突然昏倒了,情况不怎么好。我要赶去医院。」
她一震,全身透着冰冷,连忙冲进更衣室里,帮他拿好衣服。
他一会儿就出来了,穿上她准备的衣服,握了一下她的手,「我再跟妳联络。」
「快去吧。」她心跳着紧张和不安。
在他匆忙的走后,好一会儿,她还呆傻着站在原地,脑袋浑沌无法思考……心里头总感觉遗落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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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患了绝症?」
「嘘!别在这种地方讨论,院长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许泄漏方总裁的病情,妳们是想死吗?」
柜台内,两名护士偷偷吐舌头。
没一会儿,又有个护士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的光彩,低声嚷嚷:「喂!我刚刚看到方亚斯了耶!」
「拜托,他这几天都有来,又不是今天才出现。」
「对啊,我们早就看到了。」
「哼,妳们好过分,干嘛都不通知我。」
「拜托,妳请了几天假跑去玩耶!」
「为了方亚斯,我可以销假回来。」
「那妳男朋友怎么办?」
「别说了,主任过来了。」
方德生住进了医院,方家一律对外宣称只是小毛病,是为了谨慎,才留下来做健康检查。
方亚斯好不容易才摆脱记者,进了病房。
「妈。」
「亚斯,你来了。」方母坐在病床边的椅子里,正凝望着病人。
「爸今天怎么样?」他来到身边。
方母叹了口气,摇摇头,「半夜有醒了一会儿。」
「妈,妳回去睡吧,我留在这儿。」
「不要了,现在公司都要你负责,你已经够忙了。这里有亚鲽跟我,你不用担心。」方母回头,仰头望着儿子,「昨天你们父子谈了什么?他一醒来就找你,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就是一些公司里的人事问题,不用担心,我会处理。」方亚斯轻搭着母亲的肩,微笑安慰。
方母点点头,「都住进医院了,还一心想着公司,劳碌命。」
方德生缓缓张开眼睛,「亚斯……」
「爸,您今天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方德生浅浅一笑,瞥了一眼妻子……
方母随即叹了口气起身,「我知道,你现在就想看到你儿子,不想看到我。我识相,我出去。」
方亚斯笑了一下,看着母亲走出病房,还一边吩咐他不能让他父亲太累,才关上门。
他回头,在椅子里坐了下来。
「亚斯……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缓缓拉住儿子的手,眼里充满急切的恳求。
方德生昏迷了几天,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趁他还留着一口气主持婚礼,希望他尽快和柳芷芸结婚,让她回到方家。
昨天他找花郁兰,她的手机关了。她这半年来频繁往来日本,白中熙说她又出差到日本处理事情。如果是跟「sylph」有关,他就不便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