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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岁未了?真快呀!”杜孟文了解情况后,走向二哥的书房,想去喝杯酒聊聊天,她如何处理府中杂务完全不干他的事。

  他一路就见不少佣人们洗刷着门窗,搬动、擦拭着家具,果然年关又近了。

  远远地见到古能云正撩起珠帘,不知和几个婢女们在说什么,他猜想八成是在吩咐她们怎么处理那珠帘吧!

  他撇撇嘴角不想理她,走了一段路后,却吟起诗句来;“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他一连吟诵了两次才倏地顿住脚步,什么美人?

  这女人凭什么令他联想起这等凄美动人的诗句?

  是啦,她是美得很超过,美人这词儿简直是专门用来形容她的,但他可没见过她颦蛾眉的时刻,真要说的话,从小到大该皱眉、该哭的人都是他才对吧!

  “呿!什么美人卷珠帘?根本是大错特错。”他很想敲自个儿的脑袋一记。

  正当他要转进二哥的书房时,那头却传来惊叫嘈杂声。他蹙眉回头,就见几个婢女神情慌张地簇拥着古能云,往她的住处移动。

  “发生什么事了?”远远地,他只觉得她似乎忍着什么痛苦一般,他的心不自觉地抽了一下。

  他的脚自动地朝她们走去,连忙拉住一个家丁问道;“她怎么了?”

  “啊?三少爷,小总管她被掉下来的箱子擦伤了手肘,流了好多血呢!”家丁亲眼瞧见那惨状,担心地说道。

  “什么?!”好多血?那女人身手不是很好?居然也会流血?

  杜孟文连忙追上去,将人拎过来,果然她的右手肘上全是血。

  “你是蠢蛋啊?不过是大扫除,也能弄成这样?”

  “三少?”古能云的手很痛,又莫名其妙被骂,恼火地瞪大她那双原本已经又大又圆的瞳眸,恨不得瞪穿他。

  “过来!”他拉着人往他的住处定。

  “干嘛啦?”

  “你那里太远了。”而他那里正好有上好的金创药。

  几个婢女呆立在当场,瞧着三少从她们手中将人劫走。他们不是不对盘吗?那三少眼中那份担心又算什么?

  “你……”被他拉着定,古能云的脸上全是不解。

  他眼中那抹怒火所为何来?她是伤了自己又不是他,他有什么好气的?再者,他拉着她又要干嘛?见他们正往他的房里走,她倏地瞪大眼,不会吧?他不可能是想替她上药吧?

  杜孟文拉着她快步回到他的房里,推她坐好,立刻搬来水盆,小心清洗她的伤口,见她手肘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心口一阵刺痛。

  “你的身手不是很好,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他几乎是用吼的,可他的手动作轻巧,就怕加重她的疼痛。

  “唔……若只有我当然没问题了。”她抿着唇忍着痛。

  杜孟文抬头瞧她一眼,换言之,她是为了救别人才受伤的?这是她另一个优点吧!别人有难,她总是二话不说挺身相肋,但她是女人呀,她不知道女人身上有伤痕很难看吗?

  “你轻点啦!很痛耶!”她很想缩回小手自己处理。

  杜孟文没理她,以干净布巾擦干后,小心抹上金创药,再仔细为她包扎。

  古能云震惊不已,她又不是没受过伤,而且这只能算小伤吧!怎么他却一副她快进棺材的焦急模样?

  难不成他见不得血?一定是的,反正他从小到大就是弱,有这种小缺点也没什么,只是他真的弱吗?她的心头有着大大的问号。

  一路上抓着她的手臂明明是那么地强而有力,她甚至无法挣脱呢!

  瞧着包扎完美的手肘,她眸里仍写着怔仲难懂,原来他真的急着替她上药呀!明明两人一直处得很差的,她默默抚上手肘,忽而漾开甜甜一笑,原来他也不是没优点嘛!

  杜孟文的心却掀起大风暴,那比他还粗壮的小胳臂跑哪儿去了?

  瞧着她纤细又白嫩的藕臂,杜孟文大大不解。十数年过去,她不再是当年那个怎么打怎么赢他的小野蛮女,反而拥有仿佛一捏就碎的纤弱体态,难道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

  “三少?”他要握多久啊?

  “嗯?”他心不在焉地轻抚着她的小手。

  “你替我上药,我是很感谢啦,只是……你要握到什么时候啊?”

  杜孟文终于回神,瞧着她大惑不解的艳丽娇颜,一个从头到尾一直存在的事实撞进他的脑海里——这个他认定惹人厌的恶牢头古能云,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女人。

  一个纤弱娇柔、该捧在手心疼宠的小女人!

  “三少?”

  “这真是……太吓人了!”杜孟文一脸见鬼了的神情。

  第二章

  “那女人干嘛搬行李?”杜孟文走进大厅,见二哥正和工坊里的何管事在说话,直接问道。

  可他心头想的却是半个月前她受的伤好了吗?

  那天突然察觉这项铁铮铮的事实后,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也躲了她半个月。小女人耶!他怎么也无法把那恶牢头和小女人画上等号,偏偏她就是。

  那样教他怎么再摆脸色给她看呢?欺负小姑娘的事他哪做得出来呀?

  杜孟仑吩咐完,何管事便匆匆回工坊去了,他才转头瞧他一眼。“那女人?你是指能云吗?”

  “就是她啦!”杜孟文没好气地睐他一眼。

  “咦?你也开始懂得关心她了?”杜孟仑故作惊讶地扬高了眉。

  半个月前那场“劫人”事件,他早听闻了,他能期待他们的“恩怨”即将化解了吗?

  “少来,我只是想若她要出门,最好去个一年半载别回来,那样我才逍遥哩!”他几乎以为自己要脸红了,打死绝不承认他是真的关心她。

  “呿!动了那念头的我真是太天真了。”杜孟仑翻个白眼。

  原本他觉得能云和三弟的情况和他与又慈有点像,但他和又慈可没像他们一样搞得像仇人似的。

  也许抱着期待的他是蠢了点,这两人是能擦出花火,却是那种拳脚相向、恨不得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的吓人火花,三弟想象他一样抱得美人归还早呢!

  “她到底要去哪儿?”懒得理会二哥的自言自语,他执意要答案。

  “她要上扬州收帐啦,约莫十天就回来了。”杜孟仑有些失望地应道。

  “收帐?”杜孟文却一脸的错愕。

  “对!而且你大可放心,为了杜家工坊的营生着想,能云绝对不可能离开你超过十天的。”杜孟仑取笑着他。

  “二哥,你有没有搞错?哪有叫一个女人去收帐的?”没空反驳他的嘲笑,他紧张地质问。

  “我受伤还没痊愈,大哥要照顾受了风寒的大嫂,所以我们两人都没空。”杜孟仑指出事实,而他手上的绷带是最好的证明。

  “那又如何?那么多管事是摆着好看的吗?”杜孟文仍一脸的不悦。

  “每个管事都各司其职,现在年底更忙了,而账房归她管,当然是她去了。”杜二哥睨着他,难不成他在关心她吗?

  “就算如此,让她去还是……”太难为她了。

  “她不去难不成你去?问题是你行吗?”这家伙瞧见数字,不必一炷香的时间,肯定就去见周公了吧!

  “我当然不行,可这么危险的事让她去,二哥,你也太狠了吧?”他只好直接挑明讲。

  “会吗?你之前不是说她的功夫那么好,她出门是别人比较危险?”杜孟仑直接拿他以前说过的话堵他的嘴。

  “这……”是啊,她的身手好他最清楚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可他就是放心不下呀!那天她血流如注的娇弱模样一直印在他的脑海里,教他怎么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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