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当然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呀……」潘先生满脸通红、双眼迷蒙,看起来很像是喝醉了。
「你喜欢我?!真的吗?」她再度红了眼眶,不敢相信居然还有人愿意喜欢这样的自己。「怎么办?我现在好感动喔……」
看她又哭了起来,潘先生一时慌了手脚,没有考虑太多便将她拥入怀中。
「嗳,不哭不哭喔……」他从没安慰过女人,只会笨拙地像哄孩子似的叫她别哭,这又引出胡雪诗更多的眼泪。
潘先生好温柔、好体贴啊……她以前怎么那么傻,净是注意一些不适合自己的男人,却忽略了身边的他呢?
她悄悄地、悄悄地伸手回抱住他宽厚结实的背,感觉那老实的男人瞬间呼吸一窒,心跳也乱了节拍,不禁绽出笑颜。
这,才是她该好好抓住珍惜的男人吧……意识陷入昏沉之际,她微笑地想着。
***
离开女儿房间的胡至德毫不费力地追上阙祎恒。他往男人怀中抱着的汪丽瞧去,发现她脸色呈现诡异的潮红。
「她也喝了那房里的水?」老人摇摇头,实在拿自己的蠢女儿没辙。「我看你也别急着回去,先在这边的客房……休息一下再走吧!」
看那女娃儿双颊异常赤红,额上还不停冒着冷汗,眼神迷蒙,一看就知道是吃了、吃了春药什么的……
岂料,阙祎恒竟婉拒了老人的好意。
「不必麻烦了,我立刻送她回家。」他眼神烁亮,笑得贼兮兮地,活像只偷了腥的猫。
「你早就知道小诗在搞鬼,还故意让她喝下去?」胡至德挑了挑眉,忍不住揭他的底。这小伙子,心机很重喔!
「我听不懂您在说些什么。」他依旧是那样奸诈地笑着,却露出非常无辜的眼神。
任何人只要一踏进这栋豪宅的那个房间,都会立刻明白胡雪诗肚子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第10章(2)
虽然阿汪很豪迈地喝下一大口有问题的水,确实在他意料之外,但眼睁睁看她去拿水壶倒水,却没有加以阻止——唔,他承认,还真的是有那么一点坏心眼的成分在……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意识不清的佳人走出豪宅,以不惊动她的轻柔动作将开始喃喃呓语的汪丽塞进车内,但从温暖可靠的怀抱中破改放在又冷又硬的车椅上,她还是发出不满的抱怨。
「唔……好冷、好热……」她伸直双手,一把捞回正要退开身子关上车门的阙韩恒。「我还要抱!」
「到底是冷还是热?」男人被她矛盾的话逗笑了,将她的手拉下来放好,系上安全带,笑容依旧邪恶。「不要急,等回家了再抱。当然如果你坚持要现在的话,我也是很乐意配合,只不过等你清醒了以后大概会哭吧!」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觉得好热、好痒,全身都不对劲……」她在椅子上难耐地扭动着,额头布满了汗水。
「对不起。」凝视着她涌现莫名焦躁的小脸,男人心疼地为她抹去汗水。「不过,要是还有下一次,我还是会选择不告诉你……」
汪丽疑惑且费力地抬头望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要对自己道歉,也搞不懂他到底没有告诉自己什么?
要到很久很久以后——准确地说,应该是十个小时之后,她整个人——从头发到脚趾——才终于透彻地体悟,男人究竟隐瞒了自己什么天大的秘密……
***
痛……全身上上下下都、好、痛——醒来之后,第一个闪进汪丽脑子里的就是一个「痛」字。
怎么搞的,她是被卡车、还是被火车辗过了?怎么会肌肉酸疼成这样?!
她迷迷糊糊地努力想睁开惺忪睡眼,但还没看清自己身在何处,就先听见一道沉稳规律的呼息声。
那声音好近!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就像是……有人睡在她身旁!
她吓得猛地瞠大双眼,果然看见男人裸身躺在她的右侧,健壮的手臂压在温暖的毛毯上,占有性地紧搂着她,嘴角上扬,睡得很甜。
咦,阙大哥是习惯裸睡的人吗?这一瞬间,她因刚睡醒而不太灵光的脑袋立即做出这样的疑问,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自己也是光溜溜的。
正当她转着脖子左顾右盼的时候,右颊突然传来一阵温暖柔软的触感。
「早安。」阙祎恒亲了亲她那片还有些酡红的脸颊。「你的身体还好吗?」
阳光从大床左侧的落地窗洒了进来,透过薄薄的纱质窗帘,照映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让他更加俊美,恍如天上的神抵下凡。
汪丽一时看呆了,就算听见他那句极其暧昧的问话,也只能愣愣地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想再睡吗?」瞅着她呆呆的模样,男人爱恋不已地轻轻吻上她的唇。「可是我们已经睡了大半天,也该起来吃点东西了。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特别想吃的……」她像只鹦鹉似的重复他的话尾,下意识摸上自己那饥肠辘辘的肚子,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对了!她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跟着胡家的司机去了胡家,还对胡雪诗撂下不少狠话,然后……然后她就开始觉得很不舒服,那,再然后呢?
一堆片片段段、但是让人脸红到想挖个洞躲起来的记忆,蓦然跃入她渐渐清醒的脑袋瓜中。她惊诧地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作这么露骨的春梦。
「哈、哈啾——」突如其来地一阵寒意,让她冷不防打了个大喷嚏。
「怎么还不穿衣服呢?会感冒的。」
已经下床穿好衣服的男人见她还坐着发呆,不由得皱了皱眉,为她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
汪丽怔仲地凝视着他捡拾衣服的动作,疑惑地瞧瞧那些眼熟的衣物,再瞧瞧自己,突然间一下子全明白了。
那些片段破碎的记忆不是她凭空想像的春梦,而是、而是昨天晚上发生的现实呀呀呀——
「啊啊啊——」她尖叫着用厚厚的毛毯和被单裹住自己,慌乱的脑子里头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我、我们……」
「等穿好衣服再说话吧!」
男人坏心眼地打断她的支支吾吾,将捡起来的衣服递过去,见她还瞠大了眼睛瞪着自己,又露出那邪佞的微笑。
「看着我做什么?要我帮你穿上吗?」他将衣服放在床上,伸手准备拉下她紧紧包裹的那层「保护膜」,一脸非常愿意代劳的表情。
「等一下、等一下——」汪丽吓得连人带毯滚下大床,手里还不忘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我、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出去!」
没想到,她扭扭捏捏的模样反而引发了男人的色心,更是说什么也不肯出去,甚至大大方方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好戏。
汪丽又羞又气,咬了咬下唇,决定还是先穿上衣服再说。
见她背过身去,利用宽大的毛毯遮遮掩掩地更衣,阙祎恒忍不住喃喃地发起牢骚。「有什么关系,该看的我昨天晚上就都看过了……」
不过他还是认命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轻举妄动,免得再也争取不到下一次的机会。
汪丽一边套上衣服,一边努力在一团混乱的脑袋中挖出昨晚的记忆。
为什么他们一起过夜的景象那么零碎片段啊?她只记得「过程」,却一点也不记得他们是怎么「开始」的。难道是她昨天喝多了酒,一股脑儿地发起酒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