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合适吗?”他的品味还真奇怪!这明明是适合姑娘家的花色,他竟问她如何?
他不置可否,继续又指着另一匹布,布料质地轻盈柔软,作为女子衫裙最为飘逸。“这匹又如何?”
“嗯……有些怪怪的。”银一两委婉地暗示。还是不妥当,一个大男人若罩上一身轻纱,那画面想来就可笑。
“这件最适合了。”他眼睛一亮,抚着一匹靛蓝织锦。这织锦质地光滑,具蝴蝶绣面,巧夺天工。
漂亮,真是漂亮!她敢说这匹布是所有里头花色最漂亮、织工最细致的,绝对适合一位高贵的娘娘来穿,而不是一个雄武的王爷。“王爷,您喜欢就好。”想不到王爷竟是娘娘腔之人!她嫌恶地摇摇头,不敢多嘴。
“这匹也不错。”这回他以目光询问她,但不等她回答又转身东挑西选,挑的全是一些粉色花草图案,选的净是一些秀气织绢。
银一两不禁怀疑他找她来做什么,真的需要她的意见吗?
随意挑了好一会后,他才朝朱战纵道:“方才本王所点过的布匹留下,其余的送回宫去吧!”
“七哥,我怎么觉得您的品味变了?”朱战纵脸色怪异。
他可是惊异了好久,七哥什么时候爱上了女儿装,又是从何时开始变了性向?
可瞧他戾气依旧,也不像啊!
朱战楫脸色微厉。“我说过这是本王要穿的吗?”
“嗄?不是七哥要穿,但七哥府上又没女眷,那这些名贵布匹要给谁穿?”朱战纵惊异地问。
他森然冷笑,指着银一两。“这还用问,当然是她要穿。”
“嗄?”朱战纵讶异得张大嘴巴。一个厨房丫头要穿进贡皇宫的极品?!
令他傻眼。
“咦?”别说十一皇子傻了眼,当事人银一两更是莫名其妙,不知其然。
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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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这是在捉弄我吗?”她还没找他算轻薄的帐,他竟然先戏弄起她来。挑完织布后依照往常,王爷用膳时,银一两一定随侍在侧,但平时她不会在用膳时打搅他,可这会儿她实在忍不住大着胆子,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他看了她一眼,没搭话,继续吃着他的饭。
“爷。”她干脆心急地跑到他跟前盯着他的脸问。今天若没问个明白,她不会罢休的。
“总管,要人夹那道银心卷让本五尝尝。”朱战楫当做没瞧见她急迫的小脸,径自吩咐。
总管立刻命人呈上那道银心卷,送菜的人却在半路让她给挡着,自动地绕路至另一侧为爷上菜。
想来也只有这丫头敢如此大胆,在爷面前放肆也不会受罚,所以其它人最好识相地当她不存在,随她在爷跟前做些什么。
他尝了一口,愉悦地点头。她的厨艺又精进了!放下银筷,命人取了碗茶水漱漱口,才道:“年关要到了,本王犒赏你,也当是捉弄吗?”他终于理会她了。
见他肯开金口与她说话,银一两忙说:“可是我听说那是皇宫贡品,是皇亲贵族才有资格穿的,若要我穿上岂不犯了杀头罪?”
“皇宫贡品又如何?是本王要你穿的,谁敢要你脑袋。”
“可是,我是个厨娘,天天干些粗活,穿着这么娇贵,岂不要糟蹋了一匹匹珍贵好布?”
朱战楫一脸无所谓。“不就几匹料子,随你穿着干活,糟蹋了就糟蹋了,还是我将这些布匹制成你的厨巾,每日围在你身上好方便你干活?”他恶意地大笑。
就猜想他不怀好意,果真没错。
她忍不住翻白眼。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非要对她又是占便宜又是欺侮的,真是气死人!
结果那些锦织珍品,真成了一块块的厨巾。
和宫王府果真是当今世上最为奢侈的地方,一布一巾皆是珍贵无比啊!
银一两恨恨地瞪着手中的厨巾,靛蓝织锦,蝴蝶面绣,巧夺天工。
可恶,真是个任性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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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和宫王府宴客可是件大事,来的人全是穿金戴银的大人物,马虎不得,银一两身为厨房总厨,自当天一早起就开炉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顺利呈上佳肴,打算好好喘口气地与容嬷嬷以及锦儿偷些小点心至齐心湖赏月喝酒,快活一番。只是才与锦儿嘻嘻笑笑地偷了御赐梅糕,正打算走人,就传来主子有令,要她至前厅等候。
银一两飙着热汗赶到前厅,先到总管跟前报到后,在等着总管向王爷通报的空档,趁机瞧瞧这豪华夜宴。
瞧花雕厅上摆了个大圆桌,座上贵客共有七、八名,其中几名常来府里,她也见过,有太子、十一皇子、尚书人人、相爷,还有一个远远望过一次的九爷,至于其它几位她就没印象了,不过席中倒有一名丰姿绰约的贵妇,不知道是谁?
总管微倾身子,轻声禀告正端坐主位与人对饮的主子。
闻言,朱战楫放下杯子,转头句她微微招手。
知道今天的场面不同,不容她摆脸色,于是银一两乖顺有礼地抹抹汗,快步来到他的身边。“爷。”只是她依然抬头挺胸,不若一般奴才见了主子般躬身低首。
“嗯,一旁候着伺——”
“哟,王爷,你这奴才当真没规矩,竟敢抬头挺胸直视主子,该罚。来人啊,把这丫头拖出去打耳刮子。”说话的是当今圣上最宠幸的摇妃娘娘。她年约三十,风情艳丽,今日代表日前狩猎坠马受伤,不克前来的皇上。
“咦?”银一两低首一看,发现自己已叫两个护卫一人一手给架了起来。
“慢着。”朱战楫才轻轻一瞪,摇妃带来的那两个护卫即刻松了手,他们一松手,李少立即机伶地轻拉银一两躲至主子身后。他与她私交不错,赶紧为她解围。
这场面只有主子救得了这丫头了,而且瞧主子的表情想来也是会救。
“王爷,本宫为你教训家奴,你不高兴吗?”摇妃仗势自己得宠,不悦地说。
朱战楫冷睇向她。“儿臣不敢,只是掌嘴似乎不够严惩,这丫头可是丢了本王的颜面啊!”
“嗄?”以为他要救她,原来是要整她!银一两呆呆杵在他身后,与李少愕然对望。
她死定了吗?
摇妃眉开眼笑。“这还不容易,再要人打她板子,包准她三天下不了床。”
银一两当场绿了脸。
只见那该死的主子还嫌不够惨似地摇头。
“那就再赐这丫头钉板伺候,跪她三个时辰,恐怕今后再也不良于行。”够狠毒严厉了吧!一旁的九皇子朱战基帮忙出主意。
“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老夫瞧还是算了”,还是丞相仁慈心软,为她说上一句。
“不成,在我看来,杀了这丫头还不更干脆?”最后居然连太子都参上一脚。
银一两听到这儿,不用钉板就已经站不住了。她在厨房待得好好的,主子居然找她来寻开心受死,这算是今晚的余兴节目吗?
“是吗?这丫头目无法纪,就这么处死太便宜了。”朱战楫却嫌娱乐性不够,还要加料。
“那七哥你打算怎么罚?”十一皇子朱战纵探问。别人可能不知,可是上回他送杨棪织造到府时,得知这丫头深得七哥欢心,他不相信七哥真忍心杀她。
他有些怀疑,但话又说回来,七哥行事多变,喜好无常,今日疼若至宝,明日可能弃若敝屣,说不准真拿她开刀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