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配上柔软的红唇及挺直的鼻梁,刚好形成一张完美的脸庞。
“你不是应该在里头和叔叔说话吗?”她的眼睛因警戒而睁大。老天,他不会刚刚一直都在这里吧?那她和言净的对话不就……
“我出来散步。”他的视线往下栘,落在她的赤脚,随后又栘回她的睑上。
容心心尴尬地站着,没穿鞋的脚让她不自在到了极点。她瞥了一下鞋子的踪影,发现它们正躺在他的身后,如果她想穿上鞋,还得绕过他……她挣扎着,不晓得要不要去穿上……
黑御棠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不必感到不自在,我向你保证,你这样没有什么不妥。”
她看着他,不确定他说的是否是实话?不过,转念一想,那又如何呢?是他来打扰她,不是她刻意赤脚跑到他面前去的。
她仰起头注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渺小,这种感觉下仅来自他结实颐长的身躯,还有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沉着力量与压迫感。
老天,他只是轻松地站在那里,她就感觉到他的气势逼人了。
不过眼前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
“你刚出来吗?”她有礼地问,心中暗自祈祷他才刚到,否则言净说的那些话铁定给他听见了。
黑御棠看出她眼里的期望,微微扯动唇角。
“有一段时间了。”他故意说着。
容心心闻言,仿佛窒息似的倒抽口气。
“你……你……是不是……”该怎么问才不显得失礼呢?
“我想,我该谢谢你的支持与信任。”他态度沉着,刚毅的嘴角微弯,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她抿紧唇不再说话。
“很少有人对我有真正的信心,你,真是让我很意外。”
他注视她那双美丽澄澈的眼睛,那是一双不会说谎的眼睛,聪明、天真又充满信任。他也注意到她的皮肤极为柔软,而且上头没有太多的浓妆艳抹,又是一项令他赞赏的特质。
她抬头迎上他专注的目光,没多久她就发现这是一项错误。
他的目光深邃,黑眸炯炯有神且十分犀利,当她发觉他正审视着自己时,顿时觉得呼吸困难.
他的脸孔十分好看,但不是那种漂亮的美男子,而是成熟内敛的英挺,与他所散发出来的沉着力量相符。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眼神虽然精明犀利,但并不残酷,也没有一丝流气。
意识到自己直盯着他看,她假意咳了两声并别开眼。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黑御棠点点头,微微眯着眼,像在思索什么。
“我们以前见过吗?”
容心心闻言一愣,抬头望进他漆黑的眼眸。
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果真忘记了,虽然早已料到,但此刻听他说出来:心中仍有些微的失望.她努力压下这突如其来的怅然。
“若真见过,你会忘记吗?”她浅浅一笑,下答反问。
她注视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发觉时间已将他从一个斯文严谨的少年,蜕变成一个危险又充满魅力的男人。
黑御棠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插进口袋,一脸莫测高深地看着她。
容心心强自镇定,她已经不是年幼无知的小女孩了,她知道这种故意沉默的策略是想让她说出更多的话,她不会让他如意的。如果他能从容镇定地看着她,那她也能若无其事地回视他。
可是……这好难啊!
微风轻轻吹动他额上的黑发,让他看起来潇洒不羁,而她,还真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忍不住脸红心跳。
“心心……”终于,他开口了,但不是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唤她的名字。
他低沉的语调仿佛有魔法似的,令容心心屏住呼吸,动弹不得地望着他。这次他没再叫她容小姐,而是唤她的名字。
“心心、心心……”远处容言净的叫声传来,打破了这令人心神悸动的一刻。
容心心回过神,眨了一下眼,发现他也注意到渐近的脚步声了。
“你堂妹大概是回来报告坏消息了。”
她一愣。
“什么坏消息?”
他淡淡一笑,“我还在这里.”
她脸一红,知道他完全听到容言净对他的批评。
“她不是有意的,言净单纯善良,她只是……听到流言,所以转告给我知道而已,绝对没有恶意。”
“我明白。”他再度微笑,这次笑意有到达他的眼里。“后会有期,心心。”
在她还来不及开口时,他已转身离去,迅速消失在黑暗中了。
容心心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有惊喜,也有疑惑.
后会有期?这代表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雀跃之情,开始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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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你早就认识他了对不对?”
容言净跟着堂姊回到房里,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追问。
“认识谁啊?”容心心将头上的发饰拿下,心不在焉地问。
不是她不愿专心听言净说话,而是今晚的刺激实在太多了,现在她只想静一静,好好回想今晚所发生的一切。
“我是说黑御棠。”到现在还想瞒她?容言净气鼓鼓地瞪着她,脸上满是被忽视的不悦。
容心心叹了口气,“好吧,我说就是了。”
她走到床沿坐下,毫无意外地看到堂妹跳过来等在她面前,唉,真像个小孩子。
“说起来,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她缓缓开口。
“是大伯他们去世不久的时候吗?”
“对。”想起刚失去父母时,叔叔和婶婶的细心关怀,容心心下由得满心感激。
“那时黑御棠跟着他的父亲来作客,我就是在那时候见到他的。”
容言净扬起一眉,“那时我们应该都还小吧。”
容心心笑了笑,“是啊,我才八岁呢!”
“哇!这么久以前的事你遗记得啊!”她惊讶地脱口而出,却意外地见到容心心脸颊绯红。“他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印象深刻?”这才是重点。
容心心脸上的红潮未褪。“也没什么,就是我爬到树上下不来,他刚好经过,就将我带下来了。”她轻描淡写地说,但放在膝上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拱成一个尖塔。
她没有说出的是,那时候黑御棠将她抱下来后,摆着一张严肃的脸告诫她爬树的危险。她倔强地不肯说话,只是红着眼睛瞪着他,因此他又说明了责任的重要和任性的无聊,一个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只会闯祸让别人收拾后果的人是最不可取的。
在他的“训斥”之下,最后她支支吾吾地说出她是为了找爸爸和妈妈才爬到树上,因为叔叔说他们在天堂,她只是想要离他们近一点。
她记得那时候他抱着她让她静静的哭,他没有开口安慰,但也没有离开,只是轻拍着她的背,并拿出手帕给她擦泪。
那是一个很难忘的回忆,下过对他面百,或许只是一段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插曲,不值得放在心上。
“那也没什么嘛!”容言净耸耸肩,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值得怀念这么久的。“你一定没有说完。”
容心心淡淡一笑,姊妹之间感情要好的缺点,就是什么都瞒不过对方。
“说嘛!”容言净缠着她,硬是不肯放过。
她就是觉得黑御棠配不上心心,那么冷酷的人怎么值得心心一直放在心上念念下忘?她想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