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佩留恋的凝望了一阵,随即有若壮土断腕般,坚定的往门口走去,却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哭了出来,她徒劳无功的抹去不断渗出的泪水。
“对了,我不该不告而别的,柳烟飞发现我不见了,他肯定会心急的,还是留张字条好了。”
哽咽的自言自语一阵,白君佩坐在桌前准备留书,“可恶!为什么没有原子笔?我的毛笔字很烂的……”
埋怨归埋怨,写还是得写。她费了一番工夫磨墨,弄得一手是墨汁,然后辛苦的写了几个歪曲的宇——
我要回去了,不要找我。
君儿留
本来想多写几个宇的,但她的毛笔字实在不怎么高明,为了避免丢人现眼,只好算了!再见了,柳烟飞……
白君佩当然知道柳烟飞一定会找她,但只要找一阵子找不到她,那……他也就会忘了她的,反正他身边还有个样样都胜过她的赵蝶双在。
抛下毛笔,白君佩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维持正常的神色开门出去,“淋儿”她叫唤了一声。
“小姐!”正在外头准备膳食的淋儿,听见她的叫声连忙跑过来。
“我想到‘绿林’走走,你不用跟过去了。”她淡淡的吩咐淋儿。
“咦?可是快用午膳了,小姐,你还是用过午膳再去吧。”淋儿建议道。
“唔……这样好了,你准备些餐点让我带过去好了,午膳我就不回来吃了。”
这时候她哪有胃口吃东西,只是为避免淋儿因她中午没有回来而去找她,她也只有带点东西走人。
“是,淋儿就去准备。”
轻轻的推开柳烟的房门,白君佩将淋儿为她准备的餐盒放在桌上,她走到柳烟飞的床前坐了下来,满脸爱恋的拿起他的被褥贴在脸颊,她曾经想过要一辈子留在他身边的,现在不行了,因为将有别的女子代替自己留在他身边。
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后,白君佩俯下身掀开床单,迟疑的望着床底下的密道,想起来了前几天,柳烟飞带着她偷偷从密道出府的事,当时柳烟飞告诉她,这密道是他十九岁被召回家时,偷偷找来工匠,千辛万苦才偷建造成功的,为的是要在他被禁足时,可以从密道溜出去,可是建好后,他根本用不着,因为在被禁足前,他都会先走一步溜走,没想到第一次启用,却是和她一起走过,那时,他将这戏称之为偷表,还被她修理了一顿——想到这,白君佩不由微微一笑。
来到了宋朝的这段经历,也够她回忆一生了,那么,她也算是不虚此生了,她尚有何求呢?想到这里,白君佩再不迟疑的低身进入密道。
跌跌撞撞的爬出地道后,白君佩不由瘫在地上猛喘气,上次有柳烟飞陪她走,感觉上好像既短又好走,怎么这回自己走来,却是崎岖又绵长?
也对啦!毕竟密道的出口与“绿林”相衔接,而从他的房间要到“绿林”是有一段路没错,难怪会这么长!白君佩转头望身后那一片又长又高的围墙,没好气的想道。
呆立了一阵,她茫然无绪的沿着“绿林”的围墙而走,只觉茫茫人海,似乎无她容身之处,而且她走的也太匆促了,一点计划都没有,此刻,她身无分文。能到哪里去呢?她虽然留书说要回去,但……天知道她要怎么回去!
“盟主,那个女人好像是柳小子身边的人。”
“你怎久知道?”
“没错!盟主,当时我们围攻风烈焰和杨剑傲时,她和柳烟飞都在场。
“刀剑盟”一干人等守在“绿林”外围已经好些天了,却始终苦无办法打进柳府,正无计可施之际,前几日偷袭风烈焰的六人之一,竟意外的发现在“绿林”外踽踽独行的白君佩,不由大讶。
“盟主,柳烟飞行走江湖数年,除风之外,从未见他与人同行,更不用说是女人了,可是见这个女人对他一定有特殊意义,不如我们将那名女子扣押起来,用她来协迫柳烟飞,肯定有用!”因想不出进攻法子,而被洪霸天吼了好些天的胡英华献计道。
“嗯……好!”洪霸天断然下决定,他指着六护法的其中两名道:“你们两个!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带回‘刀剑盟’,手脚干净点,别让人发现了。”
“是!”被点到的那两名护法立刻领命而去。那几个不是“刀剑盟”的人吗?看他们神色诡异。莫非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风烈焰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伙同一名目朗鼻直、面形清俊的男子正要进城,却意外的瞥见“刀剑盟’的人匆匆忙忙的出城离去,略一沉吟后,他放弃了要跟下去一看究竟的念头,毕竟他有要事在身。
“风少爷?”见风烈焰忽然停骑,齐忻威跟着停住,不解的望着他。
“没事,我们进城吧!齐兄。”风烈焰傲一颔首,与齐忻威策骑而入。
两人来到了柳府门前,纵身下马,风烈焰步上台阶,伸手敲了敲铜环,与齐忻威静立一旁。
旋踵,大门一开,家丁一看到他,立刻恭敬的躬身让他们进去。“柳贤弟可在府内?”风烈焰顺口问道。“在‘香烟阁’呢!呃……小的这就去通知少爷。”“不用了,你忙去吧。”“是。”
看着如释重负的家丁高去,风烈焰莫名其妙的领着齐忻威往“香烟阁”走去,才—进“香烟阁”,就听到一阵咆啸声,两人不禁愣然以对。
“一个时辰的时间,她一个姑娘家能走到哪里去?你们居然找不到?气死我了!我自己找去,你们也别闲着,统统给我找去?”柳烟飞—阵吼叫;只见数名家丁丫环急急忙忙的作鸟兽散,四处奔走找人去了。
“广兄?”风烈焰叫住垂头丧气、正欲往外走的广文华。广文华约莫四十来岁,是柳家的总管兼护院。
“风少爷?”广文华一见到他,连忙站定。
“出了什么事了?”风烈焰指指里头。
“这……我看你还是自己问少爷会比较好?”
广文华苦笑的看着气冲冲冲了出来的柳烟飞,连忙在他冲到前走人。
柳烟飞一眼看到立在月形门身边,“大哥!大哥!”
“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给我听。”风烈焰沉着的声音,令柳烟飞一下子静了下来,“君儿呢?这两样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他指了指柳烟飞手上的“白玉箫”和“玉玲珑”,心中隐隐明白柳烟飞的失常和白君佩有关。
“君儿不见了?”柳烟飞将白君佩留下的纸字递给他,一脸掩不住的惶恐,想到乍见君儿留下的字条及信物时,那种极度的惊惧,他就忍不住又一阵颤抖。
“君儿也不见?”风烈焰一阵偿然,意外到了极点。
“也?难不成还有别人不见了?”柳烟飞本已是心慌意乱到了极点,一听到风烈焰说的话,不由大是纳闷,一眼瞧见齐忻威,更是大讶,“咦?这不是齐兄吗?你怎么会离开扬州跑到京城来了?”这齐忻威是杨剑傲府中的总管,他和杨剑傲虽名为主仆,但杨家上下没人将他当外人,杨剑傲更是当他是自己兄弟,风烈焰和柳烟飞因曾到杨家作客,所以也认识他,一干人惺惺相惜之下,也成了好朗友,不过,齐忻威在称呼上始终不肯改口,非得称呼他们三个少爷不可,简直是顽固到了极点。
“柳少爷……”齐忻威朝他一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