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宋邑尘突然揽腰抱起她,“走,我们去挂急诊。”
“等、等一下!”突然身体腾空,把孙映知吓坏了,连忙松开紧握被子的手,改抓住他胸前的衬衫。“这附近没有医院,而且又不是什么大病,不用急诊啦!”
“那就开车到有医院的地方。”说着,他便开始移动步伐。
“我、我只是胃痛,又不是什么大事!”孙映知使尽仅剩的力气大声制止他。
宋邑尘呆愣了下。“只是乙胃痛?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健康这么轻匆?你可是专业的护士,居然说只是胃痛?”
他将孙映知放回单人沙发中。
“你以前曾经胃痛吗?看过医生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你今天最后一餐是什么时候吃的?”他不由自主犯起职业病,开始问诊。
听见他这么问,孙映知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宋邑尘这才发现自己在做些什么,挥了挥手,“算了。你身上有没有常备药?”
“吃完了。”她虚弱的吐出三个字。
她那一个月份的药分成一年吃,就算还有剩余,也不知道塞到哪里去,更别说有没有过期了。
“而你却没有再返诊?”
孙映知垂下脸,可怜兮兮的摇摇头。
“你这个笨女人!”
“我才不是笨女人!”她只是生病,可不代表她的智商有问题。
“不是?哪个聪明的女人会把自己搞成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宋邑尘睨了眼她苍白却又逞强的脸。
“我……”
“在这里给我好好等着,我马上回来。”
“你要去哪里?”虽然明明很想尽快将他打发走,可是见到他走向门口,孙映知还是忍不住追问。
身体的不适让她突然间有点软弱,不希望现在唯一陪着她的人离开,即使对方是宋邑尘,她一个星期前应该就已经卸任的债主。
宋邑尘没有回答她,只是到一楼的诊所去找寻胃药。
他无法解释,听到孙映知毫不经心的说她只是胃痛,为何会有大动肝火的冲动。为了暂缓对她的怒气,并且不让行为脱离常轨,他认为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离开现场,快快找颗胃药塞进她的嘴里。
当宋邑尘再回来时,只见孙映知仍紧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皱着眉头,握紧棉被的手微微颤抖,脸上仍是一层薄汗。
他二话不说,走进厨房倒杯水来给她。
“先吃药。”他轻轻摇着她。
孙映知睁开双眼,再次看到宋邑尘时,居然有眼眶热热的、鼻子酸酸的感觉。她伸手接过水杯,立刻吞下那颗药。
“你晚餐吃过了吗?”通常会胃痛的人,饮食习惯多半不会好到哪里去。
“嗯……好像没有。”孙映知握着水杯心虚的回答。
“午餐呢?”宋邑尘皱眉。
“印象中……好像有吃一点。”她垂下眼睑,不敢直视他。
“吃一点?吃了什么?”他继续问着,完全不松懈。
“呃,吃……喝了鲜奶。”虽然没有道理,但是孙映知就是不敢老老实实的说出只喝一、两口。
“你在减肥?”见她摇摇头,他接着问:“那为什么只吃这么一点东西?别告诉我小诊所的一点点工作就能让你忙到没时间吃饭,你不是能干、伶俐、精明的护士吗?”他忍不住语带讽刺。
“谁说我在减肥?谁说我忙到没时间吃饭?我只是……只是没人陪我吃饭,懒得出门去找吃的东西,你也知道,这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我又没有交通工具,所以……所以干脆随便吃一点就好……”孙映知忍不住反驳,眼眶泛红。
不是因为减肥,不是因为忙碌,只是因为懒惰?
宋邑尘告诉自己,还没冷静下来以前不要太靠近她,否则他胸中的怒火很快就会将她烧成灰烬。
“谁教你不照顾好自己的胃,现在痛得流眼泪,高兴了吧?”见她不住拭泪,他仍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就是要念她两句。
“我哪有掉眼泪?”孙映知倔强的以手背抹去脸上的泪,“而且我也不是痛到哭,我才没那么软弱!况且胃痛已经多了。”
“那你现在是在哭哪回事?”宋邑尘不耐烦的从面纸盒中抽了几张面纸,粗鲁的塞进她手中。
“我只是觉得很委屈……”孙映知嗫嚅着道。
“委屈?”他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我才觉得委屈吧?下班了还要应付你的胃疾,而且还不算在我的业绩中。”
“我又没求你这么做。”虽然他刚刚才帮了她,但她就是忍不住任性的小声回嘴。
“现在有力气顶嘴了?”宋邑尘瞪她一眼。
哼,她又不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不能顶嘴?虽然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不过孙映知还是识相的没说出口。
“想吃什么东西?”
宋邑尘此话一说出口,原本噘着嘴的孙映知突然抬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想吃鸡排!”看他似乎打算好人做到底,她干脆老大不客气,点起来到小镇后很久没再吃过的美食。
“鸡排?”
孙映知忙不迭的点头。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吵着要吃鸡排吗?”一个闹胃痛的人居然胆敢要求吃鸡排!“你给我安分一点,在这里等着,我等一下就回来。”
又来了!宋邑尘竟然就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看着他走出视线,孙映知心里一阵不痛快。
她暗暗在心中计算着时间,如果他在十分钟内没有回来,就绝不开门让他进来。
唔,念在他帮她缓解胃痛的份上,延长为二十分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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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口香菇鸡蓉粥呼噜呼噜滑入孙映知的胃,她放下汤碗,只见宋邑尘目不转睛直盯着她看。
“我脸上有东西吗?”她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刚刚吃粥吃得太认真,脸上黏了什么?
之前宋邑尘离开了三十分钟,当他带着阿姨帮他做的一锅热腾腾的香菇鸡蓉粥再度返回诊所三楼时,孙映知仍搂着被子不放,维持同样的姿势窝在单人沙发上睡着了。
宋邑尘觉得,眼前这个将一大锅粥吃得干干净净的女人真的很怪,他和她并不熟,但似乎不甚在意让他看见她的吃相和睡相。
而且,她根本不顾虑旁边还有人,唏哩呼噜一碗接着一碗,也不知道该留点形象让人探听。
“没有。”
说话时,他注意到她两眼直盯着他那份还没有动过的粥。
“女孩子吃东西不都是应该秀气、斯文?就算饿了,也要假装不饿,就算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该吃太多吧?”他索性将自己那碗粥推到她面前。
“谁说的?”拿起汤匙,孙映知不客气的开始朝觊觎已久的美味粥品进攻。
“不用谁说,每一个女孩子都是这样。”至少他周围的女人都这样,他过去交往的对象如此,谢凯琳也是如此。
除了眼前大啖香菇鸡蓉粥的孙映知之外。
“所以,你喜欢女人明明很饿,硬要说不饿,明明才吃两口,却见鬼的说我吃饱了?”孙映知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宋邑尘发誓,他看见了她眼底的不屑。
但他的确不知,为什么几乎每个女人都在减肥,腰明明已经细得像随时会折断,却还嚷着要节食。
地球的另一端不知有多少人活活饿死,而地球这一端却到处看得到把食物当仇敌的女人。
“我明明处心积虑挑选很有特色的餐厅,每一道菜、每样餐点,都是上网搜寻过资料才决定带她去的,但她却只吃一、两口。”他明显表现出懊恼,“问她是不是不合胃口,她也回答很好吃,真是让我丈二金刚摸下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