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琪狐疑地望着他。
“台湾的教育?你这么说是……?”
南天岳笑笑。
“我是在美国出生的,接受的是美国教育。”
嘉琪喔了声。
“那你是来……?”
“度假。”他简单地回道。“那你呢?现在不是暑假吗?怎么没有回家?”
“我大哥……,”嘉琪咬咬下唇。“我大哥出了点事,爸妈担心会影响我念书的心情,所以叫我留在台北专心用功。”
南天岳审视她不安的神情,随即若有所悟的不再追问她大哥出了什么事。
“那你一个人不是很寂寞吗?”
“还好啦,”嘉琪耸耸肩。“本来我有三个死党都会陪着我,但是放长假时她们反而都没空;茹茜他们全家都去国外度假;芳芳放假要打工赚学费,白天晚上各一班,好辛苦的;安安的阿嬷长期住院,她要去陪她……。”她又耸肩。“其实习惯就好了。”
“那……,”他沉吟。“这样吧,以后我早上帮你温书,中午过后再带你出去逛逛,你看这样好不好?”
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呀眨的,她问:
“为什么?”
“这样才不会耽误你的功课嘛!”
“不是。”她摇头。“我是说你不是在度假吗?为什么要来陪我温书,还要带我出去逛街?”
他嗔怪地瞟她一眼。“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要追你啊!”
她的脸又红了。
“我以为你是在……。”
“开玩笑?”
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他牵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不,我不是开玩笑,事实上……,”他严肃的盯着她。“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认真过!”
从初相识的第二天,他真的每天早上都非常尽责地帮她温书,中午过后才带她出门轻松一下。即便是带她到中部去玩时,他也不忘在租来的轿车后车箱里塞进一堆课本、讲义和参考书。
早上复习,下午则到处玩,晚上就找个地方静静坐着聊天。聊她的家人、她父母对她的期望,还有她对自己的期望,当然也有聊到他的童年和学生生涯,而对他现在的工作,他仅只简单以一个名词带过。
“我替政府工作,算是公务员。”他这么回答他的职业的询问。
“喔,公务员很好啊,平稳顺当。”她天真的说。
才怪!南天岳暗笑。
“你呢?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她深思的低下头去。“老实说我……,”她抬头。“不知道,我一直感到很茫然,我实在不敢去想。”
“为什么?”
“你知道我大哥……’”她苦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那样子的,或许是交错朋友了,或许是自甘堕落,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爸妈已经对他感到彻底失望了,他们只盼他不要继续带给家里任何麻烦,像是吸毒、赌博什么的。我爸妈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了,他们期待我考上好大学,将来留学拿博士好洗刷我大哥为家里带来的羞辱。乡下人的想法就是荣耀才能洗脱耻辱,至于我将来从事什么工作,他们倒不是很在意。”
“那你呢?你自己又如何想的呢?”
她又垂下了脑袋,良久之后才幽幽地说:
“我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嫁个好丈夫,生几个听话的乖宝宝,平平静静过一生,也就足够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你会是个好妻子。”
她倏地抬头,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那可不一定,我的厨艺可是一级烂的!”
“没关系,”他眨了眨眼。
“我洗的衣服都不太干净。”
“没问题,我以后都穿黑色的衣服,有没有洗干净都无所谓了!”
“我不太会整理家务的。”
“我会请佣人。”
“我的数学也不太灵光。”
“我来管帐。”
“我根本不会照顾宝宝。”
“请保姆就行了!”
“我有说要嫁给你了吗?”
“应该有吧!”
“乱讲!”
嘉琪笑骂着跳起来追打南天岳,南天岳半跑着让她追,从公园里这一头追到那一头,然后他突然停住回身,她一时煞不住脚地冲入他怀里,他顺势揽着她的腰,另一手插入她脑后的发间,将她的脸拉近。
“好了,你抓到我了,惩罚我吧。”
她喘息着。“怎……怎么惩罚?”
“最好是找一个绝对能让我痛苦的方法。”他轻轻说着,并且让她的嘴靠近他的,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先吹上她的唇,然后才进入耳朵。“男人最痛苦的时刻就是欲求不满的时候……。”他紧紧拥住她,令她全身起了不由自主的骚动。
“所以你要先引起我的欲望……。”他的吻是个奇妙的折磨,在她的双唇、脸颊留下灼烫的热吻。“像这样……。”他用身子摩挲着她。“还有这样……。”
她不觉低吟出声,他的嘴在她唇上拂过,然后在她双唇微启喘息之际趁隙而入,大胆的舌头在她嘴内肆无忌惮的到处探索。他的吻使她全身发热,她的双臂在无意识中攀爬上他的颈后交缠着,他对着她的嘴叹息:
“是的,就是这样,像个妖一样勾去我的魂魄!”
他轻柔地吻她,嘴里喃喃诉说着一些甜蜜的话,使她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虑与渴望,而且越来越凝聚不散。
“噢,老天!”几分钟后她懊恼地轻叹:“到底是在惩罚你还是我啊?”
除了睡眠时刻,他们分分秒秒在一起。喔,洗澡时当然也是分开的。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像这样的情况最控制不住感情的付出。一个月后,即使是陌生人都看得出他们是热恋中的一对,他们彼此眼中的深情爱意几乎要融化了身边所有人的心,即使只是经过他们身边的路人也忍不住要回头发出会心的微笑。
然后,在溪头的竹林小屋中,南天岳带回一瓶香摈和蛋糕为嘉琪庆生。从未尝过酒味的嘉琪几杯香槟一下肚便醺然欲醉了,那醺然的娇态终于让南天岳控制不住自己积压已久的欲望。
他一把抱起驯服的嘉琪,轻轻放在他的床上,轻轻褪去她所有的衣物,轻轻覆上她的娇躯,轻轻进入她那从未有人探索过的禁地……。
“你后悔吗?”南天岳搂着靠在他肩窝沉默不语的嘉琪问道。
“不会。”嘉琪轻柔但坚定的回答。
他放心了些。“那你在想什么?”
她抬头望着他笑了。
“我在想,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得好好取名字才行,不要像我大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大哥叫什么名字?”
“没有。”
“啊,他叫……,”她忍不住又笑了笑。“他叫贝汉哲。”
“贝汉哲……”南天岳困惑地重复念几次。“没有什么不啊!”
“念快一点。”嘉琪提醒他。
南天岳狐疑地看看她,然后——
“贝汉哲、贝汉哲、贝汉哲、贝……被害者?!”
嘉琪笑眯眯的点头。
“我爸爸一直很后悔帮大哥取了这个名字,害他成了朋友的被害者。”
南天岳忍着笑。“的确……咳咳,嗯,不太中听。”
“所以说喽,我们可要小心一点,别不小心取了个怪名字才好。”
“嗯,那就让我好好想想……。”
南天岳真的认真思索起来了,然而他想着想着,却莫明其妙的笑出来,嘉琪疑惑地望着他。
“这个……是我小时候的事。”他笑着说:“我家住佛州奥兰多,离迪士尼乐园不过二十多里远。小时候只要祖父有空,我就会缠着他带我去玩,而只要一进园里,首先就会看到那些著名的卡通人物在街上到处和人打招呼或合照。那个时候我很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