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儿子当晚一定会「伸出魔掌」,所以才兴冲冲地一早前来「捉X」,叫她再也无法推托婚事!
唇畔的笑意更深也更甜。她本来还以为当初出车祸时,是她厄运的开始!但,如今她却深深觉得……或许就是那一刻,幸运之神悄悄降临到她身上了。
她作梦也不敢想像,自己可以拥有这麽多的幸福。湘亭病情稳定了;左母对她百般呵护、视如己出;而左炎轩对她……更是好得没话说!
她可以吗?从小就已经习惯颠沛命运的她,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幸福吗?
低著头走到湘亭的病房门口,正要敲门时,突然听到背後传来一道声音--
「柯诗卉!」
她一回头,看到一个女人饱含敌意地站在她面前。
诗卉问道:「请问你是?」她觉得这个女人好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
女人冷笑。「邱玉琳!你这麽快就忘了我吗?这也难怪,一只乌鸦突然飞上技头当凤凰,总是会得意地忘了许多事的!」
邱玉琳?!诗卉想起来了,她就是发生车祸时,跟左炎轩一同坐在车上的女人,她的神情还是一样的傲慢。
「有什麽事吗?」她并不介意邱玉琳的粗鄙用词,每个人对自我修养的要求不同,她毋须跟她一般见识。
「你这女人可真厉害呀!」邱玉琳笑得更歹毒,嫉妒的气焰浓浓喷出。「没几天工夫就钓上炎轩,还成了他的未婚妻!你在台湾时不是还装得很清高,死都不肯跟他的公司拍摄广告合约吗?怎麽,一来美国就把他拐上手了,还住到他家去?你可真够卑鄙、无耻,难怪人家说真正的狐狸精是外表看不出来的!」
邱玉琳真是後悔死了!前一阵子因为左炎轩老是对她不理不睬,所以她一气之下便跑到欧洲去散心、大采购,以为一离开他,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好。
想不到却让这贱女人趁虚而入!等她由欧洲回到台湾时,便听到柯诗卉已经跟左炎轩回纽约了。
她气得马上搭机追过来,却还是晚了一步,否则她非大闹订婚典礼不可!
一调查出她妹妹柯湘亭住的医院,她便立刻赶过来,想趁左炎轩不在场时,狠狠地给这贱女人好看!
诗卉无奈地叹气。「没错,女人笨不笨也是外表看不出来的。」她实在不想多理会这无理取闹的女人,只想把话说清楚。「邱小姐,也许你很喜欢炎轩,但那跟我或跟炎轩有什麽关系?炎轩已经以实际行动证明我是他的选择,你不觉得今天跑来找我吵闹很无稽,也很自贬身分吗,」
她不想给邱玉琳难堪,她只想让她知道,一个充满嫉妒的女人是很面目可憎的,她不希望她这样侮辱自己。
「闭嘴!你没有资格教训我!」邱玉琳拔高音量怒骂著。「柯诗卉,你别得意,你更别以为自己嬴过我得到炎轩了。笑死人了,你是什麽身分!你也不想想看,你可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女,母亲又早逝,你凭哪一点跟我比?我可是党国大老的孙女,我父亲还是……」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父亲是什麽身分!」诗卉冷漠地打断她的话,眼神转为冰冷。「没错,我是私生女,我家境平凡,但那跟炎轩爱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是爱我这个人,爱我『柯诗卉』这三个字所代表的人!邱小姐,你有什麽好自傲的呢,你只会开口闭口就自夸自己出身名门吗?难道说,撇除你的家世之外,你邱玉琳本身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吗?我真替你觉得悲哀。」
也许在左炎轩面前,诗卉会对自己的出身感到自卑,但在邱玉琳面前可不会!
她虽出身微寒,却自有一身傲骨,她只觉得邱玉琳可怜又悲哀!
「你你--」邱玉琳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真的没想到柯诗卉居然这麽难对付!每次与她对仗简直是自取其辱,她三言两语就把她说得一文不值了!「你别太得意!」她咬牙切齿地骂著。「你这些鬼伎俩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你等著瞧吧!」
一说完,她立刻脸色铁青地转身离去。
诗卉站在原地喟叹著。邱玉琳有很好的家世,本身的条件也不错,她为何要把自己搞成如此面目可憎呢?
这时,一个护士由病房内出来,看到她便道:「柯小姐,你来了呀,霍尔医师已经在病房内为病人诊治了,你要不要进去?」
「好的,我马上进去。」
临踏入病房之际,诗卉有点犹豫、不安地回头望著走廊顶端。已经看不到邱玉琳的身影,但她离去时那怨毒无比的眼神却令她有些不安……
似乎,有什麽事就要发生了……
她希望是自己太敏感……
在医院陪伴湘亭到晚上九点後,也接近探病时限,她替已有浓浓睡意的妹妹盖好被子後便踏出病房。
拿起手机,诗卉一脸疑惑。已经晚上九点了,自从下午和炎轩分手後,他都没有打过半通电话来找她。这跟平时几乎半个小时就来一通电话的情况相比,真是太反常了。
是不是他工作还在忙呢?诗卉决定自己先拨电话给他,并告诉他如果他还走不开,她自己回饭店便可,不用特意赶来接她。
拨了左炎轩的手机号码後,他立刻接听。
「喂?」
「炎轩?」诗卉一听他的声音便觉得很奇怪。「你怎麽了?你现在很忙,不方便说话是不是?」他的声音好低好闷,似乎有很大的事情困扰著他。
「我没事……」左炎轩回答的语调依旧很落寞。「你还在医院吗?」
「对,我要回饭店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炎轩,你没事吧,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调跟她说话过,她很担心。
「我……」彼端的左炎轩长叹一口气後,终於道:「我现在也在这间医院,我妈住院了。」
诗卉大惊。「伯母怎麽了?」
「心脏病发……」他的语调好低。
「伯母为何会心脏病发?」诗卉紧张地几乎握不住听筒,左母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稍一不慎很可能会有难以收拾的後果。
左炎轩又叹息。「是我的错,我早该在台湾时就把话对邱玉琳说清楚,告诉她我跟她之间绝绝对对不可能的!她……她竟跑来找我妈,而且我不知道她为何会拿到当初我跟你签订的那份合约,那份合约我丢在台湾办公室没有带来纽约,她一定是擅自闯入我的办公室里取得的。她……她把合约拿给我妈看,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骗局我妈一时挺不住,就病发了……」
邱玉琳?合约?!
完了!一切都完了……诗卉眼前一阵晕眩,她终於知道下午邱玉琳离去前那狠毒的眼神代表什麽意思!但,她怎麽可以这样伤害孙雅慈?!
诗卉紧扶住墙面,急促地说道:「你现在在几楼?在哪间病房?我马上赶过去!」
为什麽还是发生了她最害怕的事?为何她还是伤害了最不想伤害的人?天.她要亲自去向左母道歉,就算要她下跪她也会立刻照做!
匆匆赶到左母的病房前,只见左炎轩单独站在外面,他低垂著头,把整个脸庞埋入手掌里,双肩明显地垮下来。
诗卉疾步奔向他,她的心好痛、好痛!她多渴望患病的是自己,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