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森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普特尼也诧异地看着电话筒,仿佛电话筒是活的,而它刚刚捏了他一下。
“好吧,呃……。”普特尼看看安德森,后者耸耸肩。“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不是那个东方女孩子阻止他,恐怕整个威尼斯都会被毁灭!”
“那个东方女孩子?呃,沈怜怜能够阻止他?”讶异十分的安德森脱口问道。
“对,恐怖天使的两个随从把她找来,阻止了他。”
“她……。”安德森沉吟。“怎么阻止他的?她的能力更庞大吗?”
“不,她跪在地上哀求他……。”
“嘎?求他?”
马汀迟疑了下。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依照他们的动作和女孩的哭叫声来判断,我猜那个女孩子是在求他住手。”
“然后他就停手了?”
“他就停手了”。
“我明白了。”安德森思索片刻。“马汀,你知道他下一站会到哪里吗?我想那儿既然被他搞得天翻地覆了,他应该会另外找一个地方歇脚才对。”
“我不知道,”马汀犹豫了会儿。“但是我会去查。”三秒过后,他毅然说:“我会继续跟着他!”
“好,那就拜托你了,有消息立刻通知我们。”
电话断线后,安德森和普特尼沉默对视良久。
“我想,”安德森终于开口:“或许我们应该全部到欧洲去。”
“还有中国话翻译。”普特尼提醒。
“啊,是,中国话翻译。”安德森喃喃道。“看样子,那个东方女孩,沈怜怜,她的确是个重要关键人物。”
威尼斯马可孛罗机场的突发灾难事件,如此可怕的破坏现场和为数不少的死伤人数,却没有引起任何媒体的注意与报导;除了以安全上的理由暂时关闭机场以外,一切现场的处理善后与对外发话均由意大利政府接管。
机场事件会如此低调处理,是因为安德森把事情往上报告后,“上面”立即与意大利政府联络;经过一番协调讨论后决定为了避免引起世界性的恐慌,因此必须把事件强行压制下来。
所以,怜怜虽然亲身经历机场的恐怖事件,对黑圣伦的举动到底造成多大伤害却是一无所知。她总以为就像在海上一样,威力虽庞大得惊人,却不会造成任何真正损伤。
而且,为了要给黑圣伦多一些反悔的机会,怜怜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如何把结婚时间尽量往后拖延上,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我要一件像黛安娜公主结婚时穿的礼服。”她说。
一个星期后,服饰公司请她去试穿礼服,她无心欣赏那身昂贵精致的礼服,觑着个无人的机会便有意无意地说: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不……。”
黑圣伦冷冷瞥她一眼。“我从不后悔。”
顽固的死脑筋!
“我要英国依莉莎白女王的皇冠!”她赌气地叫着。
下午,依莉莎白的皇冠便戴在她头上了,她不敢置信地瞪着镜子中她头上那一顶炫丽耀眼的皇冠。
随后不久,那顶皇冠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床上。怜怜指着它大叫:
“我不要了!退回去!退回去!”
怜怜不敢再提出任何要求了,她终于明白即使只是她随口的一句话,黑圣伦也会牢记在脑中并且实现它,不管它有多么无理。但是……但是……她真的不想害死他啊!
“我的月事来了。”
这是怜怜最后的手段了。没有任何男人喜欢有一个在新婚夜却不能碰的新娘,即使这个新娘他已经碰过无数次了。
“你没有。”黑圣伦淡淡地说。
下巴一昂,“你又不是我,你会比我清楚?”
黑圣伦似乎无聊得快要睡着了。
“你怀孕了,不可能来月事。”和其他女人上床时,保险套是必备之物,然而,他从未在怜怜身上使用过任何避孕措施。他不喜欢有任何东西隔在他们之间,即使只是一层薄薄的塑胶套。
“乱讲!我哪……哪……哪……!”怜怜蓦地止住她的反驳,脑袋里飞快的转动着。
想想!快想想!最后一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
呃,是期末考那时候,那就是六月下旬了……嗯,现在是九月上旬……妈呀!两个多月了!
“我不信,怎么可能?怎么会?”怜怜怔愣地喃喃自语。
呆瓜!有办事就有成果喽!
黑圣伦一句话也没说,拉着她往医院去。
半个钟头后——
“恭喜!”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说。
我有宝宝了?
怜怜从错愕中惊醒,欣喜万分地抚着小腹。我有宝宝了!我肚子里有他的孩子耶,真是太……太美了!她转头望着黑圣伦冷漠的侧脸,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淡漠如故,仿佛只是因为她想要孩子,所以他才容忍她怀孕似的。
她又望回小腹。可是……宝宝会变成孤儿……。
“圣伦,我想……。”
“我们要结婚。”黑圣伦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宝宝会……。”
“要结婚!”他的口气毫无转圜余地。
怜怜盯着他好半晌。
“好吧,我会跟你结婚,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三天后,他们在巴黎圣母院大教堂举行婚礼、除了必要的神父和执事助手外,其他闲杂人等一概被阻绝于外。
会有这种结果应该是苏梅怎么也料想不到的吧?她要是知道自己竟然是促成他们结婚的关键人物,恐怕死也不会瞑目!当然,此时的她依然在威尼斯到处寻找她预想中应该属于她的男人,对这场会让她恨得吐血的婚礼根本一无所知。
典礼过后,黑圣伦便被怜怜关在位于巴黎市中心。
邻近赛纳河畔的SofitelSaintJacques旅馆内。
“他们都在三天之内就出事了,所以你必须答应我,典礼过后,你要在旅馆里待三天,哪儿也不准去。三天过后,你要是真的没事,我才能放下心来。”
这就是怜怜的条件。
黑圣伦没说什么,但是到了第三天,即使一向颇为容忍怜怜无理取闹的黑圣伦也极度不耐烦的叫她滚开。
吃饭怕他噎着,洗澡怕他淹死,走路怕他跌倒,甚至他欣赏一下窗外的风景,她都怕他一不小心掉出去!
最烦人的是连他睡个觉,她都要每隔一,两个钟头叫醒他一次,因为她担心他睡死了!
但是当她张着两只因为时刻盯紧他而变成的熊猫眼,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时,他的心便莫名地揪紧,胸口突如其来的疼痛迫使他不由自主地舒臂揽过她。
他不可能道歉,因为他不认识那两个字。
“你想要我怎么样?”
怜怜扁扁嘴。
“我只要你活得好好的。”
他忍耐地闭了闭眼。
“我不会死。”虽然,他一点儿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忍耐。
天杀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他想忍耐他就忍耐,他不需要明白为什么,就是这样!
三天期满,怜怜安心又满足地摸摸他的脸、他的胸。
“你真的没死。”她咧出一个令人心酸的甜蜜笑容,五秒钟不到便沉沉睡在他胸膛上。
黑圣伦一动不动地任由她趴睡在他胸上。他专注地凝视她的笑容,不明白胸口里塞得满满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喜欢这种感觉,而这就够了。他喜欢,是的,他喜欢,他该死的喜欢极了!
怜怜睡了一整天,醒来填饱肚子后倒头继续睡,黑圣伦一直陪著她。看着她,仿佛这是他唯一的乐趣。